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鬼斧神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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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而開的石牆,似是等待多年,發出沉悶厚重的聲響。
開過一門再一門,卻不知這裏麵等待的又會是什麼……
瞧那裏麵漆黑一片,進還是不進?
耀月看向同是疑慮的人,還未同他商量一句半句,紅衣側身走了進去,一會兒便沒了影子。
“唉~等等我。”起身向裏麵追去,又停住腳步,對著早已閉合的石棺道“兩位姑娘,若是在下當真遂了你們的願,就請指條明路。”而後,抬腳跨進門中。
剛跨進來,險些翻落下去。
耀月搖晃了半天才穩住身子,敢情這是個蜿蜒回環的石梯?
“喂……兄台你在不在?”
喊話除了不斷的回音向下盤旋之外,再無應答。
縮縮脖子,用腳趾一點點的向下探路。
漆黑不見五指的地方,也許一不小心就會失足跌落沒底的深淵,剛剛的喊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手掌挨扶過牆壁,光滑無比,根本不像想象中那般粗糙不堪。無暇多想,盡量保存氣力的向下。耀月甚至做好了就這般一直走下去,走到死。
前方似乎有光亮,一陣沒來由的欣喜,腳步也快了幾分。
看紅衣終於有了影子停在不遠處,耀月盡量注意腳下的情況,費了半天力氣才踱過去。等站定了,順著他的側頰向前望去,頓時雙眸大睜。
不知桃源身幾何,落英飄搖滿處香。
璀璨閃爍的熒光寶藍,鑲嵌點綴於晶岩的角角落落,滔天的河水竟是奔流在這頭頂的晶石之上,隱約可見天上蒼月穹窿;滿眼紫藤,垂落四周,似珠簾輕紗般搖曳生香,中間一汪寒潭,深不見底,清澈無雙,映下這絕倫美麗的世間奇景。
耀月大張著嘴巴,心中激湧翻騰,恨不能三杯水酒敬這造物主的絕世之才。
瞧前方已是深潭邊緣,縷縷白氣翻騰,似是碧潭寒煙進之無骨。正是思緒雜亂驚詫之時,紅衣縹緲,白靴慢慢向內裏走去。
一回神想要拉住那人,卻是連個衣角都沒撈著。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慢慢行在了水麵之上?
急急起身往那潭邊一伸頭,清不見底冷氣逼人,怎會……抬腳上去試了一試,果然可以行走。
這?
顫顫巍巍的行在偶有波動的水麵之上,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會屍骨無存,可事實卻太叫人驚奇,除了潭麵稍有水花浸濕鞋底外,鞋麵依舊未著痕跡。抬頭看去,頭頂晶石上的江波依舊翻滾,偶爾還會有一兩條魚兒遊過,透過去依稀可以辨得現已深夜。
這些日子的奇遇,真叫人張口結舌百般詫異,怕是講給說書的都不會相信。
過了碧潭,前麵的紅衣撥開垂簾輕舞的紫藤花,陣陣香氣縈繞鼻息,花枝纏繞的一方秋千沒落其中。
“這裏……真美。”耀月完全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眼前之景,好似東海水晶宮,可這一角又覺是仙人洞府。
紅衣伸手撥掉秋千上的枯黃落葉,一旋身坐在上麵晃悠起來……
紅紗飄淩,黑發垂腰,伴著花枝秋千,起起伏伏。遮擋住的花瓣,恍惚了唇畔一點微笑,萬分輕狂。
耀月避開不再多瞧,順著前方藤蔓纏繞的洞穴摸索過去,似是回廊般,彎彎繞繞的行了一陣,視野開闊的時候,紫藤依舊。再往裏去,又一次看傻了眼。鬼斧天成的洞府赫然眼前,天然不飾的石床上,錦絲絨棉鋪榻,一對鴛鴦枕一張龍鳳被整齊疊放。四周紫紗輕拂飛飄,床旁石台擺著銅鏡兩隻;木梳兩把;首飾箱兩盒;眉墨,胭脂,唇蜜,香粉,柔巾,珍珠……應有盡有。往旁的紅木暗花大櫃中,層層疊放不同衣物裙鞋。
耀月後退一步,心中感慨萬千。
莫離的心思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想必那份情也到了極致。也許紫衣成親的當晚,她並沒有死。隻是來到了這個地方,做了這樣的布置,放置了最後的假象和絕望。
隔著一層石壁好似屏風,淅瀝的水聲緩緩過耳,正要邁步探究,剛還秋千蕩漾的人走了進來。
耀月一時之間不知如何稱呼,叫他紫棲未必會應,可除了這個卻是一無所知了。
是啊,除了個似真似假的名字,相識的好像一場幻夢。若不是這個人,這般麵容此刻正映在瞳仁之中,怕是連個照麵的機會都不會有。因為,他耀月自負閱曆廣厚,可連做夢都不會想到,世上真有如此之人。
“我該如何稱呼?”
“……”
“你不會連名字都沒有吧?”
“……”
看來問不出個所以然了,正打算放棄,隻聽那邊緩語而來“這裏是個天然的死牢,你若不想死的更快,就閉上嘴養足精神吧。”說罷,蓮目微合。
“唉你~~”耀月被堵了個正著,此時爭論就說明了自己想死的更快,訕了訕起身,瞧著那個大床,想也未想一個後仰倒了進去,真是軟呐~
滾了好幾圈,肩上的傷疼了起來。耀月爬起來脫下肩膀袖子查看,還好沒有化膿。翻箱倒櫃的找藥材,還真叫他給找著了,準備的真齊乎啊!
隨便夠夠塗塗,反正也不怎麼夠得著,折騰的差不多瞧那人還在打坐,耀月支著下巴坐在旁邊沒話找話“你不怎麼開朗啊~”
沒得回話,意料之中。
“出了鬼域就沒見你了,還好吧……”
沉默,意料之中。
“分別後,你那個小丫頭帶了一幫人差點把我給宰了,你知道的吧……”
繼續沉默,好!有種!
“我說,這個東西真好看,正適合你。”說著就要上手去摸人家額心的九顆花影,被一記淩厲的眼神製止。
“說句話嘛,都快死在裏麵了還這麼矜持幹啥,你家哪的?家裏幾口?兄弟幾人?可曾娶親?看你長得這麼俊俏肯定有不少人喜歡吧……”耀月撩閑著,就看到長指往他倆中間那麼一劃,長長一道印子。而後繼續閉了蓮瓣美目,打坐。
這意思,耀月知道。
越線者,死!
可惜的是,天下真有那種不要臉不要皮專門愛撩閑惹事厚顏無恥賤到天人鬼三界無敢稱第一的人。
腳尖一點點的蹭到那條線上,愈越還退,身上的擺子時不時的就要蓋住那條線,不怕死的往前又往後。
耀月玩的不亦樂乎,早早麻木心裏的擔憂記掛,努力換來那人睜眼一瞥。
“晚上怎麼睡?這裏看來就兩個枕頭一床被子,枕頭可以平分,可這被子……”耀月自覺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以前隨便可以,現在就不行了。
“撕開。”
“什麼?”
耀月站起來,撥了撥額上碎發“大哥,你開玩笑的吧。”正想繼續閑話家常,肚子咕嚕起來。
對呀,萬一這裏一點可吃的都沒有,那不是撐不了多久。又一頓翻箱倒櫃,除了一罐蜂蜜之外,再無收獲。
不知多久,除了不遠處偶爾淅瀝的水聲之外,再無其他。
蓮花美目睜開的一瞬,耀月抹了把臉上的水,舉著手中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嘴咧到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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