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壽宴獻舞。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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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靜闌珊,蟬蟲聲透過紗窗,幽幽低鳴。
    晃動的燭火暗映出紗窗內獨坐的人影,在空寂的黑夜下越顯孤寂。
    “小姐!”是婢女綠兒推門而入,“夫人來了!”
    綠兒垂首立於門邊,隨後一身綠裳紗裙的青蓉姍姍而入,淡望了一眼低眉順眼的綠兒:“你到門外守著,有人來了通報一聲。”
    綠兒應聲便立即掩門離去,紫煙停筆,起身從檀木桌前站起,望著青蓉一臉的肅意,不自然的輕喚道:“娘親!有何急事?”
    自從那日的坦言傾訴,紫煙放下了心頭的芥蒂。
    她想,既然她代替了真正的紫煙,也有義務做好一個女兒該有的職責,許是從小渴望著來自於父母親的關懷。
    所以,她也想成全自己一次。
    青蓉將藏於袖中的一封書信遞於紫煙:“主公的密信。”
    紫煙心頓時一沉,細讀後麵色一凜:“沒說原由嘛?”
    青蓉搖了搖頭,續而便將信置於燭火上,燃起的白煙蔓延出一股焦味,直到火光漸弱,信紙成灰,她才露出一抹釋然。
    “主公從來隻下任務,不會交代任何原由。下個月後皇後的壽辰宴是一個好機會,到時候所有大臣的女眷都盛裝出席,太子公主們也會在席。也會連續有女眷上台表演,你也準備準備吧,那一晚你一定要豔壓群芳。”
    紫煙聞言微微點頭,望著跳動的燭火,雙眸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淒涼。
    在緊張的排練中,日子如流水般逝去。
    炎炎的夏日也逐漸的蕭瑟,涼爽的微風吹散悶熱,不少落葉緩緩飄落。
    鏡中的女子一雙清眸雙瞳剪水,雙頰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螺黛細描入鬢,畫出兩彎卻月眉,眉心花鈿偎貼,剪出一朵紫羅蘭。唇上朱筆一點,勾勒欲滴淺絳紅,微微一笑,兩頰笑渦霞光蕩漾。
    身著一襲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紗衣,那若如雪的肌膚透亮,皓如凝脂,三千發絲編作三股,一股盤於後腦,簪一支雙蝶戲雲白玉釵。另兩股隨意飄散在肩上,露出雪白的頸項和清瘦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輕瀉於地,紅白紫相間的繁花襯托著那張雪白透晰的臉龐,更顯清新脫俗。
    站於身後的綠兒亦忍不住的讚歎:“小姐真美!”
    紫煙淺淺一笑,起身道:“走吧,別讓娘親久等了。”
    啼嗒的馬蹄聲響蕩於耳,鼻間繚繞著爐鼎氤氳出的淡香,聽著青蓉一遍遍的叮囑,紫煙牢記於心。
    透過被風揚起的簾角,望著滿天紅霞的夕陽,她一陣輕歎。
    在綠兒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她抬頭一望,天色已落下帷幕,點點繁星閃爍,偌大的皇宮巍然立於夜幕中,莊嚴雄偉。
    緊跟在青蓉身側,在雕欄白玉長廊上目不斜視的走著,雙手卻緊緊的握著。
    “丞相夫人,紫煙小姐到——”
    隨著青蓉踏入大殿,而殿內早已聚滿各位誥命夫人以及官宦小姐。
    “哎呀,莫夫人,您可總算來啦!”
    一群華服雍容的夫人相續朝青蓉蜂湧而來,堆滿一臉笑容的誥命夫人相繼不停的說著討喜的好話,互相稱讚。
    “咦!難不成這位便是您失散多年的女兒?”
    青蓉點了點,側頭,淡笑的瞧著紫煙:“是呀!她便是小女莫紫煙!紫煙,快見過各位夫人!”
    紫煙聞言,緩緩的向各位夫人施禮:“紫煙見過夫人們!”
    各位誥命夫人望著紫煙不住的稱讚,她淺淺的低頭笑著,不知該作何答應。
    直到總管太監一聲喊道,她們才慌忙回過神,各自站定:“皇後娘娘,太子,二皇子,靜寧公主駕到!”
    緩緩的跪地俯身,隨著眾人喊道:“皇後娘娘金安!太子,二皇子,靜寧公主聖安!”
    “平身,免禮!”
    紫煙站直身姿,俯首暗想,當今能翻手遮天的皇後,會是怎樣的女子?
    隨著滋長的好奇,偷偷的挑著眼皮看向大殿的上方,隻見高殿上端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身穿百鳥朝鳳袍黑底紅邊,金線內嵌,鳳冠束頂,一雙鳳眼淺笑,含著淩厲的威嚴,高貴的讓人不可窺視。
    紫煙立馬收回視線,跟隨著青蓉坐在了大殿左側的第一張案台前,各位誥命夫人依次按著等級逐一入座。
    而太子,二皇子以及靜寧公主各自坐在皇後的左右兩側,這便是皇室子女的高貴。
    案桌上擺滿佳肴美酒,她俯首淺嚐,卻食之無味。
    今日大殿之上,無不盛裝打扮,如花美眷,隻為爭一時之豔。
    酒過一巡,樂起。
    蕭,箏,笙,琵琶,拍板……眾樂齊奏,氣勢恢弘。
    漫不經心的抬頭,尋望著上方一人的身影,一身黑紫錦衣長袖袍,袍上五爪金龍四團,兩肩前後各繡一龍,間已五色雲。衣領處鑲著紋雕白龍,襯得他那張俊臉愈發的華貴,眸光清冷,神情單薄拿著酒樽淺飲。
    他冷漠依舊,此時此今,該稱呼他為二皇子了。
    猝然的雙眸相撞,紫煙瞳孔緊縮。轉頭,收回視線後的她輕吐了一口氣,暗暗的平複波動的心緒。
    酒過二巡,舞動,一裙舞女魚貫而入,裙擺飛旋,輕步曼舞如飛燕伏巢,疾飛高翔似雀鳥夜驚。舞女們身姿如弱柳扶風,低迥而下,殿內流溢的明晃燭光,襯托著舞女們明眸皓腕。
    端坐的誥命夫人轉頭淺談,嚐著佳肴,賞著美舞。
    青蓉淺望了一眼莫不經心的紫煙,低聲道:“再過不久,你便要登台表演,莫忘了主公的囑咐。”
    紫煙聞言,點頭道:“知道了。”
    她心一沉,握著酒樽瞥向大殿上方那抹明黃的身影,臉俊如鑄,劍眉星目,嘴角含笑,笑容溫潤如玉。
    他便是太子,夜子銘!
    樂停,舞畢,舞女們俯身退出大殿,卻在這刻,響起了一聲叫喊:“皇上駕到!”
    殿內眾人立馬起身,一抹明皇身影踏入殿內,朝大殿上方而去。金龍寶冠束頂,一身日月緞繡雲龍袍,威嚴的帶著皇者的霸氣。
    眾人慌忙跪下,齊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明皇上前扶起林芷芸:“皇後不必多禮,都免禮起身吧!”
    “謝皇上!”
    同坐大殿上方的明皇淺笑的掃視了一眼拘束的眾人,說道:“看來朕來的不是時候,少了大家的興。”
    林芷芸笑著將添滿的酒樽遞給明皇:“皇上說笑了,您能來,是臣妾的榮幸!”
    接下酒樽,明皇仰麵飲盡:“怎麼不叫歌姬表演,今晚該是要慶祝一番的。”
    “舞姬剛撤,您就來了。對了,差點就給忘了。”林芷芸笑著往青蓉瞧去:“今晚丞相之女要為臣妾獻上一舞。”
    “喔!那朕今晚是來對咯,可以一飽眼福。”
    林芷芸笑著點頭,一臉的溫柔:“早就聽聞丞相當年因莫夫人的一舞而傾心,丞相之女必也是絕代風華。”
    在眾人的議論中,紫煙兀自站立在大殿之中,行禮過後,四周擊鼓聲響。
    琴聲漸起,她身姿已動,隨著琴鼓從容而舞,形舒意廣。
    鼓停,錚錚高琴如淙淙流水,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玉手揮舞,數數條白色綢帶輕揚而出,廳中仿佛泛起白雲波濤。淩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決,宛若淩波仙子,纖細的腰肢柔軟如柳,婀娜多姿。
    忽而琴聲漸消,鼓聲沉滯舒緩。揚臂,雍容不迫,低腰,淺露一縷惆悵。
    拾起數條白帶從風輕舞,婉轉流連,裙裾隨之飄飛。一雙如煙水眸欲語還休,輕掃殿上數人,落視於那抹明黃身姿之上,他溫潤如玉的雙眸中,微露驚豔。
    她低眸淺笑,緋紅雙頰似羞微低,卻隱現一抹凜意。
    鼓聲稍急,飛舞的白帶夾風簌簌作響。鼓聲越發急促,流光飛舞間,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夢裏飄渺。
    越來越急的鼓聲終於在一聲震耳欲聾的敲擊中戛然而止,輕風帶起衣袖飄飛,點足飛旋間,數條從袖間飛甩而落,無數白粉花瓣從袖中噴薄而出,隨著白帶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一瓣瓣,含著縷縷淡香,清冽絕豔。
    輕足下地,緩緩的在滿地花瓣中俯身跪下,脫俗的如荷花般遠離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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