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卷 第四十五章 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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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禿禿的山挨近著太陽,卻見了梯田式地莊稼,幹枯的麥田枝頭本是收成的季節,看上去卻十分地貧瘠。走久了風吹著嗓子眼,一時口幹舌燥。是一個小村莊,彌血看了直皺眉,這一路上就沒遇見好事情。
古屠才大聲呼喊了幾聲,也沒見人從裏麵出來,看著幹枯的農田,一旁低低矮矮地草木房子被風刮得颼颼作響。
趴在彌血身上的梁冬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四周荒蕪的景象,這不是戈壁的景象嗎?示意彌血將自己放那下來,便把手腳縮在長長的衣袖裏跳著腳暖和身子。風淩厲的吹著,麥子低著頭東倒西歪。
三個人打算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早再走,便找了一處農舍。打開了門空曠的屋子裏喚了幾聲也不見人。梁冬搖搖頭歎了口氣道:“這裏怕是沒人住了,瞧這莊稼都荒廢了。”
古屠才卻打量了一會兒,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搖頭道:“有人住,不知道去哪兒了,屋子還算幹淨整潔有人打掃。你瞧那裏的屋子裏還燒著東西,肯定是有人住的。”
“燒著什麼?我肚子正巧餓了。”梁冬大呼小叫跑過去,打開鍋一看猛吸一口冷氣,嚇得踉蹌退後幾步靠在牆邊幹嘔了起來。
古屠才連忙跑上前往那鍋裏一瞅,半隻發青的人類大腿在鍋裏煮的爛熟,森森白骨剝落在外麵,黑色不知道什麼料的湯鍋上露著猩紅色的幹辣椒,像是被血染紅似地駭人。這一鍋真是名副其實的人肉湯鍋!古屠才隻覺得這時胃液不停地翻滾,抱著一邊的牆柱的狂吐起來。
“嘔…媽的真是惡心死我了。”梁冬趕緊朝外跑,那模樣和味道直往鼻子裏鑽,惡心的他嘴裏直冒酸水,小臉都扭曲了起來。
彌血冷著臉,臉色微微發青,一手掩鼻慢慢靠近那口大鍋。
“這個村裏不是住的食人族吧。”想起食人的土族人,不禁腿腳發軟。
“什麼是食人族?”古屠才擦了擦嘴,有氣沒力的癱倒在地上。
梁冬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就是吃人肉的人,不過我瞧他們一定是吃人肉的,等著我們這樣的路人守株待兔。我們要是被抓住了,我倒是不怕,他們肯定拿你先下手,誰叫你最肥!”
聽了這話,古屠才沒好氣的瞪著他:“不過童子肉更加的好,又營養又有吃頭,比起我們這種皮糙肉厚的家夥吃你這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好得多了!”
梁冬氣的跳腳,又擔心真是怎麼回事,立刻跳起來就要往門外跑。彌血眼一冷,一把抓住梁冬,梁冬用盡全身力氣,也隻能在原地跑著,累得呼哧呼哧趴在地上沒好氣的瞪著彌血:“你抓著我幹嘛!”
彌血不回答,抓著他往那鍋的方向走去。那口鍋裏小火還燉著,水翻滾著冒著白泡,帶著肉香味的煙氣往上飄,梁冬死死抱住彌血的手臂,大眼睛濕漉漉地帶著恐懼看著彌血,生怕他把他扔進鍋裏燉了。
冷睨了他一眼,哼笑一聲:“這是從死人身上拽下來的,不過是常見的事情,有什麼可怕的。”把梁冬放下,轉身尋了一個凳子坐上去接著說:“這世道很亂,這些事情你們多見見就會習慣了。”
窗外金燦燦的陽光把天地照的越發陰冷恐怖,從門縫裏吹來的風像手掌一樣,貼在梁冬露出的小腿上,冰涼冰涼的。梁冬打了一個寒顫,小腿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地疙瘩:“我不要習慣,我不要習慣。”
古屠才站在一邊,心情平複起來不少,見梁冬瘋狂的模樣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彌血也冷笑了幾聲,隻當他是嬌慣多了,壓根見不得這些。
其實梁冬是害怕,遇見鬼神妖怪不過是嚇嚇的事情,但是真正遇見饑餓到要吃人肉的地步,作為一個從小接受思想連狗肉都不會吃的人,眼前看著一個煮爛的人腿也就在電影裏看見過的驚粟場麵還不準他害怕嗎?見彌血一臉不屑,心中翻滾的小帆船頓時遇上狂風暴雨,轉身便跑了出去。
彌血看了一眼,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對著一臉擔憂的古屠才:“讓他出去。”
古屠才腦袋一縮,老老實實地回了位置坐好。等待了沒多久,彌血站起身歎了口氣,招招手道:“我們去找他。”古屠才連忙起身跟著,這一屋子的死人味真是惡心之極。
兩人轉了一會兒,這裏不過是個小村莊,卻是怎麼也找不見人,本還隻有些許不耐煩的心情的彌血,這會兒卻是胸口滿滿地載著棉花全是聚集在一起的沒由來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