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年少出征梁關劫  第**章 雨過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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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梁關城盛傳著一個消息:龔瑞龔副將在獄中暴病猝死。
    這一日,雲朵將陽光深深埋藏,天空白淨,卻不是蔚藍。沙漠中的風很大,縱然是在六月。
    梁關的城台上,依舊有規律的站著數個表情嚴肅的士兵,身旁是迎風颯颯的旌旗,在風中嘶鳴咆哮。這種天氣,雖然沒有陽光,卻還是給人一種憋悶的壓抑感。
    樓台上,秦暔一襲墨衣坐於輪椅,俯瞰著這梁關的一切。入眼後,更多的卻是漫天飛舞的黃沙。光禿禿的一片,浩瀚而深遠。
    這條路,果真是凶險難料,從出征到現在不過四個多月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到底前方,還有多少荊棘和泥濘等著本侯去踩?
    聽到龔瑞猝死的消息,楚汐似是意識到什麼,看來必然是已經發生了一些事。
    大風吹過,帶起白衣公子衣袂飄飄,青絲微揚。楚汐踏上台階,緩緩向樓台走去。
    樓台一向是他們最喜歡去的地方。
    當時初到梁關,雖然戰前備戰挺辛苦,可那個時候,卻是沒有心理上的壓力,一有閑暇,楚汐便會與秦暔在這裏談戰事,聊星宿,偶爾也開一下玩笑,說一下風月;忙裏偷閑的時候,也會在這裏喝上兩杯(當然,這酒是秦暔命人從昭州取過來的淩花瓊液,公子的喜好,他還是記得的。)
    轉眼間,身邊的人,就這樣開始一個一個離開。
    似是與這天氣一樣哀傷,或許被這抑鬱的天氣感染,楚汐心裏帶了些沉重的,一步一步,登上樓台。
    一襲白衣在這片天空下,終是太耀眼。
    楚汐剛登上樓台的時候,便看見了樓台上坐於輪椅中的秦暔。那個時候,一抹白色從餘光處感染了秦暔,秦暔不禁轉過頭去,看向那一抹潔白。
    秦暔看到楚汐的幾縷發絲被風吹到了臉上,溫潤的臉頰,蒼白而堅定。
    楚汐看著秦暔安靜的坐在輪椅上,墨色的衣擺隨風輕舞。那是一種他不曾有過的安靜,那種從心靈深處散發出來的安靜。
    誰也沒有說話。
    秦暔看著一襲白衣的楚汐向自己走來,率先唇角輕扯,浮上一絲久違的微笑。
    楚汐走近,微微笑了一下,兩個淺淺的梨渦又綴上白皙的臉,輕聲道:“小侯爺。”
    秦暔笑:“楚汐也來了!”
    楚汐轉過身來,讓自己正對著梁關的前方:“嗯。在下聽說了龔瑞的事。”
    “本侯正要與你說此事。”,秦暔看了楚汐一眼,開口說到,“本侯去看龔瑞了,經與龔瑞對話本侯得知他是被逼無奈才行此事。”
    楚汐轉過頭,看向秦暔。
    秦暔繼續道:“有人拿他全家五十四口人命做籌碼,威脅他這麼做的。”
    “何人?”
    “他本有心說,卻在要說出那個人的時候,在梁關大牢被人暗殺,那暗器上塗了毒,當場身亡。”
    “竟有此事發生?”,楚汐輕訝。
    秦暔點點頭:“當時他隻是說,平日與他聯係的是個藍衣男子,他們早就算到潢曲決戰的時候會下雨,所以事先讓他在我們的飯食裏下了香魂散;不過他並不知道那個藍衣男子姓甚名誰,隻是在一次與他的談話中聽到他提起一個人。”
    “也就是在說這個人的時候,龔瑞被暗殺?”,楚汐問。
    秦暔:“是”。
    楚汐轉過頭,將臉投入風中,秀發被風齊齊的吹在身後,如波清揚。
    片刻後,白衣公子說了一句話:“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是啊,龔瑞本已有降我之心,可這些人,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再活下去。”,秦暔的語氣裏,也有歎惋。
    正在這時,一個蒼老卻很有精神的聲音傳來:“原來你們兩個人都在這兒,讓老夫好找啊。”
    秦暔回頭,原來是無毒老人。
    “前輩!”
    “前輩!”
    秦暔和楚汐帶上笑意各叫了一聲。
    “你們倆在這吹風啊!嗬,風還挺大!”,無毒老人似是自娛自樂的說到。
    這麼一說,倒是讓著沉鬱的氣氛開朗不少。
    “前輩找我們?”,秦暔先一步開口問道。
    無毒老人:“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看近日梁關盛傳的那個…龔瑞,對!就是龔瑞。他在獄中猝死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啊,老夫來湊個熱鬧。”
    “香魂散,是他所下。”,沒有多餘的話語,楚汐果斷的說了出來。
    無毒老人撫上胡須,略帶深意的到:“哦,原來如此,那倒也不冤,還算名正言順。”
    秦暔:“前輩這話怎麼講?”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外傳而已。”,無毒老人笑了一下,“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破。”
    “哈哈哈…”,秦暔笑,“本侯明白了。”
    楚汐也搖頭輕笑。
    笑完後秦暔說到:“本侯還有一事,希望前輩明示。”
    “小侯爺請講。”
    “當日本侯剛醒時,前輩說本侯的腿並非完全癱瘓,還是有可能好的,隻是本侯不知,究竟該如何做才能讓這‘可能’變得可能?”,秦暔向無毒老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哈哈…”,無毒老人捋了下胡須,看了一眼秦暔,又看了一眼楚汐,再看回秦暔,“你們倆這性子倒是很像啊,你還記著這事啊,楚汐娃娃也追著老夫問了好多回。”
    呃?秦暔心裏嘀咕:本侯怎麼不知道?楚汐,你竟然為此事問了無毒老人很多回麼?若不是前輩今日說出來,本侯都不知道你比本侯還要擔心本侯的腿!
    似是感動,又似受驚,秦暔看了一眼楚汐。
    楚汐眉目優雅,臉色如常的看著遠處的黃沙。秦暔隻看到了他的側臉。
    “前輩可願給本侯個明示?”,秦暔回神,追問,
    “秦小侯爺的這種心情本侯可以理解,不過,你得先做好心理準備,若是要想讓你的腿能夠走路,那你就得每天自己練習走路。現在你的腿的狀態就猶如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的腿,沒有一點抵抗能力,相當你再學一次走路。不過,這其中的疼痛肯定是常人難以接受的,也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就算你每天堅持練習了,那也至少半年光景才能走路。”,無毒老人耐心的解釋道。
    秦暔輕笑了一下:“好!多謝前輩明示。”
    無毒老人撫著胡須笑意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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