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最先反應過來的竟是閆玉喬，他像是瘋了一樣的拿著劍亂揮。雖看不見，卻還是聽見風嗖地滑過他們耳邊。
    燕瞳拉著他後退，身後的窗清楚照出他們的所在，以及閆玉喬充血的眼睛。
    方景握了握腰間的墜子，扭頭還不等他說話，燕瞳便將他抱了起來順著窗丟了出去。
    “跟我一起！！”
    “你在開什麼玩笑，快走！！”
    利劍從他耳邊落下，碎發揚起，緩緩落下。方景緊抓著他的手：“你忘了我們要去的是南玄關！！”
    劍再落卻是對準他們握緊的手。燕瞳愣愣地望著他，下一秒便被他拽了出來。窗棱緊貼著他的臉頰，血絲瞬間滲了出來。之前的藥效還未退，他的雙腿發軟，連站立都困難更別說走路了。
    方景攙著他隻顧往前跑，身後的腳步聲從未停過，他甚至不敢回頭，這樣的緊張感許久不曾體驗過了。
    前麵是大門，並無人把手，馬車就停在一旁。眼看就要離開，閆玉喬卻突然停下腳步。
    “阮素的死活該哦。”
    那樣無情的聲音傳來，他隻覺腦袋轟得一聲，像是有什麼炸開。
    方景沒再動死死地抓著燕瞳的腰。
    “你說什麼？”他的唇在顫抖，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
    閆玉喬笑，將劍插入雪中。激起的雪花突然就飛了起來。
    黑暗中那些白格外刺眼。朦朧間他似乎看見窗下撥琴的男子對著他笑。“阮大哥？”視線越發模糊，那人的相貌卻清晰，就連琴聲都傳了過來，一時間他甚至分不清真假虛實。
    閆玉喬又晃了晃劍，雪花在這時落下。
    幻境消失，彈琴的男子一點點走遠，聲音卻留了下來。燕瞳使勁的搖他。
    “閆玉喬，我要殺了你！！我絕對要殺了你！！！”
    不知為何阮素於他明明不過相處數日的普通朋友，那個人甚至曾經想要利用他，但是即便如此他也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或許是因為自己像極了那個人的弟弟，一定是這樣。
    他握緊了拳，撥開燕瞳的手向前站了一步。
    閆玉喬亦是如此，赤染後退給他們留出足夠的空間。
    “為什麼要殺了他？你們無冤無仇不是麼？”不再激動，他幾乎可以心平氣和地與對方說話。
    閆玉喬並沒有回避，毫不猶豫地回答：“因為赤染。”
    不過四個字卻叫他啞口無言。
    赤染僵直的身子明顯搖晃。
    方景扶著頭，想笑發出的聲音竟比哭還要難聽。
    “你在說什麼？為了赤染？嗬嗬這與他有什麼關係，到底有什麼關係！！！”
    他實在想象不出阮素的死如何與赤染聯係在一起，他們是堂兄弟，能有多大的仇恨，非要置對方於死地不可？“你到底在找什麼借口呢？”
    “小景！”燕瞳試著站起來想要走到他的旁邊卻被推開了。
    閆玉喬瞬間止了笑，扭頭望一眼赤染。“你有沒有想過丹彩呢？”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話題轉移到丹彩身上這更叫他莫名其妙。
    “呐，你可知道丹彩如今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呢？你可知道他受了多少罪，又是否忘了是誰出賣的他，將他推到將軍身邊去的呢？”
    “索暮煙，他啊可是燕索郡最心狠手辣的男人呢，到他身邊的人，又如何能活著走出將軍府呢？”
    “方景，你忘了，那日他救了你麼？你忘了那日他帶你從我身邊逃開了麼？”
    “方景啊，你如何忘恩負義了呢。”
    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
    “小景！！！不要聽他的話，不要聽。”藥效該是過了，燕瞳可以輕鬆地走到他的身邊。“不是的，這一切都不是他所說的那樣，不要聽知道麼？”
    “忘恩負義！閆玉喬，你的意思是我做錯了？”腦子完全混亂了，他深吸一口氣，冷冷地看著閆玉喬。
    對方點頭，聳聳肩。“你認為，我說錯了麼？”
    “呐，閆玉喬，你可知道，我會讓你死哦。”
    他笑，一把扯下腰間的白玉墜子，紫色的穗子散開，白玉珠在他手中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