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條 要知凡事有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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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語錄No.81:
用一個數字來形容大徒弟,就是一點九——差點就二了。
用一個數字來形容二徒弟,就是貳——大大的二!
用一個數字來形容三徒弟,就是三——不止是二啊……
什麼,問為師是幾?當然是四了——二上加二啊!!
——
一大早。
連日趕課題再加輾轉反側,花江生終於頂起熊貓眼。
似乎很想勸慰人的沈魁帆越幫越忙,硬拉花江生出去吃飯唱歌,累得花江生更不愛說話。
沈魁帆商界新秀崛起不止一兩年,對著外人該用的招數一個不落,對著越親近的人反而越手足無措。幸好全能秘書羅應欽頂著張棺材臉及時殺到,將沈魁帆拖回首都BJ增加人民幣與外彙的流通量,還了花大教授一個清靜。
顧安和池飛在邊上眼巴巴看著,都覺得發生了什麼,隻是不敢插話。
他們跟妖怪不熟,隻知道自從一周前他們師尊從妖怪手中逃脫後,師尊和大師兄之間就變得神秘詭譎,高深莫測。
看似一切如常,隻是經常趁對方不注意時默默凝視,又在對方回頭前自幹自。
那小眼神,那小表情。
糾結得顧安和池飛汗毛直抖,恨不得把那兩人推到一處關門上鎖了事。
陸晴名早上有課,吃過飯就走了。池飛照常上班。
剩下沒課的顧安和花江生。
花江生坐在床邊,對著打開的衣櫃發呆。
路過的顧安看不下去了:“我說師尊,又不是女人挑衣服約會,有這麼難嗎?”
花江生聞言一歎。目光垂下,對著光溜溜的地板發呆。
顧安一屁股坐到他師尊旁邊,忍不住說:“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花江生:“二徒弟……為師快吃不消了。”
“吃吃就消了。說。”
“一言難盡。”
“那就兩言。”
“……好吧。”
“……”
“……”
顧安:“你倒是說啊!”
花江生:“不知道該怎麼說。”
顧安黑線:“……那好吧,您就告訴我您現在最想要什麼或者幹什麼?”
花江生想了想:“金鍾罩、鐵布衫。”
顧安吸了一口氣,站起來,噠噠噠走掉。
花江生歎了一口氣,繼續發呆。
過了會兒,顧安噠噠噠回來了。
花江生剛扭頭,就看見顧安甩了件鐵鏽色T恤過來,下意識接住。
一攤開。
上頭,池飛DIY專用超粗馬克筆留下了顧安龍飛鳳舞的三字真跡——“鐵”、“布”、“衫”。
花江生手持神器,淚流滿麵。
正此時,花江生治愈係手機鈴聲響起。
花江生一看,愣了下,睜了睜眼,又嚇了下。
美國號碼。
花江生趕緊接起:“……馮姨?”
婦人和善沉靜的聲音緩緩響起:“嗯,是我。買好機票,給你打個電話。”
花江生再次被嚇了一下:“什麼?機票?飛去哪裏?”
“傻孩子,你說會是哪。”那頭的婦人便笑了,“去看你。”
第二天。
北京時間17:34。
MU586準時降落上海浦東機場。
等候已久的花江生看見LED大屏幕上的提示信息,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廣播已經響起。
戴著墨鏡,圍著絲質圍巾的婦人拖著小型旅行箱,對迎接的花江生微笑揮手。
花江生與她擁抱:“您還是那個說到做到的脾氣。”
馮姨氣質依舊好,笑著拍了拍花江生的背:“不打算改了。”
馮姨時差還沒調回來,坐上花江生的車先回H城。
安排好住宿,已經晚上八點多,花江生帶馮姨出去吃飯。
花江生特地挑了X湖邊一家挺有名的餐館。
H城夜色正濃。
五彩霓虹圍著盈盈湖水,水邊是一整圈的白色路燈,倒映水中。
靠窗位置,馮姨聽著緩緩水聲,看著外頭X湖夜景和來來往往的乘涼市民,頗有興致。
外頭,餐館特別邀請的藝術家正在表演薩克斯,一曲一曲地隨性,引路人駐足。
點完餐,花江生先開口:“抱歉,這段時間發生很多事,一直忘了回郵件,讓馮姨擔心了。”
馮姨笑:“也沒什麼,知道你最近都忙。主要也是這些年都沒見,來看看你,順便逛逛,幾天就走。”
花江生笑著點頭。
馮姨又看了眼窗外:“國內也有許多不一樣了。”
“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嗬嗬,說不上好壞,傳統或者現代,各有各的味道吧。”
馮姨少年時在國內生活,中年時也經常回國,兩人討論著國內這些年的變化,不知不覺說了許久,又聊起花江生美國親眷們目前的生活。
不可繞過地,馮姨談起Jeffery和他的母親。
Jeffery的母親接手大批遺產,比以前花銷大了,但還是那個不愛管事的性子。華老爹留下的產業幾乎都是Jeffery在撐著,年少力薄,幸好有幾位叔伯和華老爹曾經的得力幹將一路指導扶持,但也因此麵臨更多的權力爭鬥和親情抉擇。
馮姨最後說,Jeffery這孩子不容易,這幾年一直很努力,吃了不少苦。
花江生點頭。
心底有些複雜,終歸是愧疚。
馮姨說著,又想起她和花江生母親的舊事,挑了有趣的幾件講給花江生聽。
比如兩個女孩結伴國內旅行,最長坐了二十幾個小時的綠皮火車。
比如幾個好友用打工賺來的錢,資助廣西四個不同年紀的貧困孩子上學。
比如參加舞會,他母親一巴掌甩向偷吃她朋友豆腐的男人,馮姨和另一個女孩一起出手,撈起啤酒瓶打得男人落荒而逃。
花江生聽著聽著笑得開懷。
他從來不知道端莊高雅的母親年輕時是這樣豪爽大度,還愛玩。
馮姨似乎想起些什麼,拿過皮包,從裏麵拿出一個小小的禮品袋。
花江生失笑:“馮姨還帶土產……”
馮姨:“給你的土產都還留在賓館裏,你回去時帶走。這個隨身帶給你的東西,珍貴得多。”
花江生收斂笑容,好奇地拆開。
紙袋裏麵還有個透明的精致袋子。看得見裏頭的小小首飾盒。
花江生略微驚訝,取出首飾盒。
看著手中與當年母親所留一模一樣的藍絲絨小巧盒子,花江生心頭的疑雲越發升騰。
看了眼馮姨。
馮姨還是和善而沉靜,微笑看著他。
花江生皺著眉頭,打開。
一枚幾乎沒有裝飾的黃金指環,靜靜躺在裏頭。
花江生隻覺胸口一陣滾燙的激流霎時衝撞,直沒入四肢百骸。
花江生瞪大眼睛,下意識拿起指環。
與記憶中的完全一樣。
隻是小了一大圈。
女戒。
馮姨的聲音緩慢而安撫人心:“你母親最後進急救室前,從手上脫給我的。我堅決推辭,說要留給你。那時候你母親已經說不大出話,隻是微笑,說已經給你留好了。”
花江生看向馮姨。
馮姨繼續說:“抱歉,雖然你回國那年就告訴了我你的取向,但我卻一直不明白為何你一直不願去追求另一半。直到前段時間,偶然和你們華家一位退休在家的長輩閑聊,才知道華家祖傳的戒指不是一隻,而是男女對戒。我這才明白了。你母親一定是把另一隻留給了你,而你卻將它誤當成你母親手上那枚女戒。”
花江生怔怔低頭,看向手中金指環,眼眶突地濕潤。
馮姨靜靜伸出手,溫暖地包裹住花江生的手背,說:“也許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隻需相信,我們都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