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夜雨未冷憐白衣 第七七章 半壁江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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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在泰山底下等著秦暔,秦暔正好吩咐人將準備登山的行囊備好。
楚汐看著不遠處走來走去吩咐著屬下做這做那的秦暔,回想著兩天前與秦暔的對話:
秦暔問:“楚汐喜歡登山麼?”
“呃?”
“每年的十月中旬,泰山上有個登山活動,所以本侯想去玩一下,看看你要不要去。”
“泰山?豈不是沐澤最高的山川?”
“正是!”
“小侯爺,你。。。走得上去麼?”,當時楚汐不相信的看了看秦暔的腿,懷疑的問。
“哎。。楚汐你不相信本侯,真叫人傷心呐。本侯現在可是痊愈了,別說是泰山,就是飛上天為楚汐摘星星也可以。”
“哈哈哈。。。”
楚汐笑了,這段時日以來,忙一些梁關的發展,秦暔對自己的練習也絲毫沒有鬆懈,現在果然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想想剛中毒那會兒,真的差點嚇死人。
從那天晚上再星月崖吃野味後,楚汐就不再懷疑秦暔是不是真的好了,這樣的效果很明顯。如今他一個人走路,小跑,騎馬,射擊,就基本已無大礙。
無毒老人當時說的,時間最短也要半年,而秦暔從五月底到十月腿就恢複正常,還不夠五個月,半年都沒要,看來,還真是他自己花了很大功夫的。
楚汐笑了笑,迎上滿頭大汗走過來的秦暔。
“楚汐,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是啊,很適合登山呢!”
“楚汐,這泰山可是沐澤最高的山呢,你走得上去麼?”
楚汐皺皺眉瞅了瞅秦暔:“當然,小侯爺能走上去,我楚汐定也能登上去。”
秦暔笑得很歡:“哈哈…好!不過,就算走不上去也沒關係,不是有本侯麼?”
楚汐沒好氣的看了秦暔一眼:“真不知道小侯爺你這腦子裏麵整天想得是什麼?”,說完楚汐便一個人上前走了。
“哎,楚汐…楚汐…等等我啊…”,秦暔邊叫著,邊追上楚汐,“本侯隻是,隻是說在楚汐走不動的時候,本侯在嘛,本侯背也會將你背上去的,本侯絕對不會不管你的。”
楚汐自顧自的向前走:“在下說過要你背了麼?”
秦暔打著哈哈笑道:“楚汐生本侯氣了?”,之後索性走到楚汐跟前,截住了楚汐往前走的路,笑道:“好,不背就不背嘛!不要不理本侯吧…對了,酒具本侯都已叫人準備好了,等登上了泰山,本侯定要與江山你好好舉酒對飲一翻。”
“這敢情好,把酒言歡,在下喜歡!”,楚汐笑道。
隨後又看了秦暔一眼:“小侯爺,你的腿,真的沒事了?”
秦暔魅笑著看著楚汐,拍拍胸脯道:“當然!你看本侯現在這樣,像是腿有殘疾的人嗎?”
楚汐被他這副摸樣逗笑了,輕聲道:“那,現在便開始登山之旅?”
“好啊!走!”,秦暔一個樂嗬,便徑直往上山的路上走去。
楚汐緊跟其後,兩個人便開始有說有笑的登起山來。此時,正是辰時。
在經曆了兩個半時辰的行走後,秦暔和楚汐一幹人等於未時到達了泰山之巔。
風和日麗,天空蔚藍。好一種登高望遠的極致之景!
盡峰立於最高處,回頭下望眾物小。
秦暔站在泰山之巔,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大聲道:“啊!登上泰山之巔,真是讓人神清氣爽啊!”
楚汐看著山巔下所有都變得很小的景物,不禁念道:“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好!”,秦暔的聲音傳來,“好一個‘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啊!如此美景,也隻有在這個時刻能讓人神往了。然而,人生百態,忙碌竟如螻蟻,卻耗其一生。”
“在這紅塵,誰人不是耗其一生時光?隻是看,值得與否。”,楚汐淡然的眸子輕眨,笑望著秦暔。
秦暔隻覺得心情極佳的。一般而言,有美景的地方,人總會希望有美人兒陪伴,有了美人,就還想要一壺美酒。
秦暔今天的福氣倒是很好的,美景,美人,美酒,他竟都不缺。
秦暔想了想,隻覺得心情倍兒好,於是笑著拍了拍手:“上美酒!”
聽到秦暔這麼一說,楚汐剛剛都隻欣賞這難得的景色去了,倒忘了喝酒這一茬事兒。
於是打趣道:“這喝酒侯爺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秦暔笑:“哈哈…那是自然,與江山舉酒對飲,是本侯的執愛。”
楚汐笑笑,走上前來。手腳麻利的手下們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就迅速的將酒桌,酒具,酒器和美酒一應俱全的備了上來,同時還不忘備了兩個小菜。
待一切準備妥當,秦暔屏退了左右,對楚汐溫柔的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江山,坐!”
楚汐帶著微笑,揮了下衣擺,優雅落座。
秦暔端著酒壺,開始為楚汐和自己斟酒。
“楚汐,近日來,可覺得天下之勢有異麼?”,秦暔將斟好的酒杯推送至楚汐跟前,問。
終究是亂世,即便是遠離了喧囂,在這宏偉壯闊氣勢浩大的泰山之巔,談論的話題,依然是離不開家國天下的。
楚汐帶上溫潤的笑意,端起酒杯:“異?這天下之勢,每日都在變化。”
“楚汐一直都看得很明白!”,秦暔微笑了說,抬眼望去,滿眼的豔羨:“江山你看,這大好的山河多美啊!為何它卻要被奸人所用呢?”
秦暔說完將酒杯高舉,楚汐也適時地端起酒杯,與他的酒杯撞在一起後,便雙雙一飲而盡。
秦暔輕“哈”了一口,大聲道:“痛快,真是痛快!”
楚汐笑笑,接了剛剛的話題:“那侯爺對於這大好河山被奸人所用持何態度?”
“治理國家,需要的是明君。本侯豈會看著他們胡作非為!”,秦暔深沉著雙眼,冷聲到。
“哦?”,楚汐適時地問了一聲,接著便為秦暔和自己各自又斟了一杯。
秦暔沉著雙眸,將右手手掌張開:“待本侯勢力足夠大,本侯定要與他們一決高低,掌管這如畫的江山,拯救黎民百姓。”,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秦暔又慢慢的將右手合攏,然後抬頭看向楚汐。在這雙深邃如幽潭的眸子裏,楚汐看到了翻湧的暗流。
“前幾日的事,江山你也看見了!本侯手裏沒有生殺大權,再憂國憂民也於事無補。”,秦暔補充道。
果然如此,在下終究是沒有猜錯!
楚汐並沒有表現得很驚訝,隻是淡淡開口:“小侯爺好膽識!當日在下初遇侯爺時答應助你成就這霸業是因為侯爺的坦誠相待,於是在下便隨著侯爺前往昭州了。後來的相處中,幾乎沒再聽侯爺提起過稱霸中原之說,卻是在與侯爺的相交中得知侯爺是個說一不二,對百姓寬宏仁厚,對下屬體恤善待,深得人心的霸主。”
“哈哈哈…”,秦暔笑得大氣,深邃的眼眸又望向那一襲白衣:“楚汐你怕麼?”
楚汐輕抿了一口酒:“怕?哈哈…當日答應助你成就霸業之時,我楚汐的生命中就再無此字。”
秦暔神色莫測地看了眼遠方蔚藍的天空,緩緩道:“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若不成功,與本侯相關的所有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在下當然清楚。”
秦暔又兀自說道:“但本侯就是見不得百姓受苦受難,見到百姓受難的時候,本侯的心就跟被針紮一樣難受。也許某天,本侯要走上一條不歸路,所以,這個想法,本侯都不曾跟父親說過。父親年紀大了,又是聖上兄長…本侯實在不想讓自己的所作所為牽連到父親和慕姨。”
“在下可以理解侯爺的苦心。得侯爺親口承認,日後我楚汐所能為之事,定當竭盡全力輔佐你。來,小侯爺,在下敬你!”,楚汐高舉手中酒杯至秦暔跟前,邊說道。
秦暔心裏很是欣慰,趕緊將自己之前已喝空的酒杯斟滿酒,然後灑脫的伸出酒杯,與楚汐的酒杯相碰,一聲清脆的“砰”地酒杯的互碰聲便響亮的響起。
“我秦暔向天起誓,許楚汐半壁江山。與楚汐共享萬裏山河,今日之誓永不相負”,秦暔爽朗的霸氣的聲音許諾到。
楚汐輕快的聲音回到:“我隻要與你舉酒對飲,執子對弈,要那半壁江山有何用,還要幫你治理,不要,不要…”
說完兩人又同時飲盡杯中淩花瓊液。
這一諾,許下的是半壁江山,而真正所許的,隻有秦暔才知道。秦暔何嚐不是想著,待打下這萬裏河山時,希望可以有當日一起攜手共進的身影共享這萬裏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