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條 要隨機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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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江生直接傻了。
高級定製沙發很軟,陷在裏麵很舒服。
可花江生隻覺冷汗涔涔。
Jeffery跨坐在他身上,一把扯起花江生本就鬆垮的領帶,隔著一寸空氣盯緊花江生:“你不該逃避。”
花江生動都不敢動。
眸裏隻剩對方逼視的雙眼,本就驚得略略張開的唇硬是沒擠出開場白。
Jeffery輕笑:“逃有什麼用。我回來就是因為我明白了,隻能麵對的事情,你逃不了,我也是。”
這笑容依舊溫和。隻是不知打哪兒冒出那麼些張揚,那麼些危險。
花江生忽地腦裏一片混亂。
穿越的錯覺。
——當初他那樣喜歡的又乖巧又溫柔又聽話又會用亮閃閃的眼睛崇拜地看著他的小王子到哪裏去了??萬惡的大不列顛帝國主義究竟對他的小王子做了什麼缺德的事情?!!
Jeffery看不出正一臉要代表共產主義消滅全世界黑暗勢力的花江生在想什麼,指尖順著花江生的頸項往胸口滑下:“你以前喜歡在上麵,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
胸前敏感恰好被隔著襯衫觸碰,電流般的快意驚得花江生一個機靈。
花江生不想動粗,臉一陣黑一陣白:“……讓開!”
成年男子的本能可不是鬧著玩的。
Jeffery沒理他,笑得似乎更有深意:“或者你改口味了,在下也可以?應該不會。不過無所謂,你喜歡在上就在上,我自願獻身。”
花江生又驚又火,聽得一腦袋漿糊,Jeffery的手還不安分,急得花江生脫口而出:“什麼在上在下在上在下,你炒飯啊?!”
Jeffery一怔,笑得肩膀都抖。
花江生立馬悔了。
跟沈魁帆鄭哲謙和眾徒弟混久了,連危急時刻都這副德行了。
Jeffery似乎想說什麼,花江生眼疾手快,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甩向Jeffery。
Jeffery下意識一躲,煙灰缸直往身後斜對麵辦公桌旁的電燈開關砸去!
燈啪地熄滅。
趁著Jeffery被武林失傳已久的歪打正著大法愣在當下,花江生脫開禁錮奪門而出。
樓下。
顧安也來了。
他穿著池飛特意做給他的“Fast Fast Love Me”DIY桃花色T恤,本是循著消息來拜見沈大少,結果卻跟沈魁帆和池飛一起肩並肩頭碰頭一字排開,站在廁所外的樓道口湊在一起碎碎念。
顧安沒見過Jeffery,當天晚上正忙著敲博士論文沒顧得上回頭。但他這時聽池飛說了,再看沈大少的臉色,也跟著惴惴不安。
三個人已經商討了各種將師父從妖怪手裏解救出來又不與妖怪正麵為敵的辦法,沒一個靠譜。
最後沈魁帆終於發現了樓道牆壁的防火還是防盜用緊急按鈕,一咬牙:“不管了!”
顧安和池飛正圍著他,隻見沈大少說一不二脫下手表,就要往緊急按鈕上的玻璃砸去!!
兩人一下明白了:警報——疏散——師父和妖怪自動跑出來——得救。
可顧安差點腿軟。
他對名牌不了解,視力也沒好到一眼看出那手表裏麵的英文字母是什麼,隻見金光燦燦的表麵一晃,裏頭12點鍾方向的兩顆碩大鑽石就是一閃!
顧安豬眼一花豬毛一抖劍指一比:“立言亦何容易,必有包天包地、包千古、包來今之識;必有驚天驚地、驚千古、驚來今之才;必有破天破地、破千古、破來今之膽!!”
沈魁帆立馬被鎮住。
顧安趁機劈手奪下他手中金表,交給愛財惜福的沙師弟。
沈魁帆還沒反應過來。
池飛愣愣接過,沒來得及看清表麵上的牌子有哪幾個英文字母,突然聽見腳步聲從樓上急傳而來。
花大教授的嗓音隨著腳步聲一同響起:“古之釣也,以聖賢為竿,道德為綸,仁義為鉤,利祿為餌,四海為池,萬民為魚。釣道微矣,非聖人其孰能之!!”
樓下仨人當即被鎮住,又一片驚喜,不防閃至身前的花江生一把奪過池飛手裏的金表,二話不說BIA(第二聲)的一聲砸向應急按鈕!
頓時伊裏哇啦警鈴大作。
花江生把金表塞回池飛手中,扭頭就走。
仨人驚呆當場。
整幢大樓驚呼聲腳步聲雜亂一片。
顧安下意識想跟著花江生走,被池飛一把扭回來。
沈大少終於回神跳腳:“……報案!火警!110!!”
撥弄了幾下應急按鈕卻沒效的池飛一頭黑線:“太上皇清醒!不是報警,是要取消它!”
沈魁帆:“那怎麼辦?!”
池飛狠狠心一把揪過他二師兄:“……再不行就讓我綁架你!要不脫下你的衣服燒了!”
顧安本就急得嗷嗷亂嚎:“又是幹嘛幹嘛?!”
池飛咬牙:“聽說無故報警,會被六扇門請去喝茶!”
顧安:“……5555555!!”
樓上。
Jeffery還半坐半跪在沙發上。
他看著花江生落荒而逃的背影,看著被倉皇打開的貴賓室大門,也聽得見樓下師徒們的嘈雜。
警報大響,驚慌一片時,Jeffery的嘴角終於翹了起來。
他伏下身,將頭埋在柔軟的頭層牛皮靠墊上。
蜷似的,卻鬆了身體,低低地笑了。
——
花公館。
花江生狼狽地關了門。
呆了好一會兒,脫鞋,往客廳裏麵走。
客廳窗簾開著。
已是一片皎潔月光。
花江生倚著滿牆月光渾渾噩噩坐在地上。
後腦和後背傳來的陣陣涼意,似乎能讓紛雜的思緒漸漸寧靜。
花江生看著天花板,看著沙發上那隻大兔子,看著池飛打掃幹淨的地板。
他想起美豔的法國女郎,他的父親,Jeffery,他的母親,馮姨,馮姨早逝的先生,大學時代的同學和老師,華家各位長輩,一直照顧母親的護士長,小時候總氣得瞪眼睛的年輕鋼琴女家教。
還有許多許多人和事,像是被剪壞的電影膠帶,隻晃過去一個半個身影,連名字都想不起來,已經換了另一張麵孔。
那麼多原以為刻在腦海的記憶不知何時已經模糊,還有那麼多本已忘記的過往隨時曆曆在目。
陸晴名進門的時候,就看見花江生這樣一張失魂落魄的臉。
自從相遇以來,陸晴名頭一回看見這般的花江生。
還坐在牆角,盯著地麵。
陸晴名一時真被嚇著了,站在門口沒敢動,試探地開口:“……師父?”
這幾年陸晴名不是不喊就是直接叫名字,要麼就是被花江生誆了喊,自覺主動喊師父的次數屈指可數,花江生每次聽見都得瑟得要轉圈。
可這次,花江生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壓根沒聽見。
陸晴名很擔心,脫了鞋走近花江生。
花江生動了動,也不知是終於意識到有人喊他,還是聽見了腳步聲。
陸晴名卻突然頓住腳步。
他驚詫地睜大眼。
花江生正對月光而坐。領帶被歪歪斜斜耷拉一邊,襯衫第二顆扣子不知是不是被扯掉了,領口開到了第三顆,還一副即將鬆開繼續往下走的意思。
半露在月光下的胸膛上大片紅暈,分不清是泛紅還是抓紅,從頸窩直到鎖骨以下。
花江生剛轉頭,隻來得及看見個氣勢洶洶的身影直衝而來。
下意識明白來者是誰,還沒開口,花江生已覺後腦勺撞在牆上,呼痛一聲,整個人靠著牆壁被推倒在地板上。
陸晴名凶神惡煞撲在花江生身上,怒不可遏:“你去見誰了?!說!!”
正暈乎的花江生撐起上半身:“……啊?”
陸晴名咬牙切齒:“別跟我說你剛跟人打架,結果打出了感情,正思念對方不可自拔!”
花江生呆了呆,失笑。
陸晴名聽見笑聲,愈發火大,順勢用膝蓋頂花住江生的肚皮就要掄拳頭。
花江生突地一個吸氣。
陸晴名的手臂轉眼就被花江生死死鉗住。
花江生也沒動。
陸晴名嚇了一跳,看著花江生一臉不知該說狼狽還是沮喪還是無辜的堅忍表情,也沒敢動。
花江生慢慢吸了一口氣,抬手扶額,緩了緩神色,才看定陸晴名,苦笑著說:“你知道,我忍得很辛苦……現在對象是你,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事來。”
陸晴名聽到一半,已經明白了。
他的膝蓋頂著花江生的腰,小腿就壓在花江生腰胯上,某一塊已經硬起的部位。
陸晴名趕緊挪了挪身體,看了花江生一眼,立馬撇開頭。
嘩地臉紅。
被害人花江生看見了,低頭笑。裝作夜色深沉,什麼都看不見。
憋著笑了會兒,花江生已經鬆開陸晴名胳膊,想站起來。
陸晴名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快要蹲著站起的當口,視線恰好正對試圖站起的花江生那大片胸膛。
陸晴名忽又是無明業火三千丈,莫名煩躁得無以複加。
花江生隻看見他大徒弟眼神一狠,又被撲坐在地上。
陸晴名揪起花江生領口,目光灼灼爆出一句:“……與其吃人剩下的,不如老子先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