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所謂愛情
    蕭辰總覺得今天有什麼不對勁。歪著腦袋想了好久，才想起來，是因為他有一天沒看見文森特那家夥了。
    他出來這整整一天，如果是往常，文森特肯定會拎著法杖軟硬兼施地把他拖回去，可是今天，卻隻是把那個叫做“安迪”的孩子派來傳了一句話，便再沒下文了。
    真是奇怪。
    那家夥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蕭辰，該你了！蕭辰？”
    “哦哦，”蕭辰晃晃腦袋不去想那些事，讓注意力回到手中的紙牌上。
    反正明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一起去那個什麼假麵舞會的，到時候再問他好了。
    蕭辰這樣想到。
    他卻是不知道，文森特此時此刻，卻在與莫文進行著一場意義非凡的討論。
    “什麼是愛？”
    莫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的這位朋友雖然看起來和別人沒什麼兩樣，可是作為與他共處了十幾年的朋友，莫文還是能夠感覺得出來的，文森特這個人，對於感情之類的事情無比遲鈍。
    這種遲鈍是因為他的潛意識決定的。文森特似乎總是在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周圍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這已經不是高傲能夠概括的了。也許這樣說更加確切。就好像位於所有生靈頂端的龍族不會與人類交談一樣，蔑視得理所當然。
    這種姿態或許文森特自己還意識不到，但是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人都會深有感觸。不論是說話的語調還是看人的眼神，那種潛意識的高傲深深地影響著他，也影響著每一個和他接觸的人。似乎每一個人站在他身邊，都會下意識的與他保持一段距離，說話也都會不自覺的變得小心翼翼。
    即使他從來對別人都是彬彬有禮，即使他對每一個人都不曾主動遠離。但是，禮貌隻是禮貌，距離也還是距離。沒有遠離，也不曾靠近。保持這高傲的姿態，站在遠離人群的地方用平淡而冷漠的眼神看著眾人。
    高傲而強勢，卻不失淡淡的親和，這便是文森特，一個連照明術都施展不出來，卻能夠在二十八歲的年紀躋身與教廷六十位樞機神父之列的男人。
    甚至，索非教皇曾說過，如果除去封印，連他都沒有把握戰勝的男人。
    而現在，這個男人卻帶著淡淡的疑惑，向他問著這個奇怪的問題。
    不，這個問題放在誰身上他都不會奇怪，隻不過如果這個人是文森特，那麼，就已經不是驚訝那麼簡單了。
    如果不是文森特的氣息難以模仿，他簡直要以為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是假冒的了。
    “莫文，你也不知道？”
    文森特的聲音打斷了莫文的沉思，他回過神，看向走在身邊的文森特。
    不錯，文森特還是文森特，一如既往的冷漠高傲，即使是在向他詢問這種問題的時候。
    “文森特，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問這種“愛是什麼”的問題，聽起來會讓人覺得他愛上了什麼人似地。若是放在別人身上，莫文定會一笑置之，然而，對於文森特來說，卻是驚嚇多於詫異。
    文森特停下腳步，抬頭看著緩緩下沉的夕陽，眼眸裏冷酷無情的深藍似乎都被夕陽染上了溫暖的色調。
    “我隻是想知道。”
    這句話還是像以前一樣帶著淡淡的冷漠，可是莫文心裏卻忽然泛起了莫名的感慨。文森特會說這句話，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然而對於文森特來說，這句話卻隻是一句事實，不帶有其他任何意味的事實。
    以前沒有想要了解，是因為沒有興趣知道。而現在之所以問，是因為想要知道。
    就這麼簡單。
    “文森特，”莫文考慮著如何開口，他覺得，要讓文森特弄懂“愛”這個字的含義，比教文森特學會聖光魔法更加不可能。
    “愛分為很多種，每一種，對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這很難用一個確定的標準來衡量，但是如果真要說的話，也是有一個一般特征的。”
    “如果愛一個人，會在她落難的時候關心她，在她受到不公的時候維護她，在意她的所有事情，想要了解她的所有，並且想要她了解你的所有，為了她情不自禁。”
    “所謂愛情，便是不自覺的追尋著她的身影，專注的目光跳動的心，為了那個人不顧一切的付出。有一天你情難自禁的時候，你的心會告訴你一切。”
    “是嗎？”文森特反問了一句，語氣淡淡可有可無。讓人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喂，你去哪裏？”莫文叫住了忽然加快腳步往花園出口走出的文森特。
    “蕭辰還沒會來，我去找他。”文森特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暖暖的夕陽照在文森特的背影上，潔白的牧師袍沾染上了淺淡的橘紅色，褪去了那一份冰冷無情之後，是莫名的溫暖人心。
    如果，有人能夠讓這個高傲的男人傾心，那將是一份莫大的幸運。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將莫文從失神中驚醒。轉頭一看，卻見到一個小腦袋從草叢中鑽出來，表情怯怯。
    “啊，是黛安啊。”莫文笑著和她打招呼。
    “莫文大主教好。”小蘿莉表情依然怯怯。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莫文。
    “有什麼事嗎？”莫文依然笑著，溫和而風雅。
    “不，沒有。”小蘿莉慌忙移開目光。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有些遲疑的問道，“莫文大主教剛才說的話，我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是嗎？”莫文眉梢一跳，麵色卻是平靜人如初。
    “……好像，是在一本叫做《魔劍士傳奇》的書裏看到的……”小蘿莉仍在認真回憶，卻沒看到莫文大主教的表情已然有了一絲裂痕。
    麵上，一絲不妙的神色才剛剛閃過，溫和的笑容便又一次掛在了嘴角。莫文看著小蘿莉天真的臉，挑著尾音說道。
    “黛安，你怎麼能看那些不靠譜的小說呢？”
    小蘿莉：“可是……”可是你說得一字不差啊。
    莫文微笑著，“那些書啊，都是遊吟詩人寫來騙那些無知少女的。”
    小蘿莉：“那……”那為什麼你還看？
    莫文繼續微笑，不動聲色的拋出了殺手鐧，“如果被索非教皇知道了，可是要懲罰你不務正業的哦。”
    小蘿莉臉上的遲疑全都變成了慌亂，“我、我不會再看了，莫文不要跟教皇爺爺說。”
    “黛安真乖。”莫文的笑容從頭到尾維持著一個弧度。
    “對了，黛安，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小蘿莉板著手指解釋原因，“安迪說教皇爺爺叫我過去，可是半路上遇見了傑克傑西，我忙著躲他們，不知道怎麼的就跑到這裏來了……”
    忽然，小蘿莉神色一滯，“教皇爺爺叫我過去……啊，我忘記了！莫文再見，我要去找教皇爺爺了……”
    小蘿莉一路奔去，留下一路煙塵滾滾。
    莫文留在原地看著小蘿莉飛快消失的背影，笑得溫柔異常。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但是。
    莫文的笑容收斂，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但是，文森特……
    文森特，你連黛安在一邊都沒有注意到，你的心，已經亂了……
    是不是因為那個，那個叫做蕭辰的人呢……
    撫弄著花朵的手倏然收緊，再張開，碎屑隨風而下。一向溫柔風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冷冽。
    不論是誰，都不允許傷害他的朋友。即使是文森特所愛的人，他也不允許。
    轉身離開。背後，已被風吹散的碎屑一片片聚在一起，輕盈的升至枝頭，白芒一閃，一朵潔白的小花迎風微動。與之前，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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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快樂O(∩_∩)O~
    ps：發現不求枝枝就不見漲，於是，還是求一下好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