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夜雨未冷憐白衣 第一百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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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緩緩抬起頭,看向秦暔的眼裏劃過一絲無奈,同時他也看到,秦暔的眼中,盡是痛色。
楚汐真想開口說一句:“我說不出來了!”,可是到了嘴邊,還是沒有張嘴,隻是靜靜地看著秦暔。
剛采藥回來的蓋逸聽到內院中暴躁的咆哮聲,心知情況不妙,趕緊衝了進來。
一進門就看見秦暔睜著一雙深邃的雙眸危險地瞪著楚汐,而楚汐,則是一臉安詳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地看著秦暔。
“秦暔?你怎麼來了!”,蓋逸過去與秦暔打招呼,同時緩和了兩人的氣氛。
秦暔沒空與他話閑話,轉過頭去,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蓋逸,究竟怎麼回事!”
“嗯?什麼怎麼回事?”,蓋逸不知秦暔所謂何事,問。
“為何楚汐醒了你們不告訴本侯?”,秦暔問。
蓋逸:“老頭本來要寫信告訴你的,但是楚汐說…先等等。”
“先等等?”,秦暔好奇,眼神中透著危險氣息,看向楚汐,“等什麼?”
等什麼?難道…秦暔還不知道楚汐不能說話了的事情?
“楚汐想再好一些了再告訴你。”
“再好一些?何意?”
蓋逸:“難道你沒發現楚汐不能說話了嗎?他不想讓你擔心而已”,蓋逸不想被他這麼追問下去了,直接問。
“楚汐不能。。不能說話了?”,秦暔震驚。
秦暔一臉的不相信,看向楚汐,似是在尋求答案:“楚汐,這是真的嗎?”
片刻後,楚汐輕輕點了點頭。
怪不得楚汐不跟本侯說話,原來他…他不是不跟本侯說話,而是…他不能說話了?
怎麼會這樣!秦暔全身像被涼水澆過一樣,是那種滴入穀底的疼痛和難過。
“當日楚汐受寒風侵襲,使得他本來的喉疾發作,後又淋了涼水,使他在寒冷的夜晚咳嗽更甚,回梁關後,師父查出他體內早前就已隱含香魂散,加之淋了水,又兼受內外傷,故而中了香魂散的毒。內外傷中又以內傷為最重,而內傷的引發全是由於他之前的喉疾,香魂散的毒解完之後,對他身體影響最大的就是喉嚨,故而對說話會有一定影響。師父說還需進一步調理,能不能說話還得修養一段時間才知道,所以…所以,楚汐才會讓師父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你。誰知道你…這麼快就過來了…”,蓋逸說明了原因,對秦暔說道。
半晌,秦暔沒有說話。
這麼說來,還是徐禮這個混蛋幹得壞事!還是本侯沒有保護好楚汐,那晚的風寒那麼嚴重,內傷為最重…當日本侯左腿中香魂散的毒,就差點讓本侯不良於行,這次楚汐中香魂散,影響最大的是喉部,本侯…本侯應該想到才是啊!
“本侯真後悔當時沒有一劍刺死徐禮那個混蛋!”,秦暔不動聲色的說下這句話,聲音卻冷得近乎讓人發抖。
他的這句話,讓蓋逸一驚:果然是帶兵上過戰場的人,雖年齡與自己差不多,但是真生起氣來,那眼神就可以把人嚇死…
秦暔走至楚汐跟前,眼神變得溫和了許多,輕聲道:“楚汐,對不起,本侯剛剛…太衝動了,不是故意要衝你吼的…”
“什麼?你說什麼!剛剛是你在衝楚汐吼嗎?”,蓋逸生氣地對秦暔嚷道。
“我…”,心知自己有錯的秦暔,吞吐的說著。
“楚汐怕你擔心所以不告訴你他不能說話了的事情,你竟然還衝他吼,真沒良心啊你!你有沒有為他想過啊,隻想著自己,就算你事先不知道,你也不能吼他!”,這回,換蓋逸咆哮了。
楚汐的事,蓋逸都聽他師父說過了,他打心眼裏,欣賞,欽佩也心疼著這個少年,更為秦暔和楚汐有一份這麼好的交情而感到高興。但是剛剛,秦暔卻不問青紅皂白地就衝楚汐吼,他為楚汐感到不平,什麼人啊這是!秦暔與楚汐的交情,豈是這麼一點點小事,就可以爭吵的?
隻是他不知道,秦暔平日,很少生氣,更幾乎沒有這樣大聲的吼過誰,試想想,若不是自己真的很擔心,又怎會動怒呢?在外人麵前,平時喜怒不行於色的一個人,現在因此事卻如此狂躁,想想,就該知道,他有多上心了。
楚汐走過去拉拉蓋逸的衣袖,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了。
看到楚汐這副模樣,蓋逸真是又氣又心疼,楚汐這麼伶俐的人,以前的他該是多麼能說,說得可以多麼在理,可現在,卻隻能拉衣袖,搖頭,和點頭,以這樣的方式來和別人交流,受這麼多的折磨,真是讓人感到很不公平!
蓋逸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們自己說吧,我出去透透氣!”,說完蓋逸就走了出去。
蓋逸走後,秦暔的臉上恢複了常色,帶上了之前的笑意,楚汐一個人已經受了這麼多苦,本侯又怎忍心再在他麵前難過呢?楚汐,要堅信,會好起來的。
秦暔走到楚汐跟前,微微笑著,拉過楚汐的手,在他手裏輕輕的劃著。
事在人為,會好起來的。我會陪著你。
楚汐看了看秦暔,臉上帶上了笑意,點點感動浮上眼瞼,反握住秦暔劃過他手心的手,同樣輕輕的劃動起來。
我不會放棄。
寫完,兩人同時微笑。
楚汐,你不能說話,那本侯便也不說話,以你的這種方式與你交流,我要讓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我會陪著你。不論你受何種痛苦,變成何模樣,我都會守在,離你的心最近的地方。
放下手,秦暔四處望了一下,看到了楚汐剛剛寫的那一副字。
秦暔走至桌後,看著那被掉下的毛筆畫花的字,即使蒙上幾分淩亂氣息,卻還是能讓人看的真切。
年年歲歲月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前天是元宵,本侯是在元宵的那個晚上趕往陌北的,難道…楚汐這是…?
“楚汐可是在想本侯了麼?”,看到這幅字,秦暔輕笑著抬頭問楚汐。
他不知道,他是在感歎什麼,隻是這字裏行間,給人一種孤寂,清冷之感。下意識的,秦暔就發了這麼一問。
楚汐看到秦暔這副神情,很自然的轉過頭去,又讓秦暔看不見他的表情了。
他自己恐怕都沒發現,這兩句詩,是兩天前元宵節那晚,想起去年與秦暔過元宵的情景之後而作的。
可不就是想秦暔了?(咳咳…當然,這是他木有覺察到的。)
“楚汐,對不起,這次的元宵節,本侯沒有陪你過。梁關的百姓組織了很多民間活動,紛紛署名希望本侯參加,為他們剪裁祈福,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和那些根本認不出的字符,卻是百姓們最真摯的意願,本侯…實在不忍推脫。”,秦暔看著這一副字,似是對楚汐說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麼真切,那麼毫不隱瞞。
楚汐回頭看秦暔:他記得,他竟然還記得去年元宵時他說過的話,如此,便並非他食言。梁關的發展是他與他共同努力的結果,能有這樣的效果,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令人開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