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卷 第十六章 漂白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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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漂白男
眼前的男人跟畫裏走出來一樣,發絲輕輕順著風舞了起來,遮住了那張俊俏的臉。臉上帶著些靈氣,讓整個人顯得更加活靈活現起來。
梁冬側了側頭,帶著痞氣的臉顯出幾分怒意,定住下身,眼觀鼻,鼻觀心。
彌血無奈,拖了拖手中的繩索,繩子緊了緊,卻也奈何不得。
“走。”這是彌血今日說出的第二句話,平日裏一句都嫌多。今日被這人折磨得心裏煩悶,隻能用力拉扯手中的繩子來泄恨。
梁冬先是被彌血忽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腳下定住的位置晃了晃,誰知道眼前的男人忽然使了下勁。腳下的泥地本就因為濕潤而凹凸不平,被他這麼一扯,讓他整個人一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他勃然大怒:“你用什麼勁,別以為你綁著我你就是大爺了,我要是不樂意,你還抓不了我。”
彌血隻是輕輕瞥了一眼,滿眼都是輕視的神情,嘴角輕輕勾了勾,覺得眼前一點沒有懼意的人類似乎挺有趣。
但是梁冬哪知道彌血的心思,看彌血朝他輕蔑的瞟去,嘴角露出諷意,一下翻江倒海的炸毛起來。
哼,你個小人。
呼哧呼哧著大力呼吸,他環顧四周,打量起前方的路來,不知道這白發男要將自己帶到哪裏,他吃痛的可憐巴巴的看著手上紅腫的跡象,吸了吸鼻子,一時覺得十分委屈,幹脆不管地上的泥地有多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濕潤的泥土打濕了褲子,屁股涼颼颼地,秋風繞著圈朝著梁冬身上敲打。
樹葉稀稀疏疏的搖晃,跟鬼影似地,還發出嘩嘩的聲響。
突然梁冬懂了,什麼叫做四海之廣,舉目無親戚,未知托身之所。如此無依無靠,孤苦伶仃,獨在異鄉為異客。
想到這裏,梁冬又吸了吸鼻子,大感委屈,手裏紅腫的痕跡刺痛著他的雙眼,再看看居高臨下,下巴高高抬起的男人,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前途命運堪憂起來。
他一定要逃走,但是不想想,又是誰非要黏上去,不過這都是題外話了。
彌血皺著眉,天邊已經微微發亮了起來,時辰不早,很快就要天明了。再看一眼自動甘願做奴隸的人類,坐在地上,也不管自己穿的那一身娟秀白衣是否會弄髒。一直像某狸貓被欺負後悄悄躲在角落裏,一臉委屈的畫圈圈。
彌血這會兒不覺得有趣了,倒是覺得十分地麻煩,幹脆丟了繩子,自顧自的甩著袖離開。長袖的口子大敞著,風朝裏灌著,看起來如翩翩飛舞的黑蝴蝶,又配上如瀑布般的長發,修長的身形,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整個人如謫仙般悠悠地飄了去。
梁冬看著彌血瀟灑的丟掉捆綁著自己雙手的繩子,一轉身,既然就這樣拍拍屁股丟下人就走了。看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怎麼一見招,幹脆就落跑了,簡直就是一隻唬人的紙老虎,思及此處,對彌血的壞映像更是添上了幾分。他沒好氣的站起了身,髒汙的泥巴把自己的屁股顯出一個桃子的形狀,不過氣呼呼的梁冬絲毫未查。
腳下真氣運轉,一股熱氣從丹田直輸朝下散布於兩腳之中,忽有騰空之感,便邁起腳步追了上去。
彌血逆著風,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快速的奔走,風呼嘯的從耳邊刮過,白色的發絲在風中四散飄起。
但是身後的響動引起了他的警覺,眉峰一轉,身影隨著眼神快速的移動。
那頭梁冬氣喘籲籲的呼著氣,嘴裏被塞滿了沙子,一反平日裏翩翩公子的假象,顯得十分地狼狽不堪。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跟著的影子忽然一閃,沒了蹤跡,氣得直跺腳,這人不知道是什麼家夥,輕功了得,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在尾巴尖上跟著。
“為何跟蹤我?”
低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毫無防備的梁冬被嚇了一跳,身子如無骨般軟趴趴地靠在一旁的大樹上。
拍著胸口,喘著粗氣看著身後忽然出現的家夥,咬牙切齒的抽氣:“隻是同路。”
聽了梁冬的詭辯,隻是挑了挑眉,剛剛隱在樹後,看見他伸著腦袋到處找他的蹤影,這會兒又用奇怪地態度衝他齜牙咧嘴的大小聲,似乎一點也不懼怕他。
“彌血。”
說完轉身就走。隻留下目瞪口呆的梁冬,彌血?是這漂白男的名字?搞不清楚這個人的跳躍性思想,梁冬歪著腦袋想了會兒對方的意圖,不過自己一沒色,二沒錢,對方也犯不著謀財害命,幹脆恬著臉死不要臉的跟牛皮糖一樣貼在別人身後。
但是世上的有些人要的不是色錢,他們要的是命。
橫過山嶺,越過樹林,遂由河流直下,蜿蜒深入地底,河溪交彙處水滴從山縫間滾落至底最後化為甘甜的溪水順流往下,赫然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洞口。
晨光熹微閑乘於扁舟之上,梁冬倚在一旁玩耍著清涼的流水,溪水很淺,且清澈見底。兩岸叢林茂盛,樹枝低垂至溪澗,巴掌長的小魚擺著細尾晃著腦袋爭相去搶奪。
清晨的陽光懶洋洋的打在水裏,波光鱗鱗,偶有紅魚慢悠悠的劃過,一副春景幻意圖鋪展開來。
美景當前,梁冬卻沒有欣賞的心情,饒是楓葉千枝複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明明已是秋時,偏偏萬物都要與他作對,散發著卷著泥土的芳香,卻偏偏能沁人心脾。越是想四周昏暗,濃雲密布,風雷電閃;周圍的景物越是清雅勾人,鳥語花香,蟲鳴蟄驚。
多久了,梁冬蹙額,那白毛一躍跳下了那詭異的無底洞,把他的一個人丟在這不著調的深山老林裏,說是世外桃源,媽的沒酒沒肉沒美人,在這裏留著幹嘛啊,釣魚打飛機再釣魚啊!
這會兒終於明白了,曆史上渴望與世無爭的人都是陽痿,要不就是自帶妻兒,不然哪裏來的天倫之樂,都是一派胡言。
想到這裏,手下的力道重了幾分,小魚連忙搖著尾巴驚著了四處逃散。水裏波紋一道連著一道,連綿不絕,和蜘蛛網一樣,一層繞著一層。梁冬定了定神,忽然轉過頭看了那無底洞一眼。
滴答---一滴冷汗從額頭掉落下來
滴答---又是一滴
火急火燎的憂愁纏繞著整個人,莫不是那漂白男自個兒丟了他逃了吧。想到這裏不由得喉頭上下滑動,眉頭緊鎖。
“我靠,不是吧。”梁冬自言自語,要是彌血真的把他一個人丟這百裏不見一人的老林中,一個現代人怎麼活,徒手打野雞?
連忙晃動腦袋甩開恐怖的猜測。
晨間水汽蒸騰,蒙蒙霧氣還環繞在山間。
白霧層層疊嶂,加之洞口處潮濕,從上往下看也看不出什麼。梁冬的腳下還潺潺流著溪水,石頭滑滑地,踩起來溜溜的轉。
“漂白男不會摔死了吧。”梁冬狐疑的看著四周的環境,縱然彌血輕功了得,但是山石間溪水經過十分潮濕,腳下全是稀泥或是被水打磨的滾圓的石頭,稍不留神一頭沒踩穩一頭摔了下去,弄折了脖子,隻有死路一條。
高挺的鼻頭抖了抖,一張巴掌大的臉皺成了一團,黑黢黢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又是皺眉,又是歎氣,又是搖頭,無不惋惜。
涼氣從洞裏往外冒,梁冬眯了眯眼,伸著腦袋朝裏看去,兩隻手十指牢牢地抓住一旁的樹莖。洞內模模糊糊,滴答滴答水珠滴落在石頭拍打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看得正聚精會神,卻見眼前忽然一白影一閃,跟著一道風嗖地向上衝來。梁冬被嚇得一踉蹌,沒留神,手裏抓著的樹莖“啪”的一聲折斷了。感覺自己的身子往下掉落,梁冬被嚇得一激靈,懸空的四肢拚命的掏挖。
銀色的光劃過眼前,忽身子一緊,下墜地腰身被人牢牢地擒住禁錮在懷中,溫熱的觸感軟綿綿帶著些硬實。梁冬跟失了膽的小貓,戰戰兢兢地縮在來人懷裏,眼睛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淚珠,身子微微顫抖。
彌血看著牢牢扯住自己衣袖的懷中人,不禁皺了眉,前一刻還是齜牙咧嘴的小老虎,這會兒倒是變成了隻撒嬌的貓咪。
忽然懷中的人又動了動,似乎調整了一個輕鬆地姿勢,小臉緊貼著他的胸口摩擦起來。
過了會兒又咂咂嘴,一臉不爽地舒了一口氣。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然後順手就把手在彌血的衣服上蹭了蹭,黑色的真絲衣服上栩栩如生的龍頭處立刻留下兩道汙漬。
看到這裏,彌血眼角抽了抽,麵色沉了下來。
“看什麼看,都是因為你害的。”梁冬捏緊拳頭狠狠地砸向彌血的胸口,硬硬地還蠻結實地。
PS: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凹凸曼打小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