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正打算進去的時候卻被拽了一把。他愣了一下，見燕瞳不動，這才發現身後跟隨的人早已不知了去向。長廊的燈一盞一盞滅掉，唯身後柱子上掛的紅燈籠還亮著。金黃的穗子在風中搖晃，燈籠撞著柱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麵前的珠簾泛著紅光，粘稠的液體滴落。方景覺得好奇正打算上前看個究竟，隻聽嗖的一聲，接著麵前的珠簾竟落在地上，黑色的珠子散了一地。嘶嘶水聲響起，不一會竟飄出白煙。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燕瞳捂住口鼻拖到一邊。
    “唔……”
    “噓，別說話，有毒！！”
    “果然，你不是一般人！”
    閆玉喬從屋內走出，揮手，白煙很快散去。
    燕瞳不說話，隻是將方景藏到身後並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赤染在柱子後麵現身，剛好站在兩人身後。數十個黑衣人紛紛從房上躍下將他們圍在中間。
    “這是天香散。燕索郡外的人嗅到會產生幻覺，神誌不清，頭腦發脹，然後七竅流血而死。”閆玉喬彎腰，指尖滑過地板。白色的粉末在他手中一點點透明，隨後竟消失不見。“使用之前是紅色的液體，似血卻無味，在碰到蘭花的汁液後才能發揮其作用。”
    燕瞳看了眼腳下的箭。“你要置我們於死地？”
    “不，我隻是想證明一件事而已。”閆玉喬擺擺手，示意周圍的黑衣人退下。長廊的燈與此同時亮起。
    方景清楚的看見閆玉喬臉上無害的笑容。那眸子依舊清澈。對方似乎也注意這眼神，側身，衝他點了點頭。
    “進來吧。”
    赤染讓開身子，閆玉喬走在前，燕瞳兩人隨後也跟了進去。
    閆玉喬將先前的信遞到燕瞳麵前。“不管你們的目的是何，總之還是離開的好。這裏不適合你們。”好心還是別有用意？方景突然覺得麵前之人絕非看上去那麼友善。他躲在燕瞳的身後忍不住瞄了眼信上的內容。
    額，看不懂！他居然看不懂，奇形怪狀的符號，像是小孩子胡亂塗鴉的一樣。但是燕瞳似乎看明白了。方景見他拿信的手微微顫抖。
    隨後赤染將信奪了回去，靠近燭火燒了個幹淨。
    “泗水城，如今可安全？”
    閆玉喬似乎被他的話嚇到。身子一震轉過身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你想確認的事已經有結果了，如今還驚訝什麼？”
    男人搖頭，再次抬眸，眼裏竟滿是殺氣。利劍在兩人反應之前便架到了方景的脖子上。後者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懷疑自己這張臉到底是多欠揍啊。
    “我給你機會，走不就行了麼？”閆玉喬快步靠近，質問燕瞳的語氣不善。
    後者站在兩人中間，牽著方景的手更緊了些。“沒有要走的必要，我既然來到這便是命運，既然老天爺這樣決定了，我也隻能按照他給的路走下去了。”
    “但是將來，無數的劍都會指向方景，他的命在你手中就這樣一文不值麼？”
    閆玉喬有些激動。方景覺得納悶，自己和他非親非故，那人激動的毫無理由。不等燕瞳回話他便湊了過去。“我的命早就給他了，再說我們都死過一次了，再大的風雨也不過如此，有啥好擔心的？”他說的雲淡風輕，話落還不忘扯出招牌的笑容。
    燕瞳拍拍他的頭，轉身說，就是如此。
    閆玉喬覺得好笑，後退幾步癱坐在藤椅上。偏偏在這個時候又讓他聽到這樣的話，他忍不住看像兩人緊握的手，心不由得一抽。赤染的劍仍舊穩穩地架在方景的脖子上。
    罷了，罷了。他招手將赤染喚到身邊，小聲耳語幾句。對方機械的點頭。
    “走吧，我帶你們離開北玄關。”
    “就這樣？”未免太容易了吧。看了看燕瞳對方也點頭。他自然無話可說。
    才到門邊，閆玉喬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你殺了索暮煙的人，以後好自為之吧。方景不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誰，卻對那個殺字心有餘悸。
    我殺過無數的人，這是我無法控製的。他的腦中閃過燕瞳曾經的話語。側頭男人笑著望他。或許還會死一次，這樣也無所謂麼？他聽見那令人心酸的聲音。前行的腳步突然停止，然後方景定定的望著男人。
    “揍你哦！”
    “嗬嗬……”
    赤染將他們送出北玄關，連句再見都懶得說便快馬離開了。方景看著對方留下的白馬。戳了戳燕瞳。
    “喂，你說我騎著這個，是不是就變成傳說中的白馬王子了？”他得意的笑，貼著馬的脖子盡說些拍馬屁的話。
    燕瞳看了他良久，突然鄭重其事的回到：“不會，頂多變成白馬娘子。”
    “混蛋你找死是吧！！”這一腳踹的毫不留情，當然對方也躲得毫不客氣。他一個沒站好直接摔在地上。
    “啊啊啊啊，疼啊啊啊……”本來腳腕就有傷，這一下還不休息個百八十天啊。“燕瞳，老子讓你斷子絕孫。”
    林子裏他的吼聲夾雜著男人的笑聲不停回蕩。
    老遠隻聽燕瞳回了句，和你在一起早就斷子絕孫了。
    “靠！看小爺給你生個孩子！！”
    “生個孩子？”
    “啊啊不是，抱個孩子！！！”“不對！！”他似乎覺著這話茬別扭，一瘸一拐的來到男人麵前，凶神惡煞的抓著對方的衣領！！
    “你瞧不起老子是不是！！”
    “不不不，我哪敢啊，我們家小景，別說生個孩子，就是生頭豬那都是有可能的。”
    “這還……差不多？！”
    “燕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