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一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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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九枝扶下被耀月吼起的頭發,皺眉。
“又生氣了?”
耀月都快抓狂了,聽到這話,更是怒的不能再怒,恨不得掀了桌子,瞪圓了一雙眼“生氣怎麼了?你……你竟然當著我的麵……我的麵……”
“當著你的麵又如何?”花九枝幹脆坐下來,也不理耀月的無理取鬧,攤開還未完成的畫作,繼續勾摹。
這耀月氣的,自己如何把他當成珍寶,窩著藏著生怕給人覬覦了去,就是這麼珍惜著寶貝著,卻沒想到還是給人看了。他是不是故意,又或是隻為了瞧自己一眼……算了,何必這般自欺欺人!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耀月脫下鎧甲,胳膊上殷紅的血早都凝固幹涸,被他一扯又冒出新血來。
閉了閉眼,耀月歎息了一聲,拉開門。
花九枝這才轉過頭,問“去哪?”
靜王聲音疲憊悲傷“去死,去自盡,去跳城牆!”
‘嘭!’門被甩上。
燭火中,花九枝放下手中的筆。
殘燭殆盡,花九枝感受著內心越發強烈的灼燒感,皺了皺眉,剛要起身去看看,門又‘嘭’的一聲被推開了。
靜王滿身寒氣,眼裏藏著不敢置信的失望,抖著嘴唇吚吚嗚嗚的“你連,連來看一眼都不肯……你,當初何必做出那副樣子,來尋本王,本王都高興的,的不知所措,現在,就不管我死活……要是,要是我真跳了,你是不是,就……就走了,你……”
花九枝看著牧離耀月如此高大俊朗的男兒,運籌帷幄的瀟灑,統領千軍的狂傲,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從容……可如今,竟把他傷心成這個樣子,脆弱的摸樣與他實在不甚相配。
火苗一拉,靜王還沒眨完眼,屋裏的白影突然就站在了自己麵前。
耀月更是委屈的要死,看著花九枝靠前就後退一步,靠前就後退一步,退無可退的時候,幹脆轉身就要拉門逃跑,花九枝一把揪住耀月衣領,快速挪移,又回到了屋子正中。
美麗的眼眸危險無比,耀月心驚,也不敢再鬧了,看著慢慢貼近的容顏,緊張的直咽口水。
花九枝看著耀月的眼睛,看他緊張的摸樣,突然無聲無息的笑了,而後輕輕親了他一下,看他一副詫異的摸樣,又親了他一下。
這靜王被這麼對待兩次,都傻呆掉了。完全不知道作何反映了。
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花九枝傾身,把自己的唇印上耀月的,維持著這個姿勢很久很久,沒有動。
耀月就睜著眼睛,看著花九枝微微抖動的睫毛,腦中一片空白。
花九枝貼著耀月的唇,輕輕吐息“這段日子,委屈你了。”靈巧的手指解開耀月的衣衫,一件件脫下,露出赤裸精壯的胸膛。
看著他的累累傷痕,花九枝閉上眼睛靠在耀月頸邊,說“不生氣了好不好,我隻是……出去看看你而已。”
耀月突然紅了眼圈,摟住花九枝的腰身,狠狠扣在胸膛裏,輕微顫抖。
“那你,不是不在乎我!”
“嗯。”
“那咱們好好過日子!”
“嗯。”
“那你,再親我一下。”
花九枝失笑,親在耀月唇上,而後被靜王按住後頸,加深了一個無比霸道想念的吻。
耀月饑渴如焚的親遍花九枝全身,腳步踉蹌不穩,摟著他往床邊靠去,撩人的喘息聲自美人唇畔溢出,花九枝腳步亦是不穩的後退,衣袖將桌上茶杯一掃而下,碎在夜裏。
燭火跳耀不斷,最後斷在了一聲粘膩的驚喘中,耀月推開了花九枝最柔軟的內在,纏綿交融的觸感,讓人心驚亦讓人心安。耀月一刻不停的推入,退出,再推入,讓他無數次敞開全部,接納他。覆在上方的牧離耀月,眼睛一刻不離的瞧著花九枝如何難耐,如何跌宕,如何泉湧,如何癡醉,又是如何摟住他的脖子,叫他的名字‘耀月’。
在他側頸上留下一串串想念,這才伴著他弓起弧線優美的脊背,激撒出愛液。
兩人喘息交疊,耀月趴在花九枝身上,嗬嗬悶笑出來。抬手擦去耀月額上的汗,問“笑什麼呢?”
靜王勾起他的腰,叫他坐起來,這才貼著他的耳畔說“今夜不能叫你睡了。”
花九枝頰畔嫣紅,道“隨你”。
兩人纏綿不盡,想念不盡,直到天色大亮,這才歇下來。看著身下人疲累但依舊甘甜的睡相,靜王柔柔吻了一個,這才起身下床。
梳洗幹淨,一步三回頭的出來。
阮碧峰早就等著了,瞧靜王一早的暴戾平複了不少,心說,想上就上嘛,裝什麼正派!
接下來的十日內,布都格爾大軍六次攻城,阮碧峰指揮死士擋下五次,第六次硬是用人牆擋了下來。神武大炮早都成了一堆廢銅爛鐵,朝廷增援的消息毫無音訊,城內餓殍遍地,士兵們的飯食也從一日三次減到一日一次。
耀月合著花九枝吃一碗稀米湯,兩人相視而笑。
耀月下命,將全城的信鴿,塗上五顏六色,全部放出城去,他布都格爾的騎射手再厲害,也不可能將它們全部放箭射殺,那就等著那真正僅存的五隻信鴿帶來好運吧。
城中將士已經不到十萬,城外敵軍依然在增長,照這樣發展下去,大焱七子,必將踏上牧離刑天的後塵。
牧離耀月每次出城去,都要將送別他的花九枝摟進胸膛,好好溫存一番。
靜王這般動作,沒人異議,想他們每次出去都抱著必死的決心,能夠和心愛之人做最後的告別,這番景象很是讓人不忍心再看。
大家將生死置之度外,又何以刁難這對有情人?不論他是男女,不論他是好壞。
眾目睽睽之下,耀月狠狠親吻了花九枝一番,這才決絕的跨馬而去。
這一次的較量,又是以大焱險勝告終。
靜王總是一句‘我回來了。’做終,然後倒在花九枝腿上,讓他為自己處理傷口。
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新新舊舊的傷口,花九枝說“我去。”
耀月眯著眼睛,看他將金瘡藥倒進傷口深處,問“你去什麼?”
“去殺了他們。”
耀月拱了拱,這才道“不許!”
“為何?”花九枝停下手中的動作。
“說了不許就不許,本王說過了這次絕對滅了布都王朝,若是你去了,豈不壞了我的好事?”
花九枝不信,繼續上藥。
耀月又說“唉~你就在家好好伺候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做個省心孩子,幹什麼老想參合外麵的事呢?咱倆不是一個領域的,我好好給你打仗,打天下,守好咱家大門,你呢,把你的小江湖打理好,閑著沒事幹了就滅他一兩個幫派什麼的……咱倆要是吵架,你就去攪他個天翻地覆,然後再回來,咱們該和好和好,該那啥那啥,這不是挺好的嘛~”
這真是天馬行空,匪夷所思,大言不慚,好不要臉的想象力啊!
花九枝幹脆笑出聲來,繼續給他上藥。
耀月下令,全城百姓死守隘陽關,不得出城。若是隘陽失守,絕不叫布都屠城,殘辱我大焱百姓。
兩個十五見方的大坑,挖了出來。
隘陽百姓心意已決,若是失守,就隨這牧離靜王,葬身墳坑。
這一夜,耀月戰馬前,拉著花九枝唱了一曲
‘你從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馬背上。’
‘如玉的摸樣,清水般的目光,一絲淺笑讓我心發燙。’
‘你在那萬人中央,感受著萬丈榮光。’
‘尋覓著方向,方向在前方,一聲歎息將我一生變涼。’
醇厚灑脫的聲音,招出了多少人的傷心事,什麼為國捐軀,舍生取義,為的不就是叫心愛的人不受戰火,不受苦痛,自由自在的活著?
我不為國,我隻為心上人。
大焱靜王率五萬死士,衝殺入營。回頭,一雙眼將他一生點亮。
戰火紛飛,戰馬嘶鳴,血染江山如畫,低頭白骨,轉眼繁花。
這一役,打了三天三夜。
揮手間,數顆頭顱飛散,熱血灑遍全身,靜王浴血重生,成長為天地第一男兒。他要的就是殺光,殺盡,殺絕這般不從他的賤命,誰若不服,盡管上前!
曙光來臨,五萬將士早已剩下四萬,三萬,兩萬,幾千……靜王幾次被黑甲湮沒,又突出重圍,如金龍飛天,收割人命。
一襲紅衣突然出現在陣前,卓卓風姿叫人見之不忘,他往人群最中走去,殺紅了眼的敵我早分不清是誰,隻都詫異著看他從廝殺的身旁走過,仿佛旁若無人,曲徑通幽一般。
布都皇朝的十一子,又見他,狂喜的不得了,忙派了身邊身手了得的護衛前去綁他,心想著等滅了靜王,要將他如何如何。
看到護衛已經將他圍住,興奮的大笑,再一抬眼,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人,人呢?
不僅是這幾月心心念念的美人,護衛也消失了蹤影,一個未留?
十一皇子從龍頭大輦上站起來,突然眼前一花,剛剛還惦記的美人,此刻正站在自己麵前。
‘嘶!!!’
十一皇子嚇得一屁股坐下,轉念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來找我是不是……”
直覺上,他還在說話,可透過美人的寶劍,映出的卻是自己僅剩了一半的眼睛,鼻子,嘴。
“啊!!!!!”驚恐的吼叫中,一隻眼看到了他擰下了自己的四肢,半邊頭轉了一周。
軍陣突然大亂,慘死的布都主帥再燃戰火。
靜王雙臂一揮,又是幾十條人命,踩著一人仍在噴血的斷頸,往遠處一看。花九枝正徐徐往他這邊挪動,不見出手,隻倒了一片又一片的圍剿者。
花九枝看他看自己,象征性的一揮袖子,死者無邊。
耀月隔空給了花九枝一個飛吻,都在為兩人越加靠近的心髒悸動。
你來幹嘛?
我來找你。
突然,遠方吹起號角,熟悉的調子,鐵蹄排山倒海壓入邊境。
“大焱來援!!”
“大焱來援!!!”
耀月回頭,給了不遠處,花九枝一個大大的微笑,而後,滿臉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