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瞳常說，方景你不笨，也不傻，隻是懶地追究，懶地將人心看得透徹。可惜這世上有些事任你怎樣無視它也不可能變得幹淨純粹。
    這日，他穿上那嬌豔的華服，戴上白玉釵子，晃動手上的鈴鐺。站在銅鏡前看男人眼裏流露的情愫。
    方景笑，靠近銅鏡貼著映出來的那張臉。
    “阮素，我們可是朋友。”
    今夜十五，月圓人團圓的日子。他將離開這，去將軍府，去見燕瞳。本不該出口的話卻忍不住脫口。
    男人點頭，看他轉身行了個禮，忙上前將他扶起來。
    “方景你這是……”
    “先謝謝你，謝你冒著這樣大的風險將我送進去。”
    話落撥開男人的手，彎腰，又是一笑。
    “再來還是謝謝你，謝你在他們找上門時帶我離開阮府。”
    阮素眉頭微皺，歎氣。“將軍找上門那事也不在我預料之中，而且丹彩還留在了那。你謝我叫我如何接受。”
    “將軍？”
    “嗬。”方景挺直了脊背，望著麵前與自己差不多身高的人，大聲又問一句。“您說是將軍？”
    阮素忙點頭並未覺出有什麼不妥。
    “那我倒奇怪了？阮大哥您是如何知道那些人是將軍派來的？誰與你說的？當日那啞伯對著丹彩比手劃腳之時，您並未看不是麼？他也沒說，你是如何知道定是將軍的人，而非閆玉喬呢？”
    步步逼近，臉上雖掛著笑，聲音卻冰冷。
    清脆的鈴鐺聲在他話落之後回蕩。
    麵前男人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方景瞧見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緊咬的唇有些泛白。
    他突然聳肩大笑了兩聲。“我和你開玩笑呢。阮大哥這是怎麼了？”
    阮素狐疑的盯著他。
    方景卻不再說話，而是原地轉了個圈，姿勢是曾經阮素所教。
    “你看，每一步都完美到無懈可擊不是麼？我啊按照你說的就連這抬手的動作都分毫不差。這樣像極了是吧？”
    他又晃了晃鈴鐺，男人這才從自己的世界醒來。怔怔地望著他點頭。
    “阮玲……”
    細微呼喚，沙啞的嗓音那是濃濃的愛意。
    男人突然衝過來抱著他，將他緊緊地擁進懷中。“阮玲，阮玲，阮玲……”
    “哥哥說笑了，我是方景，再像也是方景。”雖未推開他，雖未冷言相向，但卻比那叫人難以忍受千倍萬倍。
    阮素的身子一哆嗦，隨後放開他尷尬地退到一旁。
    有人在敲門，屋外的小婢問著可以了麼？
    方景替他答了，說馬上出去。轉身他又看了眼鏡中的自己，這般濃妝豔抹，燕瞳看見定是認不出來了。
    “哥哥走吧，去將軍府。”似乎故意的，他省去了姓直接喚了哥哥，卻聽不出半分親昵。
    方景先他一步來到門邊。
    男人突然叫住了他。
    “方景！”
    “怎麼？”沒有回頭，手已經覆在了門框上。“哥哥還有話要說？”
    短暫的沉默，低眉抬眸間對方已經來到身前。
    “不，我們去吧。”
    “嗯，那麼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