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的氣氛史無前例的低，用四個字來形容小張的樣子就是——夾緊尾巴。
    風言風語他停了不少，那些女孩子總是喜歡拉著他，想從他這打聽到蘇導和那個漂亮新人路遙的事，問不出個所以然也不許他走，嘰嘰喳喳說自己的臆測，強`暴他的耳朵。
    蘇導，我真的沒有聽見她們說你是忠犬受，也沒有聽見她們說你天天被女王攻調`教，更沒有聽見她們說你被OOXX得欲`仙`欲`死……
    （這還叫沒聽見，你還想聽到什麼？）
    小張現在很懷念剛開拍時的日子，蘇溪盡管很嚴格，但總是笑容滿麵很好親近的樣子，不像現在，完全變成了一座冰山老板臉——老是板著臉，簡稱老板臉。
    “蘇導，您的午飯。”雙手奉上盒飯，瞄準退路，“沒事的話我就去忙了。”
    “等等！”蘇溪將視線從攝像記錄前挪開，疲倦地頭捏鼻梁，“其他人都在用餐了？”
    “呃……我怕您餓，就先拿過來了。”
    “去看看……算了，沒事了，你先去吧。”
    “哦。”嘖，蘇導最近越來越奇怪了。
    已經半個多月了，除了拍戲的時候，蘇溪一直沒機會和路遙好好聊聊。那夜之後，兩人的關係掉到了冰點以下，比之初識的時候還不如。起碼那個時候路遙還會自然地露出嫌棄的表情，諷喻他糾纏不休。
    想到這就無力。
    再加上之前鬧得很厲害，莫初景不得不三天兩頭派保姆車來把人接走，然後就是上不完的通告。
    拜此所賜，新片倒是不用愁宣傳和炒作了。
    晚上有一場路遙和戚語薇的對手戲，路遙總算趕了回來。
    “怎麼回事？！”蘇溪極力隱忍，怒氣還是隱隱散發出來。
    “沒什麼，被極端的粉絲攻擊了。”路遙的手上包裹著純白的繃帶，膏藥的味道很清涼。
    到電視台的時候，一個年輕男人衝出來，往路遙身上潑灑不知名液體。莫初景反應很快，按住了路遙的腦袋，將他半邊身體壓在胸前。幸好男人潑的隻是沸水，不是殺傷力怖人的硫酸什麼的。莫初景背後燙紅了一片，有衣服阻隔過一夜應該就好了，路遙的一隻手衤果在外麵，稍微嚴重些。
    當事人滿不在乎的口吻讓蘇溪更火大：“你不能小心一點嗎？這次是你運氣好，隻是沸水而已，如果是其他的，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蘇溪連想都不敢想，如果路遙受到傷害的話，他要怎麼辦。
    “嘶！”小張倒抽一口氣。
    ——這麼用力紮緊，看上去就很痛啊……
    路遙依然麵無表情，讓小張很崇拜。
    蘇溪注意到小張的表情，當即明白過來。
    “你是痛感無能嗎？痛不會叫出來？”大聲地掩蓋自己的尷尬，又不滿路遙不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連被他弄痛了也不說。
    “叫出來就不痛了嗎？”路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什麼情緒都沒有。這是一句反問句，不是疑問句。
    “是，叫不叫出來，都一樣會痛……”蘇溪想要觸碰路遙，卻被他不著痕跡地閃過，苦笑一聲繼續道：“但起碼，叫出來可以讓別人知道，你在痛。”你是我最想疼惜的人。
    “我是男人，不需要。”
    ——無關你是男是女，隻是你想要的疼惜，不是我的。
    “路遙，你是真的，很會打擊人啊。”算了，又不是第一天了，早就知道是這個性子，還要自己撞上去。“等下還有你的戲份，好好休息一下吧。”
    “知道了，蘇導。”
    “真是好‘久’不見啊。”
    路遙剛上了妝，就碰上了冷嘲熱諷的戚語薇。
    “戚姐說笑了。”
    “大忙人想必是沒有那個閑工夫找人對戲的，等下可別連對白都背不來。”
    “不勞費心。”
    戚語薇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甘地瞪視一眼，“希望你不隻是嘴上說的好聽。”
    完全不合拍的兩個人，在螢幕上卻飾演一對情侶。女人都是很會騙人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戚語薇的影後身價即使擠掉水分，總還有幾分真本事。
    路遙的演技本來就不錯，再加上蘇溪的指導，不說遊刃有餘也不至於一般新人了。
    兩人湊在一起，倒是不相上下。
    之後的戲有許多槍擊鏡頭，為了效果的真實性，蘇溪特地要求到劇組對槍支後坐力的設定削弱度減小，這讓戚語薇頗有些吃力。
    為了熟悉道具，兩名主演空閑時都會拿在手裏把玩。
    蘇溪不再徘徊在路遙周圍，偶爾遠遠地看幾眼，然後轉身走開。
    當路遙白皙細長的手指眼槍膛線條遊走時，蘇溪忽然臉紅。想起了某些旖旎的鏡頭——令他愛不釋手的情`色腰胯，溫潤的皮膚濡濕感……
    而路遙，其實不過在發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