第二十八章艾倫的不辭而別
    “我已經沒事了。”蕭辰剛打開房門便被站在門外的人給嚇了一跳，暗自定了一下心神，才笑著對那個臉色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男人說道。
    他自然知道文森特這個時候來是為了什麼。
    “放心。晚上教皇的晉階應該擔心的不是我的狀態，而是教皇自己的狀態。雖然我用丹藥配合聖水對他的身體做了一些調理，但是他的年齡擺在那裏，無論如何，一個在時光洪流中被衝刷了幾百年的身體總是比不上那些剛剛誕生的年輕生命的。”
    文森特一聲未吭，隻是用目光將蕭辰上上下下掃視了兩回，確認了蕭辰此時的身體確實已經恢複，便也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無語相對。
    忽然，蕭辰結結實實的歎了口氣，低聲問道，“還是沒有艾倫的消息麼？”
    “恩。”文森特點頭。
    前天晚上西亞莊園的舞會之後，艾倫在馬車上便顯得有些奇怪，抱著劍坐在角落裏一言不發的，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但是蕭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就此不辭而別，甚至刻意掩飾行蹤以至於以教廷的力量，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當然，蕭辰也沒有要將艾倫抓回來履行“五十年導遊”義務的意思，隻是他畢竟是自己的親兄弟，以前的關係雖然不鹹不淡，然而一千多年的分別與久違卻讓蕭辰分外珍惜起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來。畢竟，在當年的克林斯克家族裏，與自己母子二人的關係不鹹不淡的，也隻有這位行事風格與眾不同的二哥了。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當蕭辰知道了艾倫不辭而別之後，心裏卻有一種奇怪的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好像是一個平時隻知道打遊戲玩街機的學生在將要進行決定生死命運的畢業考之前的那個晚上，忽然得到考試取消的消息一樣忽然放鬆了下來。但是放鬆下來了之後，又忽然覺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就像是被忽然釋放的罪人為執行者的寬容而反省自己的罪惡一樣，蕭辰自然是沒有什麼罪惡，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自己與這位兄弟之間的淡漠感情產生一種忽如其來的愧疚。
    文森特的捕捉能力何其之強，隻是看到蕭辰有些低垂的眉眼，便知道眼前這個曾經叫做阿斯諾•；克林斯克的少年在想些什麼。
    他抬手，似朋友間的安慰一般輕拍了一下蕭辰的肩膀，說道，“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不在乎，那麼就不要讓它影響到你的心情。”
    以文森特在教廷以及殺手工會裏的地位，知道有關於阿斯諾•；克林斯克這個名字的一些過往並不是什麼難事。雖然隱世家族在某係程度上講勢力並不遜於這兩個組織中的任何一個，其中的消息也有很多被永遠封殺在死人的嘴裏，但是一些相關的消息還是不可避免的泄露了出來。
    比如說，十年前克林斯克家族對於家族繼承人人選的確定。克林斯克家族雖然勢力頗大，但是與其他隱世家族一樣，困擾著這個家族的最大問題便是傳承。克林斯克家族這一代的嫡係隻有三名男丁，分別是亞瑟•；克林斯克、艾倫•；克林斯克以及以私生子的身份被冠以克林斯克姓氏的阿斯諾•；克林斯克。
    盡管隻有三個人，但是對於那個位置的競爭卻並不因為人數的稀少而降低熱度。這其中的詳細情況相信就算是蕭辰這個當事人也不可能完全清楚。而文森特知道的也隻是一個結果。這個殘酷的繼承人爭奪戰的結果是，二子艾倫——曾被正式任命為繼承人的人離開家族，當然用更加明了一些的話來說就是被逐出了家族，隻是還沒有被剝奪姓氏。四子阿斯諾——曾一度被當代家主親自教養並寵溺非常的一個兒子跟其母親一起失蹤。而不被人看好的長子亞瑟，卻成為了最終的勝利者。
    這個過程究竟充滿了怎樣的殘酷血腥違反倫理人道的事情所有正常人都可以想象得到，結果雖然出乎意料，但成王敗寇，時間讓質疑與謠言如黃昏之後陽光殘留的熱度一樣慢慢消散，最終無影無蹤。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任何一個被卷入這場殘酷鬥爭裏的人，除了最終的勝利者之外，都不會對那個地方和那個地方的人產生類似眷戀或者喜愛的心情。更別說身為主角之一的蕭辰了。
    既然對那個地方不可能有好感，那麼，為那個地方的人而心情低沉就是一件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對付敵人，最有力的武器不是憎惡和怨恨，而是冷漠，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冷漠，毫不作偽的不屑一顧，才是擊碎對方驕傲姿態最有效的大錘。
    蕭辰揚起臉對文森特粲然一笑，他自然知道文森特說這句話不是提點而是安慰，一種文森特特有的、一點都不直接的安慰方式。
    “走吧，在為那個死老頭子晉階之前，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呢。”
    蕭辰越過文森特走在了前麵，隻不過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沉默片刻，然後訕笑著回過頭，“呃，那個死老頭子的住處是哪個方向？”
    ……
    “恩……桃木、銼刀、神仙鎮的香爐、最好有三根陰陽一線香，啊，對了，還有黃紙、朱砂、黑狗血……”蕭辰板著手指頭算著，一點也沒發覺對麵拿著紙和筆記錄的萊特兄弟的表情已經變得越來越扭曲。
    於是，不經意抬頭，就被兩個小惡魔的表情給驚得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訕笑著擺手，連忙說道，“一不小心說串了，你們去拿些黃紙朱砂過來就好了，最好還有黑狗……”見那兩兄弟麵色不善握著紙筆的手已經爆出了青筋，蕭辰連忙改口道，“黑狗血就不用了。就黃紙朱砂就好……恩，黃紙沒有也沒關係，找多些朱砂過來吧……”
    等兄弟兩人走遠，蕭辰這才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可憐兮兮的望著從剛才就一直坐在旁邊笑而不語的文森特。
    “喂喂，你看我被那兩個小惡魔折磨得那麼可憐也不幫我一把，這還是兄弟麼？”
    文森特隻是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沒有說話。先前蕭辰分明就是在逗弄那兄弟倆，什麼神仙鎮的香爐、陰陽一線香，那些東西也許在東方還有可能找得到，但是在這裏，聽都沒有人聽說過。他猜測，過不了多久，那兩個小家夥就會回來了，因為材料庫裏，根本就沒有朱砂這種東方的材料。
    果然，不一會兒兩個小家夥便憤怒的跑了回來，四隻眼睛盯著蕭辰，惡狠狠的說道，“你說的朱砂到底是什麼東西？教廷裏沒有這種東西！”
    “哦……”蕭辰倚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斜著眼睛挑釁似地看著兩兄弟，揶揄道，“我記得剛才某兩人說過，隻要是我說得上名字，教廷就絕對拿得出來東西的？恩？”
    “你……”兩兄弟終究不是蕭辰這隻千年老妖的對手，第一個回合便敗下陣來，隻好雙雙別開眼，用一種請求支援的眼神看著一旁的文森特。
    文森特曬然一笑，轉過眸子望向蕭辰。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朱砂是一種大紅色有金屬光澤的細碎顆粒，主要成分是硫化汞，但常夾雜雄黃、磷灰石、瀝青質等……”N久之後，蕭辰轉向萊特兄弟，用一種老師講完課意猶未盡的表情問道。
    “明白了嗎？”
    兩兄弟對視一眼，搖頭。
    蕭辰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搖頭說道。“叫你們不好好聽講，現在答不上來了吧？考試不及格怎麼辦？——咳咳，不好意思又串詞了——朱砂在西方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弗禁紅，經常用以輔助配置某些毒藥……喂喂，你們拿出法杖來幹什麼？！”
    “自從艾倫走了，我們的消遣活動也少了很多呢……”傑西手裏的法杖已經開始凝聚光芒。
    “是啊，不知道蕭辰先生能不能陪我們玩一會兒？”兩記聖光衝擊不分先後的朝蕭辰衝了過去。
    “嗚哇——文森特！好好管管你的後輩！——哎呀，好險差一點！……喂，住手！還來？……”
    文森特看著在這場玩鬧中蕭辰臉上誇張生動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挑。蕭辰果然還是比較適合這樣的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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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有個貪心的願望，想要讓這篇文在十月衝入大賽前二十的榜單，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