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
    楚昭看著地球儀上小小的兩個字，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中國最大的鹹水湖。
    唐衍依著祁九的思路猜，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你指的難道是巴顏喀拉的傳說？”
    祁九搖頭。
    “那不隻是個傳說。”
    “什麼傳說？”楚昭很好奇，他對巴顏喀拉山的認知僅限於它是黃河的發源地，至於傳說倒是聞所未聞。
    唐衍道，“傳說那裏有一道通往地獄的地獄之門……你這是什麼表情！”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楚昭一臉‘你很沒文化’的神情。
    “地獄之門怎麼說也得在深淵之類的地方吧，怎麼會跑到山上去，那閻王爺他老人家想來人間玩玩不是還要爬得累死累活的。”
    “……”
    “不是地獄，是地仙。”祁九道。
    唐衍很疑惑，地獄之門是個沒有記載的傳說，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知道了卻把他放在心上的人在眼前這人出現之前基本沒有。
    在中國浩瀚的曆史洪流中，各種帶著各個民族色彩的傳說比沙灘上的沙子還多，分不清孰真孰假。
    人的嘴巴往往是最不靠譜的，而大部分傳說都是靠口口相傳流傳於世，其中的內容越傳越虛，真實的部分往往不到十分之一；更有些傳說完全就是憑空捏造，大量信息夾雜在一起，到了現代已經完全被當作故事來聽。
    “你能找到確定的位置？並且確定裏麵真的藏有鬼器？”
    “不能確定。”祁九搖頭，“但至少是一個線索。”
    “……”
    唐衍突然不想再和他一起發瘋！
    他深吸了口氣，道，“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包括上次那個墓葬的所有信息，以及信息來源。”末了，又補充了句：“不要給我賣關子！”
    祁九斜睨了他一眼，顯然是不爽於唐亞的口氣，但仍是不緊不慢地了口。
    ……
    事情的起因在三年前，那時候祁九就已經有了破除詛咒的想法，但苦於這件事的保密度太高，完全無從下手，於是他就將目光投向了書庫。書庫貫穿古今，很多內容都是祁家人自己編纂，內容的真實度可見一斑。
    他首先下手的是周易名人，從周文王開始到劉伯溫的時候，一個名字陌生的名字引起了他的興趣。
    那人姓歐，名珣字通天，號天外居士。與劉伯溫同為朱元璋的謀士，功勳甚至高過劉伯溫，朱元璋對其很是器重也很是忌憚，有他在身邊出謀劃策，朱元璋一舉奪得天下。但伴君如伴虎，朱元璋過河拆橋的速度十分快，不過他似乎早已算到了結局，隻求朱元璋能夠放過自己的家人，並為自己修築一個墓室，朱元璋答應了，至於答應的原因卻沒有記載。
    祁家的祖先當時也是身居要職，對歐珣的身份和能力十分好奇，於是派人將其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個遍，發現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丁，歐珣的超能力來得十分突然，祁家的祖先在心裏打起了響鈴，又將歐珣這個人的每件事，事無大小，裏裏外外查了個遍，得到了一個相當驚人的結果——
    歐珣手上很可能持有上古鬼器——鬼骷髏。
    祁家人不敢接觸鬼器，因為身上不定時開啟的詛咒遇到鬼器便會立即開啟，但他們也絕不能坐視鬼器在世間流傳。
    於是他們開始暗暗關注歐珣的動向。
    歐家得到了許多賞賜，而歐珣似乎也沒打算將鬼器流傳下去，禍害子孫的打算，祁家人親眼見到歐珣在暗暗為他修築的墓室外祭天後，毅然走下了墓室，工人們開始封墓，最後在新土上又蓋上了層舊土，似乎這裏從來沒有動過。
    那些工人自然不能留，就連修築時鑿出來的山道也全都用火藥炸毀，將鬼骷髏永遠地留在了這個百裏荒蕪的山頂。
    直至明末，天下大亂，起義軍不斷，昔日繁盛的歐家早已殘敗不堪，走投無路之下，歐家那任家主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他決定順著祖先遺留下來的線索尋找那個恐怖的詛咒，來延續家族的榮耀。
    而一直密切關注歐家的祁家人終於按耐不住，乘著李自成攻城，王朝自身難保的時刻，裝做搶匪殺光了歐家上上下下一百九十三口，並找到了歐珣留下的手劄。
    原本祁家人打算將其銷毀，將秘密永遠保存。但最終還是藏在了祁家的書庫之中，作為曆史的見證。
    而祁九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歐珣手劄。
    “哪裏找到的？”
    楚昭見祁九說渴了，正在喝水，便問道。
    祁九對他總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問題關鍵之外的行為表示十分不滿，從他藐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不過這並不是什麼私隱，於是祁九大大方方地指了指頭頂的燈。
    ……
    於是，楚昭發現自己的注意力又被轉移了。
    他現在才注意到祁九今天穿得很休閑，如果說上次見到他像個混黑字頭的，那麼現在儼然就是個紳士模樣，隨便的一個動作都讓他覺得十分好看……
    “小寶，你不舒服？”
    耳邊唐衍的粗獷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楚昭這才注意到兩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他的身上，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沒啥沒啥，你們繼續。”
    “是不是發燒了，臉怎麼這麼紅？”唐衍伸手摸了摸楚昭的額頭。
    楚昭心虛地扯下唐衍的手，卻正好對上了祁九微微眯起了的眸子，裏頭閃著探索的光芒。
    楚昭從容地看著他，力持鎮定道，“怎麼不繼續？”
    快點繼續啊！再看著他，他真的要挖個地洞鑽起來了！
    祁九揚眉，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也許你需要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