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客棧夜
    大街上稀稀落落的幾個路人，腦袋無力耷拉在肩上，輕飄飄的朝著前麵走。冷風嗖嗖地吹著，偶爾會傳來嗚嗚的嘶聲混著蟲鳥的鳴叫。此起彼伏，時現時隱。
    梁冬坐在床沿上，心裏莫名的煩躁焦慮。
    “不對…有什麼不對勁…”
    “恩…”胡千術老實的坐在椅子上，把下巴搭在桌子上轉過頭看著他。
    “你知道？”梁冬轉過身子看向他：“我記得之前來這裏不一樣，當時還看見你了，怎麼忽然一下全變了樣。”心裏毛毛地，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
    氣氛詭異十分，燭火炸裂開來，霹靂啪啦作響。屋外的走廊傳來吱吱呀呀的鞋子與走廊的接觸的腳步聲，那聲音一沉一淺，心跳莫名的又噗通加速了起來。沉重的物體拖拽的聲音長長的延續，什麼人在門外拖拽著什麼重物。
    一團模糊的黑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在了門前，瘦瘦高高的，頭被拉的很長，額頭前端的位置怪異的凸起。那東西一動不動，停在門前，此刻空氣似乎停滯了，空氣凝結在了一塊。冷汗一滴滴順著梁冬的下巴掉落下來，砸在木桌上。
    “誰…”梁冬張開口，他的聲音嘶啞的像是老煙槍的嗓子。
    這時那影子忽地轉過來，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叩叩叩”突兀地響起，梁冬覺得手邊一緊，胡千術的手死死抓住他的，害怕的眼睛濕漉漉的。
    “客官，你要的水和飯菜。”畢恭畢敬的聲調在外響起，微微的偏陰。梁冬咽了一口唾沫，聲音響閉，外麵的人走了進來，是帶著灰色氈帽的小二拖著一桶沉甸甸的水，上麵擺放著一個精致的食盒。
    小二歪著腦袋，笑眯眯著看著他們，兩隻眼睛微微眯起，嘴唇彎起，說不出的詭異。
    “客官，夜深了，晚上得把門窗關的死死地，就算是有人敲門也不要開。”小二擺放著飯菜，三菜一湯，兩葷一素冒著熱氣。
    梁冬看著小二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隻覺得那笑意中帶著幾分諷刺和嘲弄，不以為然的甩手：“大晚上怎麼會有人敲門。”
    “嗬嗬…我隻是提醒客官一聲。”小二意味聲長的站起身看著梁冬身旁的小叫花：“少管閑事，隻管睡覺，明日一早就啟程離開。”說罷不再多言，依舊詭異的笑眯著眼睛，弓著腰離開了。
    梁冬見那人離開了，便起了身，平了心情。
    胡千術卻跳了起來，朝門口跑去，關上門之前瞄了一眼四周，長長的走廊空蕩蕩的，空無一人，盡頭灰暗的光微微閃爍。
    用過了飯，洗幹淨了身子，梁冬便快快的上了床一臉倦意冒了出來。胡千術卻沒有睡意，洗幹淨了與平常的孩子一般無異。
    在外銀色的月光灑滿了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窗戶竟然開了。
    胡千術眨眨眼睛，朝窗戶處邁了去，烏黑的珠子閃著異樣的光澤。等恍恍惚惚地回過神來，身子已經被沐浴在銀光之下，燦爛銀色侵蝕著他每一寸肌膚，冷風徐徐地吹著，冒著絲絲涼氣。
    他甩甩頭，怪異的感覺不時地纏繞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害怕的原因，總覺得身旁有人輕輕的說話和呼吸的聲音。回頭望了一眼，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梁冬還睡著，打著輕輕的鼾聲。
    朝外看了一眼，吱吱呀呀搖動的樹枝斑斕的影子映在窗戶上。窗外的風嗚嗚作響，古怪的聲音冒了出來，像是被掐住了人用喉嚨斯裏發出E聲。忙把窗戶緊緊的關上，隔絕了屋外怪異的聲音。來來回回確定了幾次，窗扇緊緊的閉著，一絲風也沒有透進來。
    胡千術慢吞吞的摸上了床，梁冬四肢大張著呼呼睡著。說不上為什麼，眼睛閉上卻讓聽覺更加靈敏。
    突然鼻尖癢癢的，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身上輕輕滑過，若有似無，傳來窸窸窣窣的小聲談話聲。他不禁微微轉過頭，小心翼翼地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的心跳正在心跳不規律地加快。閉著眼睛，死死地，恐懼的心理圍繞著他。
    風輕輕吹著，背部涼颼颼地，胡千術捏緊拳頭，關節變得發白。阻止想去抓撓的雙手，似乎更癢了，渾身都癢了起來。
    隔壁的屋子的門也許沒關，傳來吱吱呀呀搖動的聲響，聽起來十分怪異恐怖。這時身旁的人伸出手來握緊了他渾身是汗的身子。梁冬已經張開了眼，看向窗戶的位置。
    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
    借著月光，樹枝倒影在第上，隨風搖擺的枝葉細碎的晃動，影子看起來張牙舞爪的，月光透了下來，那影子更加清晰了。
    二人屏住呼吸，身子貼得緊緊地，靜寂的夜裏隻有他們彼此的心跳聲。氣氛詭異寂靜到了極點。
    兩人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時間一分一秒的慢慢過去。倦意又籠罩了上來。梁冬和胡千術稍稍定了身，轉過身子麵朝裏準備睡去。
    突然這時傳來一陣巨響。
    梁冬嚇得一哆嗦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心噗嗵噗嗵的跳著，目不轉睛的盯著窗戶。他大張著嘴，月光照射出的樹影雜亂交織，微微隨著風擺動。但那堆樹影中卻多出了一大塊黑影，再看那黑影，如人一般頭部軀體及四肢都清晰可見，不過那人影的脖子怪異的長，比那看起來像頭部的黑影還要長，細細長長的十分恐怖。
    “啊—”胡千術嚇得一激靈，一股子惡臭冒了出來。
    也就這一聲驚叫，那影子猛然晃了晃，又忽地消失了，留在原地的隻有交織搖晃不定在一起的樹影。這時，外麵的蟲子又開始急躁的叫了起來，樹影搖曳的屋內全是詭異的氣氛，空氣都快窒息了。
    兩人一時間誰也沒動，僵立的直著身子坐在床上。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聲音才幽幽地冒了出來帶著顫音：“剛剛你看見沒…”
    胡千術呆呆的搖搖頭，又點點頭，渾身僵硬的厲害，下身濕漉漉的一片冰涼。
    “剛剛…是什麼東西。”
    梁冬抓住褥子的手掌心已經濕了一片，褥子呈現了深色的一大批汙漬。
    “不過是樹影吧，沒準是什麼動物吧。”胡千術轉過頭，目光灼灼。
    梁冬咽了一口唾沫，想起剛剛那影子，身子又忍不住顫了顫也點了點頭，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他們在黑暗裏坐著，時間變得特別慢，沙漏裏的沙子慢慢的掉落。
    “誒！小家夥，你你…你居然尿褲子了。”梁冬腿上濕漉漉的，冒著一股子騷味，腦子裏忽然閃過什麼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你給我去換褲子去，多大點出息啊，快去洗洗去。”
    胡千術臉紅了紅，縮著腦袋，去點燃了油燈。乖順的換了褲子，還好屋子裏剛剛的水還沒去走，留在屋裏。胡千術紅著臉，用手細細揉搓著褲子上的汙漬。屁股光生生的露在外麵，油光嫩滑地。
    “臉上的肉沒屁股的好看啊。”梁冬大喇喇的坐在邊上，眼睛直直地盯著胡千術的屁股蛋子。
    “不準看！”氣喘呼呼地轉過頭盯著梁冬，兩手護住陰部。“不準你看！”
    “不準我看那你準誰看？”梁冬嘿嘿笑了兩聲，恬著臉一手掏挖著耳洞，一臉的猥瑣表情。
    “你…”胡千術氣急，兩三步跳到床上拿過褥子把自己包的結實。“個為老不尊的老家夥。”
    “不知道剛剛是誰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咱老家夥可不尿褲子啊。”
    “老不死…”
    “這也算一種技能啊，說來以後就業還可以開講壇。”梁冬繼續恬不知恥的回道。
    胡千術氣急，不知道梁冬說的什麼意思，卻也明白這家夥就嘴利索，其他沒什麼能耐。幹脆轉過身臉貼在床的裏麵不再回話。
    “不理我了？真不理了？”
    胡千術沒回話，隻是傻愣愣的紅著臉，熱氣往臉上冒。氣氛一時間被被歡快的感覺所覆蓋，之前的懼怕一時間消失的無影蹤。
    就在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後，忽地外麵走廊深處，木製的走廊被踩得嘎吱作響。
    剛剛放下的心忽又騰地冒在嗓子眼。
    “外麵有人…”胡千術更拉緊了鋪蓋，梁冬沒出聲，站起身子朝門邊靠了去。兩隻腿一直不停的打著顫。
    那腳步聲，忽地停了，隔壁屋子的門嘎吱一聲被拉開了，這時候，梁冬的心跳加速起來。寒毛都立了起來。
    不想，隔壁屋子又傳來一陣女人嚶嚀聲，而後緊接著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一陣呻吟聲。
    梁冬黑了臉，朝地上唾了一口：“媽的，招妓大晚上也不嫌精氣不足。”
    “什麼人？”胡千術支起腦袋轉過頭問梁冬，梁冬沉著臉，他這一問，臉上又黑了幾分，別過臉去思量著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等了半天，見梁冬沒回答，隻是臉一陣黑一陣白，心裏怕急了。冷風從開著的窗戶灌了進來，冷颼颼的吹在他赤裸的屁股蛋子上，涼冰冰的。
    PS：梁冬啊，你忘了彌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