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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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世春秋,征戰連連,天朝雖然強大,但是匈奴也是一派盛景。那些高頭大馬,鐵騎無情,比起中原的精銳戰將也是絲毫不差。原本爭端與和平一直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可自從季之回都了之後事情就出現了某種不好的苗頭了。
    季桐扶額看著眼前的軍報,麵色有些不悅。
    “你們是飯桶麼?”季桐陰沉道。
    身前跪下的將士叩首不敢做聲。
    “怎麼?這是向朕要人來了?”他語氣調侃,目光淩厲若劍,“難道這仗還都是為了季之打的不成?”
    聽得聖上大怒,那人心驚膽戰,顫抖不已,他不知道那軍信上寫了什麼,不敢貿然回答,隻等著季桐回了口諭然後馬上離開。
    信攤在桌子上,上麵醒目地飛舞著幾個大字。字蒼勁有力,定是詩書深厚之人所寫,而讓季桐心情不好的是信的署名,赫然是匈奴王赫連衍的印。
    季桐相信天朝的國力,也肯定自己的兵力,但讓他怒意滿胸的是難道這邊關的寧靜居然真的要和季之扯上關係?赫連衍表示願意和親,將自己唯一的寶貝妹妹嫁入皇宮為妃,但條件是必須也讓一個擁有天朝皇家血統的人入到匈奴為質。
    信中說,他願意棄了邊城,並且誓言五十年的和平共處,季桐當然知道赫連衍是為了什麼。比起天朝,強強之爭難分高下,若是向西向東進軍那才是海闊天空,草地遼闊,而那些孱弱的小國也更容易被吞並。不過就兩國而言,這其實是相當平等的條件,可是季桐就是眼看著不耐。
    況且,自己原本皇兄皇弟就不多,有幾個早逝,還有幾個因為昔日的皇位之爭更是讓他找機會除掉了,現下唯一有和自己相同血統的便是季之。先皇禁欲,子嗣不多,更不曾留下女兒,況且這事情天下皆知,難道真要將季之送到匈奴?
    他在意的並不是匈奴的第一美女赫連家的公主赫連曲歌,也不是兩國共處的條約,更不是將來的停兵休養國富民安,而是季之……這難道就是讓季之離開自己的方式?難道上天也覺得季之應該離開自己的身邊?
    季桐心頭苦痛,心情露在了臉上,感情寫在了話裏,他有些焦躁,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和季之有關的事情他便會亂了陣腳,浮躁了心態,曾經也審視過自己,但是毫無作用,如何是好……
    或許真的讓他離開才是化解一切愁緒的方法。然而若是他真的走了,自己變又會心有不甘,如今一日不見已是煩悶,更不知若是一直不見會怎樣……還是說,若他真走了,自己則會斷了念想,從此從他的陰影之中走出來?
    季桐一邊鬱悶,一邊喝著酒,一旁斟酒的妃子魅惑姿色全然入不了他的眼。他有些迷醉,看著四周的梧桐蕭瑟的模樣心情有些悲涼。
    這是茂景園,小時候常來的地方。雖然十幾年過去了自己還是最喜歡這裏,說不出的熟悉感讓他覺得放鬆。那時,院子裏的記憶中,他不是一個人。
    “嗬嗬,朕真是可悲啊……‘忽然的自言自語嚇壞了正在舞蹈的妃子。女子連忙跪下,不住的磕頭。
    季桐看她緊張得很,心下不免疑慮,柔聲問道:“朕很可怕麼?”
    他看著她搖頭著戰栗,像極了枯草間被風吹得瑟瑟發抖的紅豔的牡丹。
    有佳人相伴,卻仿佛仍舊是形單影隻,在故地找不到故時的感覺。
    他賞了那女子便讓她退下了。看得出來,她不愛他,並不是所有女子都愛著皇上,而那些似乎愛著自己的人卻並不能真正被自己的接受。
    皇帝睥睨天下,坐擁江山,站的最高,卻也受得最寒,萬人仰望,便就無人同行了。
    季桐苦笑,自以為擁有權勢便可以扭轉人心,但好像事實並非如此。
    “皇上。”
    見是季之,季桐歎了口氣,也對,也隻有季之才會找到這茂景園來。
    物是,人是,卻是今非昔比。
    “大將軍,朕問你,何事緊急,需要您連夜稟報,擾朕清閑呐。”季桐說著站起身來,走到季之的麵前。細細地打量著他。季之站在夜晚濃重的陰影裏,微微低著頭,他臉上微微露出疲倦的神色,抿著嘴唇,目光也是深沉,發絲隨風浮動,整個人看起來心事重重,也格外憔悴。
    見狀,季桐又調笑道:“撤了禦醫,停了補品,大將軍便這般模樣,真難想象大將軍是怎麼在駐守邊關的,朕真的是……很不放心啊……”
    季之聽得季桐如此言語,便立刻強迫自己清醒謹慎起來。他挺直了腰身,抬頭,目光直直投向季桐的眼裏,但卻沒有立刻回答。
    季桐輕輕一笑,又走進幾分:“說啊,兄弟之間木不是分生了?”
    “皇上……還請皇上應允臣到匈奴……”
    “閉嘴!”乍聽到“匈奴”二字,季桐忽然就橫眉怒叱氣上了心頭,“是哪個狗東西走漏了軍機,朕必定拿他問斬!”
    “皇上,此事不與下人有關。是臣……臣一直就等在禦書房的門口……”說到後來,有些吞吞吐吐。
    “喔?那這麼看來看來是侍衛把你的命令看的比朕的還高咯?”故意歪曲著事實,季桐看見季之為難的樣子忽然覺得很開心。原來這個男人他也是有心的,也會猶豫,可為什麼能在乎別人就不能在乎一下血親的自己呢?
    “是臣罪該萬死,不該蔑視皇威,要罰便罰微臣好了……實在是……與那些侍衛無關。”聲音不大,卻聽得非常清楚,一字一針地刺在了季桐的心頭。
    “罰定是要罰的,先說你來的目的,等會去……去內懲院受罰。”季桐轉身便又坐回了剛剛的位置,而季之見狀卻是跪了下來。他衣著不厚,跪在深秋潮濕的青石板地上,膝蓋小腿一陣刺骨的涼。
    “回皇上的話,臣要說的便是,臣願意入匈奴為質。”
    “就這麼?”季桐問道。
    季之點了點頭。
    “夠了。這不是你能決定的,朕的聖旨還不需要你來口述!”他盯著季之,看著季之深邃的眼眸,竟是無法找到自己所想的借口。
    “下去吧,這事情,朕自有定奪。你去內懲院……記住,不是刑部,是內懲院。”他看著一邊的暗色的陰影一邊重複道。
    季之並沒有反駁,說到底這確實也是自己的錯,況且那些個侍衛,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也是天朝的臣民,應該得到保護。他無奈地笑了笑,倒是內懲院,十幾年沒來過了,不知道是變成了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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