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十回 同甘苦刀劍爭姻緣 共患難貓鼠訴衷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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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沉浸在喜悅中的兩人直到小雨愈下愈大才反應過來,他們還被綁著呢!
既然下了雨,捆龍索應已解。隻是兩人被這樣五花大綁,就算是普通繩子也不容易立刻掙開。
眼看天空雷雲密布,頃刻已變成傾盆大雨,二人不約而同地開始掙紮,以求趕快將捆龍索解開。
“貓兒,別再淋病了!”
“你也是!”
雨水已將兩人澆了透濕,更糟的是,湖麵受到降雨影響,開始翻滾起來。
畢竟常年生活在水邊,白玉堂知道情況不妙,催道:“快!”眼前這波濤洶湧的景象看得他這隻旱耗子一陣陣犯暈。
展昭先掙開了自己身上的部分,立即轉身去幫白玉堂的忙。
此時另一端的繩索出現了危機。白玉堂大驚失色,叫道:“貓兒!”
才幫著解了索的展昭順著他目光往岸上一看,臉色也瞬間慘白。拴在木樁那頭的捆龍索早一步鬆開了,浪頭立刻帶著失去了固定的竹筏往湖中心漂去,隻有半丈見方的竹筏胡亂搖擺著,隨時都要翻了一般。順著浪推起的斜度,站在下方的白玉堂腳下一打滑,就順勢掉進了水裏!
“啊!”
“玉堂!”
展昭連忙臥倒伸手抓住他的一隻胳膊。
不會水的人一到了水裏就會產生天生的恐懼感,加上又是浪潮又是暴雨,沒兩下就讓白玉堂喝了好幾口水,頓時失了力。展昭抓著他死命往上拽,此時有如千斤重,看著水麵時不時沒過白玉堂的腦袋,卻怎麼都拉不上來,心急如焚。小竹筏上本就沒什麼著力點,若不是他及時撲倒抓著邊緣,也要跟著滑進水裏。
心裏念著:玉堂,堅持住!展昭急中生智,將手中捆龍索用內力甩出,在竹竿上繞了幾圈,抓住兩頭,又繞過自己的腳和手臂,用牙咬住,確保不會滑入水中,才騰出兩手來去撈水裏的白玉堂,托住他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提,帶出水麵,拉上竹筏來,直累地大喘粗氣。
白玉堂已經被灌暈過去了,幸而展昭雖不會遊泳,卻還記得急救的方法。他讓白玉堂手臂繞過竹竿,連同手一起握住,以防二人再滑入水中,另一手解開白玉堂腰帶,鬆開身上衣物,按壓白玉堂胸口,助他將水吐出來,又捏住他的鼻子,深吸一口氣,對著嘴吹進去。
如此幾次反複,心中也是忐忑,不知這種條件下,自己生疏的急救技巧是否能將人救起。想到他們才決定要患難與共,白玉堂要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自己連一同葬身水底的心都有了。
也多虧老天垂憐,又幾次後,白玉堂咳了一聲,吐出最後一灘水,還嗆出條小魚苗來。
展昭大喜,輕喚道:“玉堂?玉堂!”
白玉堂眯著眼,迷迷糊糊地說了句:“冷……”
展昭連忙將他擁入懷中。環望四周,驚見不遠處駛來一條坊船,招手大呼:“喂——!”
船上的人也看到了這邊,便將船靠了過來。駛到近處一看,雙方不免都一愣。
“展、展大哥?!你怎麼在這裏?還這個樣子??”
原來這條是茉花村丁家的船,也是突遭雷雨,正要開回家去,途中遇上漂到此處的昭白二人呼救。
“羅嗦什麼,快把人拉上來啊!”丁大爺拍了弟弟一肩膀,吩咐手下將二人救上船去,送進船艙內,給了取暖的毛毯和溫水。
展昭接過水道:“多謝雙俠相救。”
白玉堂則因為剛剛緩過氣來,還不十分清醒,難得的安靜非常,隻是靜靜靠著展昭肩膀,沒有動靜。
丁兆惠這才發現,被展昭抱在懷裏的那人居然是陷空島的白老五,更是稀奇,忍不住又問:“您二位這是怎麼了??”
展昭苦笑:“這……說來話長……”
此時一甜美的女性聲音傳來:“大哥二哥,聽說展大哥他……”跨進屋來就與聞聲望去的展昭撞了個對眼,臉上一紅,別過頭去。
丁兆蘭斥道:“你一個女孩子,也不懂點規矩,到處亂竄。”
“我……”
倒是展昭彬彬有禮地打招呼:“丁小姐。”
此人正是丁月華,聽到展昭跟自己說話,好看地一笑,同時也注意到了白玉堂,不由得“哎呀”一聲,道:“這不是小五哥麼?怎麼也……?”
此時船已然靠岸,丁雙俠吩咐安排房間讓二人休息,又叫人捎信去陷空島。
白玉堂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
“呀,白五爺,您醒了。感覺好些了嗎?”一個丫鬟打扮的人問道。
白玉堂認出她是茉花村的丫頭,呼地坐了起來:“我怎會在這?”
“您和展老爺在水上遇難,是我家老爺救您二位上來的。”丫鬟答道。
“那貓兒呢?”
丫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歪了歪腦袋,遂想到了,笑道:“展老爺正在前廳與老爺和太夫人說話。”
白玉堂立馬跳了起來,往前廳趕去。
外麵天已放晴,豔陽高照,若不是地上積水,全然看不出才下過一場暴雨。
展昭正想趁此機會和丁家人解釋清楚,自己不能接受提親之事。
丁家怎肯這麼輕易就放過一位好女婿?好說歹說,展昭隻是搖頭。
“實在對不住……展某已找到共渡情劫之人。”
“啊?可、可前天您還說您沒有心上人啊!”丁老二不幹了。要是知道展昭已有心上人,何必讓妹妹露這個臉?可誰會想到短短兩天展昭就變說法了?
展昭隻能不住地說“對不住”,心裏也十分愧疚。才被人家救上來,就要談這種容易傷雙方感情的問題。
丁老夫人也略有不悅,道:“那你倒是說說,是何人與你相好了?”
“是……”展昭正要開口,白玉堂衝了進來,代答道:“是白爺爺我!”
一句話把滿屋子人驚了個目瞪口呆。
“玉堂……”展昭哭笑不得。
丁兆蘭尷尬一笑,道:“展兄,這是開玩笑吧?”
“誰跟你們開玩笑了?”白玉堂抱肘而立。
丁月華也是高傲任性脾氣,怎受得了這樣的變故,無端半路殺出個情敵不說,那情敵居然還是死對頭的白老鼠!當下怒火中燒,刷地拔出寶劍道:“既然如此,先贏了本姑娘手中寶劍再說!”
“月華!休得胡來!”丁老夫人一拄拐杖,威嚴道。
丁兆惠卻也咽不下這口氣,便幫妹妹說話:“娘,這白老鼠分明就是欺人太甚!”
卻見展昭走到白玉堂身前朝丁家諸位深深一揖道:“各位還請不要激動。玉堂他說的沒錯。”
“…………”又是一陣驚人的沉默。
丁小姐隻覺得十分委屈,並無收回架勢之意,語氣中含有哭腔,道:“我不服!白玉堂,拔刀吧!”
白玉堂揚揚眉:“要打架,五爺奉陪,可你要是輸了,可別怪我欺負女孩子啊?”
“廢話少說!”
“玉堂,這不太好吧……”
“貓兒別擔心,我跟這丫頭從小打到大的了,也不差這一次。”說著正要習慣性地去摸刀,這才想起來那天佩刀已被展昭一劍削斷,就被他隨手扔了。
丁大爺也是知道這兩小家夥脾氣,吩咐邊上下人道:“去,給五爺拿把刀來。”
“不用!”白玉堂喝止,心裏估量著這次可萬萬不能手下留情了,要是不小心輸了,刁蠻丫頭還不知要怎麼糾纏他的貓兒。如今丫頭湛盧寶劍在手,普通兵器定要吃虧。眼珠一轉,笑道,“看來五爺的寶貝今天是要上場了。”
隻見他走到院中開闊處,右手做握姿,左手手掌覆在拳上,深吸一口氣,頓時妖氣四溢,如閃電般的力量掃到周圍樹上,生生將樹枝都劈了下來。兩手漸漸分離間,竟從左掌中抽出一把精致寶刀來。
丁雙俠大驚,忍不住齊聲歎道:“靈妖刀——大夏龍雀!”
此刀柄呈雀首狀,上有三個環狀飾物,細長刀身卻非鐵器實體,乃是妖力彙聚而成。
白玉堂甩了甩刀,便指向丁月華:“丫頭,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