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幾回魂夢與君同 第一九七章 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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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因殷魁青衣公子被害之事,殷魁相國大人揮師直指沐澤昭州,態度堅決要向昭州的坐鎮侯爺討個說法。此時是沐澤正值年節時節,也就是辭舊迎新的重要時刻。可是這年節,也隻限於沐澤境內,他國可不管這什麼鬼年節,該進攻的照樣進攻,絲毫沒有鬆懈。
於是,未予十四年的年節,就在這樣一種怪異的氛圍下過去了。整個昭州進入了緊張的備戰中,而在所有的戰事商榷中,眾人都沒有見到過那一襲白衣的公子。
就是說,直到如今過完年節,公子依然身陷囹圄。
他在地牢中獨自度過了年節。
那個讓所有人喜上眉梢的普天同慶的日子。
未予十五年大年初三。
殷魁相國大人親自帶兵來到昭州境內。
秦暔隻帶了幾百精兵與仲僚等幾位近臣騎馬來到昭州城外十裏的太淮河邊,與殷魁相國大人隔河對話。
既然是由青衣這事引起,那一定是要給個說法的,雖然也不排除他們本來還有其他的目的。
這一次,秦暔沒有采用大軍對峙的局麵。
“本候乃沐澤博陽侯秦暔,想來閣下便是殷魁相國大人了吧!”
“不假!”,殷魁相國大人一臉嚴肅,開口直奔主題,隔岸喊道:“青衣之死,你們作何解釋?”
“青衣的離世本候也甚感痛惜,在此本候向相國大人表示深深的歉意。不過那確實是個意外,我方目前也正在極力調查真凶。”
“哼!意外?那為何過去兩月之久卻未曾見到博陽侯爺對我殷魁有任何主動的說法?”
“事出突然,關係兩國外交友好,茲事體大,且真凶還未曾查明,本候自然是想著待真相水落石出再一並將事情的原委告知相國大人!”
“真凶還用查麼!豈非侯爺有意包庇?”
“相國大人從何說起?”
“事情的原委就不勞博陽侯爺告知老夫了,老夫已然全部清楚,殺青衣者,就是侯爺府中的公子楚汐!”
秦暔皺了皺眉,冷冷開口:“我方楚汐確有嫌疑,但尚不能確定即是他所為!”
“那是你們內部的事,老夫隻要一個說法!況且,都過去近三個月的時間,博陽侯爺還未曾查出真凶,似乎你們沐澤的辦事效率,很弱啊!”
“相國大人想要何種說法?”
“本相今日到此,侯爺也看到了,大軍壓境,絕非兒戲!我門下青衣可謂才高八鬥,真正的賢才,乃是我殷魁聲望極高的人物,卻莫名其妙死在你們沐澤,定不能就此作罷!”
“本候明白!所以今日本候也隻是帶了幾位近士前來與相國大人對話,以此來表示我昭州的誠意!”
“既然小侯爺如此爽快,那就交出楚汐!”
秦暔雙眸微沉:“如今乃我沐澤年節時節,本候不打算讓百姓受戰事叨擾!此提議本候需要考慮!”
交出楚汐!仲僚蹙起了眉頭。
“尊貴的博陽侯爺,本相可沒說你交出了楚汐我殷魁就不發動戰事!既然博陽侯爺要安心過年節,打算息事寧人,那也不是不可以!”
“本候如今已是有妻兒之人,在短期內,本候不想開戰!貴相有話不妨直言!”
秦暔的語氣裏,竟然多次表達出想議和的意向!這令陪他談判的近士們頗為驚訝。
“哈哈哈!”,對於秦暔的回答,殷魁相國大人似乎很愉悅,沒想到之前名氣那麼大的沐澤博陽侯,不過是個軟柿子,看到殷魁大軍壓境,竟然怯生生的就想著要議和了。那若是不動一兵一卒就能將肥沃的昭州收複到殷魁的版圖上,豈不快哉!而昭州地處沐澤南部腹地,收服了昭州,那日後踏平沐澤,便指日可待!
“其一,青衣不能白死,你們必須以王侯的身份給他辦個熱鬧又恢弘的葬禮!其二,交出公子楚汐!其三,你這個昭州的坐鎮侯爺要向我殷魁割地稱臣,此後,昭州便屬我殷魁之地,你每半年來進貢一次。如此,我殷魁日後便再不來犯,而你昭州也就一直安寧了!如何?我尊貴無比的博陽侯爺!”
“欺人太甚!”,司馬長問在河這邊的秦暔身邊,狠狠啐了一口。
“就是,交出公子怎麼可能!還讓昭州稱臣,做夢!”,塗翼蒙也說道。
秦暔稍一揚手,示意身邊的人住口。他的臉色,也已經鐵青。
“事關我國領土,本候需要些時間來考慮!”
竟然沒有直接決絕!哈哈哈,沒了楚汐在一旁獻策,果然秦暔變弱不少!相國大人心裏一時間更愉悅了,不禁對秦暔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老夫可沒那麼多的耐心,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後天此時,老夫盼望能看到博陽侯的誠意!哈哈哈!”
“侯爺,那有什麼考慮的,我們一定不能答應!”
“就是就是,此次他們兵雖多,但我們的也不少,我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召集大量兵力來與之對抗,勝負未分豈能就直接稱臣!”
一回到候府,塗翼蒙,司馬長問還有楊朔他們就討論開了。秦暔冷著一張臉看著大家,而仲僚也是三緘其口。
上次仲僚提議讓楚汐出麵來麵對殷魁大軍,除了楚汐計謀了得外,也是希望楚汐能早日恢複自由之身,畢竟地牢的環境太差了,以楚汐的身子骨,確實煎熬得很。
隻是,完全沒有奏效,秦暔就像沒聽見一樣。一直不曾去探望過楚汐,也幾乎不問楚汐的情況。
如今,敵軍入境,一口氣提了好些荒唐的條件,這個暴戾的侯爺卻沒有強硬拒絕!完全不似之前的秦暔,對於這種涉及版圖領土之事,他都是全然否決的!是秦暔真的變得冷血自負還是……
“小侯爺打算做何決策?”,仲僚沒有參與司馬長問他們的討論,直接問秦暔。
“你們都主張本候軍事回擊?”,秦暔問。
塗翼蒙楊朔等人頭點的如小雞啄米似地,完全沒有絲毫的掩飾。
最後看向仲僚時,仲僚也輕輕點了一下頭。
“本候還有妻兒,不打算冒這個險!至於楚汐麼,也就個行事無所顧忌的莽撞之人,殷魁要,綁了送去便是。眼下重要的是保全昭州,殺害青衣的凶手是否為楚汐,都不重要。仲叔,你明日去看看他吧,把此事跟他說一下,讓他心裏好有個準備!”
聽著從秦暔口裏說出的這翻輕飄飄的話,眾人目瞪口呆。
這還是……是以前跟公子形影不離的那個小侯爺嗎?
塗翼蒙突然間想起未予九年陪秦暔去雪山初尋公子時秦暔眼裏那急切的神色,還有一路走來侯爺與公子的相交甚歡。如今,竟可如此輕描淡寫地說著綁了公子送人。就好像,他從不曾與他相識般冷漠。
“可是公子他……”
“楚汐的事就這麼定了!”
沒有任何思量,也無多餘顧慮,就一句話,冷冷地砸向眾人。這不重的語氣裏透出的信息,是要將那孱弱的白衣公子再次置於絕境。
“那……那稱臣之事……?”,有人又問,聲音有些輕顫,生怕觸怒了眼前位於主座上之人。
“明日即刻開始準備青衣葬禮之事,楚汐之事也不要耽擱!稱臣之事,你們可以繼續討論!”
這是……是當真打算委屈求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