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條 要與民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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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語錄No.55:
2012也像大便,來的時候擋也擋不住。
2012也像大便,水一衝,就什麼都沒了。
2012也像大便,等了很久,可能也隻是一個屁啊。
——
花江生卻帶著笑意柔柔地看著陸晴名。
目光裏沒有危險,沒有惡意,沒有玩笑。
甚至沒有了花江生眼中似乎一貫帶著的那半分玩世不恭。
就這麼直直地,實實地,深深地,閃閃地看著陸晴名。
陸晴名的恐慌不知為何就被安撫了下來。
似乎有些著了魔,也直直地,傻傻地與花江生對視。
花江生的笑意就更深了。
他慢慢伸出雙手探向陸晴名的雙耳,把他自己挑的又強迫陸晴名換上的隱藏式助聽器取了出來,放在一邊。
陸晴名竟然沒反抗。
花江生的聲音很沉穩:“我知道你隻是弱聽,也會辨認嘴形,知道我在說什麼。”
陸晴名略略皺眉,不解。
花江生繼續說:“我隻想告訴你,不是你一刻不停去聽去看,就能避開所有傷害。也不是你不聽不看,就無法分辨真偽是非。要用心,去看心。”
說完,花江生笑了一下,又把頭靠在陸晴名肩胛上,緊了緊懷抱。
陸晴名沒說話。
他聽得見花江生說了些什麼。雖然有些模糊沉悶。
嘭通,嘭通,嘭通。
難道是夜深人靜的關係,那些話語在兩人肢體相觸而格外貼近的心跳聲裏卻反似格外清晰,繞過了耳膜和聽覺,直接傳進陸晴名心底。
又沉,又重,溫柔而溫暖。
似有或無的那許多恐懼與警惕也莫名其妙跟著鬆懈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花江生深深吸了口氣,支起身來,摸了摸陸晴名的腦袋:“你也累了,就睡這兒吧,我去睡你那間。晚安。”
說完,花江生笑了笑,走出臥室,帶上門。
陸晴名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黑暗裏花江生看見了沒。
陸晴名開始發呆。
被花江生取出的助聽器就放在床頭,陸晴名隨便伸手就能夠到。
他想了好一會兒,就這麼閉上眼。
太累,或者其他原因。
竟然很快睡著了。
二十三年來,除開特殊情況,陸晴名第一次不帶助聽器,睡著了。
花江生在房門前站了好一會兒,也不知在想什麼。然後經過客廳,開門出去了。
顧安和池飛還各自穿著睡衣在客廳晃悠,跟他們師父打招呼竟然沒反應,愣眼看著花江生出門。
兩人對視。
顧安:“什麼情況?難道是吃素太久,和香噴噴的小兔子共處一室幾分鍾就不習慣了?”
池飛:“怎會不習慣?不是應該欲壑難填積聚已久,餓羊撲狼?”
顧安嗤鼻:“你也太看不透師尊了,要是羊也是披著羊皮的狼王啊!不習慣不奇怪,大師兄在西天待久了回來搞不好也怕妖怪。”
池飛斜眼一瞟顧安,拿手上北下南比劃一陣,跑向西邊。
顧安趕緊往東跳兩步擺好威武陣勢。
池飛猴狀左顧右盼一蹦一跳走上前,衝顧安驚喜招手:“Hi~ you from where come?”
豬妖應聲而倒,吐血而亡。
花公館外。
幽靜社區小路。
花江生慢慢走著。
電話終於通了。
“啊,江教授?我花江生,你好你好……嗯嗬嗬好久不見,尊夫人還好吧……對,就是上回您提過的課題,實在太吸引人,我非常榮幸能得到您的邀約……嗯手上還有其他課題,並不影響……嗬嗬哪裏哪裏您謬讚了,能和江教授合作是我的幸運……”
——
沒過幾天,就是六一。
早上的時候,花江生在房裏隱約聽見外頭倆徒弟在說些什麼。
顧安嚷嚷著要過兒童節,池飛說好呀叔叔給你買糖吃。
花江生想了想,掏出手機,給存有號碼的小白兔發消息。
不一會兒,回信陸續傳來。
大多數高呼師父吉祥師尊萬歲,也有些回說等會有課/正在去上課的路上/正在上課。
花江生下達一字指令:“翹!”
於是半個小時不到,花江生領著顧安池飛和二十幾隻小白兔浩浩蕩蕩殺向肯德基占據半壁江山,一人一份兒童A套餐。
被公然翹課的眾教授哈哈一笑而過,反生敬佩,除了其中一位名譽陸助教七竅生煙,回來就把倆師弟暴揍一頓,斜著眼睛危險兮兮瞥向花江生,殺雞儆猴。
花江生後退三步連連擺手改過自新:“再也不了不了我發誓……下次帶他們去吃B套餐……”
於是花公館哀鴻遍野慘絕人寰。
到了六月,畢業班的孩子們忙完答辯,陸續拍畢業照,各自分飛了。有時候因為實習或者其他原因,連拍畢業照都湊不齊人,實在遺憾。
林蘭蘭那班一切停當,約好去吃散夥飯,自然叫上了花江生和陸晴名。
來喊花江生吃散夥飯的班級多了去了,但這頓飯花江生推不了也不想推。要說花江生花最多心力的是當年陸晴名所在的軟件六班,那排第二的肯定就隔壁林蘭蘭的五班了。哪怕不是班主任。
陸晴名不大想去,被花江生拖著走。
計劃是先去吃火鍋,再去唱K。
小白兔們就是喜歡尋新鮮,大熱天的跑去吃火鍋。空調間裏圍著火鍋搶食,還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吃著吃著,一隻白兔說這家店還提供免費冰欺淩的,自己拿碗去舀就行。
陸晴名想吃,自己去了。
去了半天沒見回來,花江生就找出去了。
原來是想吃冰欺淩的人多,陸晴名乖乖排隊中。
花江生也陪他等了會兒。
冰欺淩是大桶的那種,有點像肯德基的全家桶,又硬,每個人拿個小勺艱難困苦地刨啊刨,刨下來那麼可憐兮兮一小片兒。
等到沒幾個人了,花江生也上場了。
花江生特熱情地幫其他人刨,其他人連連感謝,走了。然後花江生左瞄一眼右瞄一眼,四顧無人,直接揣起剩下的大塊冰欺淩連桶一塊兒抱回包間。
陸晴名愣了愣,笑了,跟在花江生身後走。
白兔們興奮歡呼,分吃冰欺淩。
花江生其實不喜歡唱K。他最多自己對著電腦哼唧,而且太吵鬧的地方他都不喜歡。陸晴名情況更嚴重,所以吃飯都不願意來。
花江生還很不會喝酒,可小白兔硬灌他,無法,花江生喝了幾口就裝醉,往陸晴名身後直躲。
眾小妖見了孫大聖還是頗為忌憚,隻好灌自家人去了。
又唱又鬧,還有人伴著樂聲表演街舞,氣氛嗨暴,後來好像來了個重磅級學姐還是教授,眾人又一窩蜂跑出去說要迎接。
此時的花江生隻覺振聾發聵頭暈惡心,直後悔吃了飯就該堅決回去,好過這會兒自尋死路。看人突然沒了,鬆了口氣,坐直身體找水喝。
陸晴名也夠嗆,軟趴趴靠在沙發上直揉太陽穴。
花江生看了他一眼,喝水,突然一怔,又扭頭看了一眼。
陸晴名剛想問怎麼了,花江生放下水杯呼啦啦就把陸晴名撲在空蕩蕩的沙發上,還一邊喊:“八戒~~你怎麼瘦成這樣了~~~是為師沒有喂好你啊~~~~”
留守的三兩隻白兔笑得東倒西歪。
陸晴名擰了眉頭,知道有什麼事情,就沒動粗。
花江生就著撲倒的姿勢在他耳邊極近處說了句:“愛徒馬虎,看看你的褲鏈。”
陸晴名一驚,低頭。
開了。
陸晴名倒吸一口涼氣尷尬不已。花江生自覺退開,放陸晴名去上衛生間。
等到兔子們都陸續回來了,陸晴名還沒回來。
花江生微微歎息,伸了胳膊給一旁白兔:“來,扶哀家如廁。”
眾白兔笑著送花江生到門口,花江生揮揮手,一步一顫地自己往衛生間走。
陸晴名果然還在裏麵,一副放棄的表情。
花江生一看旁邊沒人,笑眯眯:“壞了啊?”
陸晴名點頭。
花江生湊近,笑眯眯:“讓為師親一下,為師就帶你脫離苦海。”
陸晴名冷臉。
花江生繼續湊近,笑眯眯:“愛徒親為師一下也行。”
陸晴名黑臉。
花江生湊得不能再近,笑眯眯:“確定不要?”
陸晴名警惕地瞟了一眼花江生,又嫌惡地撇開頭。
花江生點頭,一手捂在水龍頭下麵,一手擰開,頓時水花四射,濺了陸晴名一大片。
陸晴名憤怒開罵,花江生施施然脫下外套往陸晴名腰上一綁,擋住關鍵部位,始終笑眯眯:“乖了別鬧,去,告訴那幫兔子為師吐你身上了。為師在大門口等你。”
不是不領情,也的確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陸晴名臉青一陣白一陣地去了。
包廂裏本就滿滿酒氣,加上大師兄一張不許反抗違者拖你給師父陪葬的冷臉,白兔問都不敢多問,點頭哈腰恭送。
終於回到花公館。
花江生累了,直奔衛生間洗澡準備睡覺。
顧安和池飛都在呢,一見大師兄百年難見地放浪形骸,都圍著參觀。
顧才子詩興大發:“‘衣上酒痕詩裏字,點點行行,總是淒涼意’!”
池飛已經不知從哪兒扯了條抹布來,一邊往他大師兄身上擦一邊看了眼陸晴名正對麵,顧安門上貼著的那張外國模特比基尼裝搔照,感慨一句:“沒出息!見個美女就流這麼多口水!”
陸晴名本就忍著各種怒氣,回來就隻想好好換件衣服,被倆師弟挑撥得底線崩塌兩眼一沉撲上去就打。
花江生正刷牙,滿口白沫嗬嗬嗬看仨徒弟切磋武藝,不時點評。
大徒弟再次完勝,二徒弟開冰箱食物療傷,三徒弟對花江生喊:“師父啊你郵箱都快滿了!”
花江生剛洗完澡,一身清爽走路帶風地走到客廳開電腦。
其實很多事情上,池飛比兩個師兄,甚至花江生的閱曆都要豐富,也更會處理社會上的事情,隻是在私底下喜歡師父師兄沒有心防取笑打鬧。所以除開學校的事務,花江生更加放心池飛辦事。
比如花江生郵箱的地址和密碼,池飛都有,也和池飛自己的郵箱捆綁上去。當然池飛很懂分寸,不會隨意去看。英文的那些反正也看不懂。
花江生瞄了一眼,大多數是教授、學生發過來的,還有垃圾郵件。又一瞄,還有兩封英文郵件都沒看,頓時失笑。
這段時間變忙了,都沒有空回信。
池飛跟在花江生後頭看熱鬧,一見花江生點開又是Mrs.Longman發來的英文郵件,再一看開頭又是熟悉的“Dear Jason”,習慣性兩眼一翻後退三步捂臉哀嚎。
嚎完了就去睡了。
花江生笑,看回郵件。
滿屏幕熟悉的文風和熟悉的關切,花江生不禁想,這麼多年沒見,馮姨的麵容是否也和她的文字一樣,一直未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