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 第二章 紙醉金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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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國家正值多事之秋,然而在上海依舊是升平世界;尤其像瑰麗這種風月場所。華燈初上,到處都是一片鶯歌燕舞、紙醉金迷。
舞廳裏人聲嘈雜,樂隊賣力地演奏者頹靡的歌曲。朦朧的燈光自每個人臉上依次射過來,熏人欲醉。安兒冷眼看著這一切,眼底毫無波瀾。相比起初來時的懵懂與驚懼,她現在雖可以平靜麵對,但依舊無法融入其中。可身為老板的莊寧卻從不與她計較,也許是她性子裏那股倔強吸引著他,也許是莊寧覺得新鮮,總之,他每日錦衣玉食的養著她,卻不強迫她做任何事情。
但安兒明白,莊寧到底是個生意人,開的也不是善堂。先予後取不過是一種生意的手段罷了。
這天,一臉濃妝豔抹外帶一身露骨旗袍的夏婉帶著醉意走到安兒身旁:“安兒,你怎麼整天悶在這裏?像我們這種女人,有的也就不過是這幾年的短暫青春,一旦錯過,就什麼都沒了。”
“我知道,你還年輕,又有老板寵著,定是聽不下我的話。但為了你好,我還是要說。”
“趁早攢多幾個錢總比那些什麼個愛情要來得實際。”
對夏婉的善意提醒,安兒並沒有解釋過多,隻是笑了笑,道:“我明白了。”
此時,舞廳裏突然傳出一種騷動,一個打扮華貴的女人正指著‘瑰麗’當紅舞女顏碧竹的鼻尖,厲聲怒罵:“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不過是仗著有幾分姿色,也敢跟我搶丈夫?”
對於這樣的事,‘瑰麗’每日都要上演數十次,對那些留不住自己男人而發泄在情敵身上的女人,開始大家還覺得新鮮好看,但久而久之,對此也就見怪不怪了。
不過這次的主角是顏碧竹的話就另當別論。也難怪陳太太生氣,自己丈夫與歌舞廳舞女的一段情在上海鬧得沸沸騰騰,每日都見報,身為女人的她能不氣憤、能不妒忌?於是便有了今日的這場鬧劇。
“我跟禹城是真心相愛的。”顏碧竹低頭輕聲道。
陳太太的目光蔑視起來,透過人群,毒得像把刀:“真心相愛?多麼好笑的一句話。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憑你也敢覬覦我的地位?”
“我告訴你,別說當陳家的姨太太你沒資格,就連當下人也怕辱了陳家的門聲。”
此時負責管理瑰麗的顧湄心越過重重衣香鬢影走了過來,擋在顏碧竹身前維護道:“這位太太,你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怎麼也在這裏鬧?難道你就不怕辱了陳家門聲?”
“好啊!你們仗著人多是嗎?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陳太太被她一說,惱羞成怒地撲了上去掐住顏碧竹的脖子,叫罵道:“我掐死你這個賤貨!”
“住手!你瘋夠了嗎?少在這裏丟人現眼。”一直躲在暗處的陳禹城見狀嚇得立刻跑了出來拉開失去理智的陳太太。
“什麼叫丟人現眼?你去玩女人就不是丟人現眼?”陳太太不斷捶打著陳禹城來泄憤,淚水浸濕了他的華貴的西裝。
“別哭了,我們先回去吧。”陳禹城向顏碧竹投去一記歉意,然後扶著陳太太快步離去。
“湄心姐,我。。。”顏碧竹欲言又止,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沒事,這隻是任何一個年輕女人都會犯的錯。”顧湄心淺淺一笑,又投身到應酬當中。
“怎麼還沒睡?”莊寧隻穿了件浴衣,頭發沒有幹透,垂下來的頭發還滴著水,亮晶晶綴在眉心;像個剛剛闖禍逃出來的壞孩子。
“你呢?”安兒轉身笑問。
莊寧將手上的衣服為安兒披上,應道:“我是因為要去應酬。”
“我是為了去學習應酬。”安兒勾唇淺笑。
“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莊寧撫了撫安兒的腦袋,語氣溫柔,讓人真想沉溺於其中。
“你就不怕日後我會反咬你一口嗎?”安兒逼視他,不見喜怒地問著。
“我莊寧看人從來都不會錯。”莊寧自信滿滿的說,嘴角忍不住上揚。
她抬頭望了望他那帶笑的眼睛,“但願到了那個時候,你還能如此自信。”
莊寧把臉湊上去道:“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你很喜歡下雨天。”撐著雨傘的莊寧側過頭來看身旁滿臉笑容的安兒。
“淋淋雨能讓人清醒些。”
“哦?”
安兒奪過莊寧手中的雨傘,再將其收起,讓雨滴落在身上。
莊寧握著安兒的手,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但安兒還是會臉紅。
莊寧俯身吻她的耳根,問:“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沒有。”安兒的回答是那麼堅決而快速。
“看來我的魅力減退了。”莊寧歎氣。
“老板。”阿白的出現讓莊寧有些不悅,但還是怒不行於色的對他問:“什麼事?”
阿白湊到莊寧耳畔低聲耳語了幾句,聲音很小,連離莊寧隻有一步之遙的安兒都聽不見。
隻見莊寧聽完之後,臉色煞白,焦急的神情第一次浮現在他臉上。
“阿白,你派人先送安兒回‘瑰麗’。”莊寧交代完後就匆匆離去。
負責送安兒回家的人是阿白新收的手下小馬,安兒望著站在自己身旁略帶靦腆的少年,笑靨如花,原來莊寧手下竟有那麼好玩的人。
小馬感受到自己被注視,在抬頭的那刻,看著安兒亮如星辰的墨眸,慌張地低下頭,臉越發通紅。
“你叫什麼?”安兒問。
小馬怔住,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安兒,猶豫片刻才說:“他們都叫我小馬。”
“新來的吧。”安兒又問。
“嗯。”小馬點點頭,心卻亂了。
“小馬,在這裏我沒有朋友,你能當我朋友嗎?”安兒定住,目光一片誠懇。
“安小姐願意跟我做朋友?”
“當然。”安兒微笑,“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是個好人。”
等安兒說完這句話,小馬便徹底亂了步驟,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輕易答應。
細雨如絲,綿綿不絕。舞池裏,他輕摟著她的纖腰,跳著華爾茲,所有人為之矚目。顏碧竹靠在蔣江肩上,輕聲問:“我的一曲舞值一萬大洋嗎?”
蔣江薄薄的嘴唇向上揚起了迷人的弧度:“你不值,誰值?”
顏碧竹莞爾一笑:“蔣少爺,你過獎了。”
“是你謙虛了。聽說,連陳禹城都是你裙下之臣。”蔣江看著眼前女人美豔的妝容,很是歡愉。
當聽到陳禹城三字,顏碧竹眼裏有一閃而過的怨恨,山盟海誓又如何,依舊敵不過現實的殘酷。
盈盈一笑後,顏碧竹吻上了蔣江的嘴角,“謝謝你,蔣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