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神話傳 第18章: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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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圬垚軍的重重包圍下,壙聖軍已經被困了四十六天,糧草盡絕後,饑腸轆轆的士兵開始發生嘩變,馬匹被吃完了,後來甚至出現了偷偷吃戰友屍體的行為,開始軍法隊還能壓製得住,到後麵也就是隻能勉強維持帥帳周圍的安穩了。
帥帳內,主帥申幸奇天天喝的酩酊大醉,他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誇誇其談還可以,哪裏會帶兵打仗。起初他想著圬垚隻有十萬軍馬,以壙聖四十萬的兵力,肯定是勝券在握,所以主動跳出來要做主帥,以為可以一逞威風,大破敵軍後回朝揚名立萬,結果卻事與願違,中了敵軍圈套後被困在包圍圈中進退維穀。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嗎?”他沮喪地低喃一句,又灌下一大碗酒,“父侯,人人都說我們申家是屠戶出身,不配身處高位……哈哈……如今,孩兒我卻要被敵軍所屠了……嗚嗚……我還不想死啊!我還沒有享夠這些榮華富貴……哈哈哈……嗚嗚……”
“啪啦——!”
他時哭時笑,一抬手摔爛了酒壇,踉踉蹌蹌的起身。
這時營外傳來一陣混亂的聲響,那是如蝗箭雨夾雜著死傷士兵的慘叫和躲避聲。
頓時申幸奇的酒意被嚇跑了一半,現在營地上空已盡被圬垚軍駕馭飛獸的飛騎軍封鎖,若不是軍中那些架設結界的方士們勉力維持,壙聖軍根本支撐不到現在,早就被上空的箭雨擊潰了。如今這些箭雨難道意味著方士們維持的結界終於支撐不住了嗎?
他驚慌失措地一把撕開帳門,入目是滿地的士兵屍體,還有更多的士兵在沒頭蒼蠅似地到處躲避,這時,一隻白色羽箭冷不丁射入他旁邊的木樁,嚇得他渾身哆嗦,差點坐到地上。
幸好這陣箭雨隻下了片刻就停下了,剛才薄弱的結界又變得堅固起來,牢牢護住了營地。
“這幫廢物!剛才是怎麼回事?快叫那幫混蛋方士們來見我!”受驚過度的申幸奇氣急敗壞地大叫。
“將軍大人勿怪,方才是由於小的要進入軍營,所以才讓結界暫時放鬆了些。”
一個小吏模樣的人走到他跟前,深深施了一禮。
“你?你是說你是從外麵殺進來的?”申幸奇仔細打量來人,總算想起來這個人是朝廷的使者,心中不由狂喜,“這麼說援軍到了?”
“正是,隻是現在援軍被圬垚軍所阻,無法與將軍彙合,故由小的作為特使,先來麵見將軍,請將軍再忍耐一下。”說完又是一禮。
“你來有個屁用!”一聽援軍暫時來不了,申幸奇氣得破口大罵,“老子在這就快被手下那些亂兵啃了,你還叫我忍耐?等援軍來了,老子早就死了!等他們來給我收屍嗎?”
“將軍息怒。”來使對他的粗鄙言行卻不以為意,狡詐一笑道,“小的此來還為將軍大人帶來一人,此人可勝圬垚十萬兵馬,定可解將軍困境。”
“真的嗎?那個人是誰?在哪?”轉怒為喜的申幸奇四下張望,卻隻看到來使一個人。
“將軍大人請看!”
對方詭秘一笑,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巧的葫蘆,把它口衝地麵,嘴裏念念有詞。
伴隨著他的咒語,一個白色的小人從葫蘆裏掉了出來,掉到地上瞬間變大成真人大小,或者說回複了本來的人類外貌。
這是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清秀人類少年,穿著男子外出行獵的箭袖短袍,黑色的眸子充滿了憤懣。
“這是誰?”
“她是圬垚皇帝的唯一嫡親妹妹,少陽公主——曹玉。”來使猥褻地捏起她的下頜,少年馬上啐了他一口唾沫,“把你的髒手給本宮放開!”聲音清脆,果然是女孩子。
“什麼?她真的是圬垚的少陽公主?”
申幸奇吃驚之餘不免大喜過望,有了這位圬垚第一公主作為人質,外麵的圬垚領軍將帥還不得對他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正是,將軍大人,這都是侯爺的安排。”來使狠狠地扇了曹玉一巴掌,“為了捉到這個丫頭,我們這些方士可是費了很多周折,現在任務完成,小的也要回去複命了,將軍大人您可要好好的利用她來牽製圬垚軍。”
“少做夢了,本宮死也不會被你們利用!”被扇倒的曹玉吐掉嘴裏的血,毫不畏懼的回嘴。
“這可就由不得你了,公主殿下。”
“嗬哈哈哈!好!小子你行啊,有她在我們現在就能突出重圍了。傳令,整頓兵馬,即刻隨我出陣!”申幸奇得意地仰天大笑,馬上整頓軍馬出營布陣。
壙聖軍突然間的振作令所有圬垚軍將領深感意外,圬垚軍主將鄭功也急忙親自率眾布陣出迎,令左右先鋒將軍許麟和公孫羽分列兩邊壓住陣腳,飛騎軍繼續從空中監視著壙聖的動向。
三通戰鼓響後,探馬先衝出陣營,大叫:“雙方對陣主將出來答話!”
隨著探馬的叫聲,壙聖軍中申幸奇打馬而出,而代表“正義”,打著“清君側”旗號的圬垚軍中則是由一隊精兵簇擁著一輛四輪小車出來,烈烈大旗上書“忠義討賊”,身後側旗上是“壙聖四皇子嚴廣”七個大字。不消說,旗下車上的正是被迫冒名頂替嚴廣的陸進。
身邊的軍士大喊:“壙聖國四皇子殿下與壙聖大將軍對話!”
於是像背書似的,陸進生硬地開口了:“孤王有一言,請諸將士靜聽,世人皆言孤王欲弑父篡位,然實情卻非如此,昔日孤於宮中,惟願對先帝盡人子之孝道,以報父皇之厚恩,凡屬地之貢品,未敢獨自享用,皆獻與先帝,孰料為武安侯申沛所圖,投毒於貢品之中,而使得世人皆以為孤有不臣之心,實則大謬!……嗯……這個……這個……”陸進咽了口唾沫,絞盡腦汁回憶後麵的話。許麟這小子,早告訴他俺水平低叫他找點最簡單易懂的說詞來背,怎麼還是這麼又長又難背的!
“總之,那個……老皇帝死的不明不白,而新君年幼,大權全被申沛給掌握了,瞎子也能看出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好處都讓他占了,我……孤也就是個墊背的!所以,現在孤王向圬垚借兵清君側,上為天子下為百姓義不容辭!現在認栽吧你們!投降可要趁早啊!”
假裝看不到兩旁鄭功等人對他的怒目而視,記不起後麵台詞的陸進幹脆自己開始胡謅起來,反正那些人也拿他沒辦法。
不過好在申幸奇也是位不學無術的主,前麵那些文縐縐的話他聽得都快打嗬欠了,一聽他說完了立馬精神大振:“廢話少說!本將軍懶得跟你磨牙,快快撤軍放我們過去!不然看看老子身邊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