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七回 感化蕭琴冰釋前嫌 回收劍靈滴血認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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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夜裏,白玉堂抱著枕頭被褥念念叨叨地進了展昭屋內,展昭並未睡下,正盤坐著運氣養神,聽到動靜,睜眼看去。
白玉堂朝他一記傻笑:“貓兒,你怎起來了?”
“大嫂醫術果然高明,已經可以坐起來了。這兩日睡得太多,身體都有些僵硬了。”展昭笑答,又問,“五弟,你這是?”
“你偏要留下那蕭琴,本來房間剛剛好的,現在不夠了吧。大哥大嫂一間,二哥睡相差三哥會打呼四哥有腳臭,誰都不願合一屋,結果就把我趕出來了……我當然隻能上你這兒來嘍……挪進去點,讓爺擠一擠……”
展昭見白玉堂說歸說,還麵帶緋紅,不禁莞爾,往內側挪了挪。白玉堂把枕頭被子往床上一放,整整好,道:“深更半夜的,你不睡白爺爺我可要睡了……”
“那好吧。”展昭於是身子一橫被子一掀,鑽進被窩。
白玉堂也寬衣鑽了進去,平躺了一會兒,側頭問展昭道:“貓兒,你沒什麼不良習慣吧?”
展昭眨眨眼,一臉疑惑。
“就是打鼾夢遊之類的……”
展昭淡然道:“夜襲。”
“啊?”
“若身邊有人,我睡著了會夜襲人。”展昭撐起上身,俯看白玉堂,無害一笑,白玉堂卻驚得跳起來,大喝一聲:“當真?!”
“當然是……誆你的~”展昭覺得此時的白玉堂表情十分有趣,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貓兒你!”白玉堂氣結,“你從哪裏學來的壞招!”
展昭還在笑。
“死貓臭貓爛貓!倒學會戲耍起你白爺爺來了啊?!看我不收拾你!”白玉堂一挽袖子就去嗬展昭的癢。
“啊哈!五弟,住手!”
“教你使壞,教你使壞!求饒五爺我就放過你~”
“哈哈哈!”往日溫文爾雅的展南俠在白老五一雙鼠爪威脅之下大失形象地狂笑不止……
“臭貓!求饒不求饒?”
“哈——啊……嗚……”笑聲戛然而止,展昭手捂腹部,笑臉頓時一百八十度換成了一張苦臉。
白玉堂即刻停下了作亂的爪子,急問:“貓兒,怎麼了?!扯到傷口了?噯,你看你,叫你不要亂來吧!我去找大嫂!”“不。”展昭拉住他,道,“不用驚煩嫂嫂了,傷口並未裂開,隻是不小心笑過頭……”
白玉堂翻了翻白眼,一拉被子道:“睡覺!”
展昭也躺了回去。二人便不再耍鬧。
倒是隔壁大爺房間,大嫂聽得展昭屋內大鬧之聲,一轉眼珠,推了推身邊盧方,道:“噯,我說,我們家老五跟那隻貓感情還真不錯啊?”
“是啊。平日寵他寵慣了,倒是未見過他對什麼人那麼上心過。這是好事。”盧方淡定答道。
“是嘛?你沒聽老五今天說,那展昭現在正是情劫,不會是……”
黑夜中盧方瞪了妻子一眼:“婦人之見。他二人是兄弟,跟情劫有什麼關係……”
“展兄弟以前不也跟那個什麼蕭笛……”
“那也是人家單方麵的不是?你怎麼知道展兄弟也是那什麼……斷袖之癖?!”
閔秀秀抿抿嘴,嘟囔道:“我倒是沒意見。”
“婦道人家就知道胡思亂想,睡了睡了!”
於是夜深人靜。
身邊之人呼吸平穩,已然睡去。白玉堂卻瞪著一雙明目不知想些什麼。側目看了眼展昭,一張俊俏側臉近在咫尺,心中突然一股莫名騷動。
真不該跑來這裏睡……
白玉堂後悔萬分。這根本就睡不著嘛。
若身邊有人,我睡著了會夜襲人!
展昭之言回蕩腦海中。白玉堂不禁惱自己,不過是一句無心戲言,胡思亂想什麼……
又瞥一眼展昭。
切……這副病怏怏模樣,還夜襲呢……爺夜襲你還差不多……死貓……
不過,這隻貓還當真是好看地緊,很符合五爺的審美觀嘛~人也是沒的說。嘿,被五爺我稱讚的人可是屈指可數的,貓兒你該知足了~
白玉堂如此天馬行空地想著,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托著腮欣賞起某人睡顏來。
嗯…睫毛很長,鼻梁很挺,膚質也不錯,骨幹子很好,就是嘴唇有些發白了……
手伸出去,在離展昭臉邊還差分毫時愕然止住!
見鬼!我是哪根筋不對了?!在做什麼啊!還真想夜襲人了?!
連忙收回手躺好,被子蒙住臉,平複那狂跳的心髒。
當夜竟無眠。
次日,白玉堂頂著一雙熊貓眼起來了……
“五弟…你還好吧?”展昭關切問。
還不是你這臭貓害的。白玉堂白了展昭一眼。
展昭滿頭霧水,不知白玉堂為何瞪自己,眉頭一皺,小心試問:“該不會愚兄昨晚真的做了什麼?!展某從未和人同床而眠過!若做了什麼不好的事還請五弟見諒!”抱拳施禮、絕對的表情認真態度誠懇。
哪壺不開提哪壺……爛貓,你就不能說點正常的嗎?
二人所說所想當然不是一碼子事……
白玉堂隻覺得臉上發燙,連忙別開頭去,道:“沒什麼。我去看看哥哥嫂嫂。”說完立馬溜了。
又一日,蕭琴轉醒。展昭親自為他端藥喂藥,蕭琴更加無地自容。
“展大哥……我算是知道哥哥為何傾心於你了……你對什麼人都那麼好……”
展昭搖頭:“我對任何人都如此,就等於對任何人都未曾重看過。你就算仍怨我恨我也無妨。”
蕭琴幾許沉默,才道:“怨恨何用……卻輕信離間之言,錯把仇人當恩人。然師父畢竟養育了我百八年,當日又氣血衝頂,一心隻想複仇,才刺傷與你……事後冷靜下來,回去試問師父實情,果然蹊蹺。怎料他老人家竟會下此毒手……”說著眼眶一紅,險些落淚。
“若非你當初片刻猶豫,刺偏了半分,展某便命喪當場了。”
“是啊……蕭琴險些釀成大錯,那就算九泉之下,也會被哥哥懷恨的……隻是卻害展大哥巨闕被奪,如何是好?”
“蕭琴,劣兄尚有多處不明,能否說明一二?”
“哥哥請問。”
“你師父是何方人士?你為何不回族群,卻由他撫養長大?他又為何要殺你?”
“說來話長……哥哥請聽我一一道來。”
原來蕭琴乃是犬狼混血,與蕭笛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母親乃是中原犬妖,也就是蕭笛口中的二娘。當年蕭笛被逐出狼群,蕭琴便成了第一繼承人。隻是他仍是獸類模樣,很少出來見人。
此後沒幾年,族中劇變,拒不承認蕭琴血統,長老們爭鋒指責老狼王驅趕蕭笛之過。若當初滿足蕭笛,留下展昭,如需子嗣,讓蕭笛再娶便可,就不會鬧到今日,竟無純血統繼承王位。又有陰謀篡權者,將蕭琴也趕出狼群。此後便與族群失去聯係。
蕭琴流浪數年,終於與哥哥重逢。從此兄弟倆相依為命。
那年二人路過方諸島,聽聞島上青蓮教獲一寶劍,蕭笛便想去看個究竟。才發生了如展昭所說的一樁遺憾。當時蕭琴也在場,不過是動物模樣,展昭並未發覺。所以蕭琴才說,是親耳聽到展昭說“喜歡”蕭笛。
蕭笛死後,蕭琴又無依無靠,困在機關中就要餓死,被青蓮教一小道發現,帶回教中。長老知其是妖,暗中留下喂養。方諸山乃修仙聖地,幾十年後竟讓蕭琴提前修成人形,於是向長老訴說身世緣由,拜長老為師,入了青蓮教。
蕭琴刻苦用功,進步很快。百年後,長老奪下教主之位,野心畢露。他對蕭琴說,本門秘寶巨闕劍被一名叫展昭的貓妖奪走,他還是殺害你哥哥的凶手。
蕭琴腦中確有此番模糊記憶,因此此時一聽,便堅信不疑。
那三十六道機關除了石縫中那道毒氣是被青蓮教人動過手腳,並無其他玄機。皆是小方諸山上各大小門派平日習武修煉之用。若觸動隱藏機關,關卡變得險惡,也是為了預防外敵。
蕭琴在師父的教導下,人生目標便成了為兄報仇、奪回教寶。為與展昭抗衡,幾百年來苦心修煉。
直至百年前,教中與其他門派不滿師父野心與勢力之人越來越多,合力將他趕出仙山。
道長隻能帶蕭琴與幾名忠心小道逃至泰山一廢棄古廟棲身。更是越來越盼望能奪回巨闕,回小方諸山重掌職權。
此間南俠展昭已經聞名於世,更傳言他已修成九尾。
就在那幾天前,蕭琴下山執行任務,不慎被三名手持照妖鏡的老道捉獲。此後在前來營救的人中,發現展昭、認出巨闕,第二日便找上門來。由此刺傷展昭,奪回巨闕,帶回泰山。
被師父刺傷後,蕭琴當即施展動物本能——裝死。幸而未被識破,被拋至山林後,趁人不注意一路逃下山去,欲回陳州向展昭請罪。途中體力透支暈倒,也該是有此緣分,恰巧被四鼠救起,一同帶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