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燃·秦宸 第八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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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顏不想思考為何雪寒要吻他,想了也想不通,雪寒白就是個捉摸不透的人。華顏沒有龍陽之好,但對他的舉動也沒有過於厭惡,隻是自動逃避——對淩瑞千雪的追逐已經持續很多年了,然而不論他付出多大努力,也無果,淩瑞千雪對他,始終是不常理睬,甚至找話奚落他。華顏早已麻木,對任何人的感情都自然選擇忽略。
他實在太困了,沉沉地墜入睡夢。
***
湖水平,如鏡,清晰可見,沒有半點掩蓋,卻讓人覺得無法和它親近,不似凡間之物。
西邊的落日顏色越來越深,從金黃,變成橙黃,從橙黃,變成淡紅,從淡紅,變成深紅。灑下的落輝如同融入湖水,成了暗紫,詭異的湖麵被打破了平靜。沒有風,卻有一道一道波紋在湖麵展開,越來越深,越來越大,仿佛傷痕出現,滲出死亡般的痛意。湖水掙紮,隻讓波紋越泛越開闊,擺脫不掉黑暗的侵襲。驟然,血光現,湖水飛濺,嘩嘩嘩湧出湖,灑在岸邊花草上,所過之處一片荒涼,花草全部枯萎。華顏恍若成了湖底,感覺到湖水被吸走,卻無力挽回。壓力減小,湖底不斷膨脹,華顏右臉一陣血肉剝離的痛楚,刺骨撕心的感受,讓他想放聲大喊。他想舉起手遮掩右臉,右手卻被束縛,捆在地底。
華顏狂亂起來,撕扯著地底的泥土,想擺脫臉頰的痛意——然而,僅是無用功。
“啊————!!!”他發絲飛舞纏在他麵頰上,實在經受不住,終於嘶喊起來,震得湖底一陣搖晃,膨脹分離之感更劇烈。
“啊————!!!”他什麼都顧不了了,隻想找到一個解脫的方法,指甲摳入泥土,血管像要爆裂。
華顏從沒忍受過這樣的痛,喊聲不斷,卻使這片景色顯得更加靜謐……
一抹涼意鑽入他的右臉,湖水被抽幹了,隻剩下湖底——四道波形的紋路,深深刻在泥土裏,盈盈紅光,像是還沒愈合的血痕。
慢慢地,疼痛散盡,他呻、吟地昏死在夢中……
***
華顏驚醒,緩過氣,汗濕透內衫,手下的薄被早成了一條一條的爛布,七分八裂。
就像連續不斷奔跑了幾天,他全身上下像被碾過一樣,疲憊不堪,不受控製地陷入無垠的睡眠。
同一時刻,夜空。
清晰地顯出四道血色波紋,流出的液體化作雲嵐,消散在如黑錦的夜空,看不出半絲痕跡,一種莫名又強大的力量悄悄在夜空裏蔓延,蔓延到淩瑞,蔓延到秦宸,蔓延到夕烽,蔓延到煬丘……
隻是一瞬,天下被掩蓋在一觸即發的危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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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鷹鳴喚醒了整個秦宸,皇宮是最先熱鬧起來的地方,太監們,宮女們陸陸續續進入寢宮,服侍各自的主子。
華顏不便讓宮女看到被撕毀的薄被,拒絕了她們的服侍,穿上青白色朝服,一番梳洗,就到了朝食時刻。宮女引領他匆匆吃過早飯,向秦宸議事的尚雀殿走去。
剛到尚雀殿,就看見華顏一人騎在白馬上,和秦宸亂說著什麼。
華顏加快步伐,到雪寒白旁邊,問道:“怎麼了,雪寒?”
秦宸亂冷聲道;“他正在辭行。”
“你真的要走?”華顏沒想到昨日的話並非玩笑。
“嗯。”雪寒溫柔地凝視華顏,不舍的情緒任何人都能看出,“丞相大人一個人,一定要注意身體。”
秦宸亂鄙夷地“哼”一聲:“要走就快走,告個別都磨磨唧唧,又不是女人。”
雪寒白沒生氣,卻是愈發高興,他對秦宸亂道:“小人懇請王上照顧好丞相大人,若讓他受辱,小人相信會對兩國和睦產生影響。”前半句恭恭敬敬,後半句卻帶了威脅的意味。
秦宸亂怒視:“這豈是你一個區區小侍可以決定的!”
華顏自動忽視秦宸亂,對雪寒白點頭道:“嗯,謝謝你這幾天的關照,華顏早已把你當兄弟了。”說得堅定不移。
雪寒又是溫柔一笑,說:“承蒙大人厚愛,小人這就告別。”隨即,他俯身在華顏耳邊講了句話。
他沉思許久才抬起頭,衝遠去的雪寒喊道:“你也要保重!”
沉重的黑門緩緩打開,雪寒黑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白日中,馬有力地奔跑著,構成一幅完美的圖景。
華顏不舍地看了很久,一路走來,雪寒一直陪在他身邊,小到端茶送水,大到對華顏的維護,無微不至。他在心裏對雪寒白的定位早就不是一個小侍,而是一個能夠同甘共苦的朋友。
秦宸亂拉起華顏的衣袖,霸道地說道;“別看了,有那麼舍不得?”先前華顏臉紅展現的無限風情生了根似的在秦宸亂腦海中揮之不去,無意間觸到他的指尖,秦宸亂見了鬼似地甩掉,獨步快走,邊走邊道:“丞相先在離行宮待著,本王上完早朝就來。”
華顏應道:“好。”然後轉身,動身離行宮。
他放慢行走速度,以便觀察秦宸皇宮的結構。莫言曾經給過他一張秦宸皇宮地圖,粗略地標出各個宮殿。秦宸的皇宮修得很簡單,占地僅有淩瑞皇宮的一半。三十五宮殿,尚雀殿在東麵,往常外邦使節來訪都是從東麵進宮,一進宮就看見宏偉的尚雀殿,象征權威的金鷹雕刻在飛簷,黑金色匾牌上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襯得大殿氣勢磅礴。
由於來過一次,他毫無阻礙地到達目的地,四處晃悠。向西行出百步,發現前方有個花園,即使並非春季,也群芳鬥豔,五彩繽紛。
他想秦宸亂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不如先去禦花園走走,賞花聞花香,愜意之極。
華顏不由自主直走,深入了這個生氣蓬勃的花園。
牡丹花肆無忌憚地盛開,千片赤英霞燦燦,百枝絳點燈煌煌,桃花香,李花香,淺白深紅,一一鬥新妝。華顏不覺沉醉在遊玩之樂中
走完花徑,竟然有一片空地,零星幾根樹杈,應是被砍光,隻剩枯枝爛葉。
華顏疑惑,怎麼會這樣?四周環顧,不遠處,有個淺紫色身影。好奇心激起,他走到淺紫色身影後,輕言道:“請問……”
那人受驚轉身,華顏打量了她一番,驚豔:竟有如此美人——般般入畫,妍姿俏麗,雙眉不飾而黛,菱唇不點而朱。
美人大眼裏溢滿悲傷,並非一時得來的傷痛,似已經曆許久,無法忘卻。
華顏上前一步,柔聲問道:“請問,您是……”
出人意料,她並未躲避,而是直視華顏,目光細細巡視,先是一絲難以置信,繼而大眼的悲傷被驚愕代替:“依秋!”
這個陌生的名字卻讓華顏感到胸口猶如壓有大石,喘不過氣。
他怔怔重複:“依秋……”
美人欣喜地拉起他的手:“依秋,我是如夏啊!你醒了?”一番話讓華顏摸不著頭腦,卻怪異愈甚。
華顏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再次問道:“請問,您是……”
如夏的眼瞬間黯淡無光,頹喪地垂下手:“依秋死了……你不是依秋……”一邊後退,一邊喃喃,腳下踩到一根枯樹杈,隻聞“卡啦”聲響,她重重地跌落在地。
華顏趕緊三步並作兩步,扶起她,身上濃烈的桂花香蓋過了他的青梅香。
如夏忽然受驚地尖叫:“你殺了依秋,一定是你殺了依秋!!!”尖利未修剪的指甲劃破了華顏的手腕,一陣刺痛逼得他放開。
“你殺了依秋,我要殺了你!!!”她尖叫著撲上來,頭發散亂,眼裏布滿血絲,像是女鬼。
華顏不能傷了她,又要抵擋她的進攻,進退兩難。
眼見如夏的指甲就要掐到華顏的脖子,一雙手從後把他擁入懷抱,如夏被點穴,癱軟在地。
秦宸亂找來了,眼裏燃燒著怒意。他一言不發地讓侍衛把如夏拖走,華顏這才注意到,前方灰色宮殿,兩個巨大的字:冷宮。
他捏了把汗,懊悔心虛地跟在秦宸亂身後,進入離行宮。
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玉璧為燈,不是極盡奢華,又恰到好處展示出王室的威嚴。
秦宸亂劍眉緊鎖,坐在椅上,壓抑怒火的聲音問華顏道:“本王隻讓你來離行宮,可有準許你亂跑?”
華顏不敢吭聲,半晌才弱聲說:“華顏知罪。”
秦宸亂看他的確有悔改之意,又念在他先前不知,勉強原諒。
“那是先帝的棄妃夏妃,患了失心瘋,十五年了。”他沉重地解釋道。
“先帝的棄妃?我還以為是你……”華顏吃驚道。
“本王並未納妃!”秦宸亂才好起來的臉色又沉下去了。
華顏更加吃驚:“你還沒納妃?怎麼可能?!”
“閉嘴!”秦宸亂吼道,“丞相大人此次商議的是邊境紛擾,秦宸國事請勿過問!”褐色眸子裏的厲色讓人觸目驚心。
華顏被他多變的情緒,感染得頗為不快,但考慮到淩瑞的利益,硬生生把情緒壓了下去。
待二人都冷靜得差不多後,秦宸亂把一張紙遞給華顏,說道:“這便是秦宸的條件,請丞相過目。”
-------------作者是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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