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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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晞顏表演過後,聲名大振,人們紛紛猜測此女子是誰。由於玉盞“保密措施”做得好,晞顏的信息無一絲外泄,越是如此,眾人就越發將其傳得神乎其神,更有甚者,說晞顏時仙子下凡,晞顏聽聞後,不禁搖頭大笑,直說謠言的力量果然可怕。而那首歌因了晞顏的表演,也是廣為流傳,這個,晞顏可不敢居功,畢竟流行歌曲能在現代流行的起來,也是有它自身的原因的,能在古代被人接受且傳唱,晞顏隻覺慶幸。
    到底是新曲,因從未聽過就倍覺新鮮,所以晞顏的曲子破被傳唱了些時日,在這期間,晞顏甚是清閑,清閑之餘,倒也沒忘了自己上次尋訪高人未果之事。上次因自己貪玩才將此事擱置,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誤了。
    這日,天朗氣清,陽光明媚,惠風和暢,正是出遊的好天氣。
    靈安寺外,一身淺碧衣裙的晞顏望著眼前氣勢恢宏的廟宇,不禁感歎,不愧是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廟,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可是可是,香火旺的廟宇裏,就一定會有高人嗎?
    晞顏瞅一眼跟在她身旁的錦香,不管有沒有,先進去看看再說吧,就算沒有,祈個平安也是好的。
    進得廟內,取香、燃香、進香、跪拜、祈福,一係列程序走下來,終是沒有遇見自己心中期盼的高人,輕歎口氣,小說也不是能盡信的。
    帶著錦香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寺廟,及至走遠,自己希冀的奇跡也沒有出現。算了,還是改日再尋吧,今日才是第一次,哪有那麼容易就讓自己尋得?以後再出來尋幾次便是了。雖是這樣想,麵上仍難掩失望之色。
    一旁的錦香見晞顏麵色不愉,不禁問道:“姑娘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晞顏這才發覺自己的表現太過明顯,與初來時的期盼之情差別太大。忙調整情緒,回她一笑:“我沒事,咱們回吧。”
    “是。”晞顏不說,錦香自不好問,隻得隨了晞顏往回走。
    晞顏不知,她在寺廟前的這番景象,全被不遠處的兩青年看了去。一青年月白長衫,眉目風流,手握玉扇,笑意吟吟地瞅著她,雖是笑著,可仍擋不住那與生而來的威儀之姿;而另一青年,一襲暗青色衣衫,麵目俊逸,卻是無甚表情,一手負於身後,一手垂至身旁,雖不言語,卻自有一股高貴清冷之氣,一雙清澄的眸也望向與身側之人相同的方向。
    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被晞顏無意中撞到的程適與枕月樓的大老板,程澈。
    他二人見這日天氣晴好,便出來散心,不想竟在這裏遇到了晞顏。
    “六弟,”程適輕搖玉扇,眼珠不錯地盯著晞顏,“你我所說之人,可是她?”
    程澈微微頷首:“真是。”
    “嗬嗬”程適輕笑,“那還真是有趣啊。”
    晞顏心裏裝著事,因此隻顧走路,被人盯著亦不曾發覺,直到走的離那二人近了,錦香在旁扯自己的衣袖,這才一臉迷惑的站住。
    錦香抬下巴示意她看前方,才發現自己竟在外麵遇到了“熟人”。
    此刻他二人就那麼望著晞顏,一個笑容滿麵,風度翩翩,一個麵無表情,孤冷傲然。二人衣飾裝扮雖簡單,卻難遮那與生俱來的尊容華貴之氣,雖身處熙攘的鬧市之中,卻仍然是,紮眼的很。對,就是紮眼,他二人往那兒一站,其他的人、景、物仿佛都成了襯托他們的背景。
    晞顏看著這紮眼的兩人不做聲,而他們呢,盯著晞顏,亦不言語。良久,晞顏仿似才反應過來,自己傻了麼,沒事杵這兒幹嘛?
    示意錦香隨自己走,才走沒幾步,身後就傳來程適帶著笑意的聲音:“宋姑娘怎麼又要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呢?”
    聽著程適那略帶戲謔的話語,晞顏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有病,這人絕對有病!
    本欲不理他們,卻不想錦香伸手輕拽了下晞顏:“姑娘,程大少爺與程公子在叫你呢,就這麼走了,怕是不好吧?”
    “嗯?”晞顏眨眨眼,有些不太明白,她隻知道程適的名字,卻不知道自己老板叫什麼,此時聽錦香這麼一說,便有些糊塗,程大少爺與程公子,哪個是程適,哪個是自己的老板?
    “錦香,說清楚,誰是誰?”
    錦香心下詫異,這二人,姑娘不都見過嗎,怎麼還問?但看她神色不似作假,便解釋道:“程大少爺,就是咱們上次遇到的那位,他身旁的,便是咱們的主子,程公子。”
    “哦”晞顏恍然,忽而似想起什麼般道:“錦香,你是認識程少爺的,是吧?”
    她這話雖是問,但卻說的肯定,錦香聞言一怔,又迅速垂下頭去,再不敢看她。
    此時,那二人也已走至她們身旁,晞顏想再問什麼,也隻好打住。
    “宋姑娘,相逢即是有緣,你又何必走的那麼匆忙呢?”程適依然笑意盈盈,絲毫不被晞顏方才的無禮所影響。
    晞顏無奈:“程少爺有事?”
    程適狀似無意的瞟一眼錦香,笑宴宴道:“無事便不可喚姑娘麼?”
    “我與你又不熟,既無事,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喚我呢?”
    “姑娘這話可不妥,想你我二人兩次於街市中相遇,這不就是俗話所說的緣分嗎,既是有緣,便該喚姑娘一聲,咱們聊聊如何?”
    晞顏朝天翻翻眼,有緣?拜托,你就不能在每次搭訕時說點新鮮的嗎?這俗之又俗的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晞顏向街旁隨手一指:“程少爺可看到那賣玉器之人?”
    “看到了,怎麼?”
    “我與他隻今日裏就想見了兩次,豈不比你更有緣?況且我也不認為咱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程適搖扇子的手明顯一滯,很快又恢複正常:“姑娘的話怎能這樣說呢,他豈可與你我二人相比?”
    “同是大街上偶遇之人,有什麼不能比的?”
    “在下也隻不過想與姑娘隨意聊聊,姑娘似乎不肯賞臉哪?”程適知道再與晞顏就這個話題爭論下去,到時吃虧的怕還是自己,趕緊明智的轉移話題。
    可事實證明,他話題轉移的一點都不明智。
    晞顏聽他這麼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程少爺都這麼說了,我若再不答應,倒顯得我無禮了,嗯,既如此,那程少爺有什麼想聊的就直說吧,我聽著呢。”
    程適徹底無語,他低估了晞顏那與尋常女子有異的思維,僵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麼好。
    晞顏心裏暗覺好笑,麵上卻是一派無奈之色:“你看,要你說時你又不說,想來是沒什麼大事的,既是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待你想起要說什麼時再來找我吧,程少爺,後會有期。”言畢,看一眼在一邊一直沒言語的“上司”,直接走人。
    一旁的錦香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幾位“主子”,連晞顏走了都忘了跟上。
    “錦香,跟上吧。”程澈出聲提醒。
    “啊,是。”錦香這才慌忙去追晞顏。
    直到晞顏走遠,程適才有些嗔怨的開口:“六弟,方才二哥被她奚落的如此狼狽,你怎麼就不出言幫幫二哥呢?”
    程澈一臉淡然:“六弟我是一直都相信二哥的機智敏捷是不輸於人的,更何況一小女子,方才我還以為是二哥故意讓著她呢,難道是我會錯意了?那還真是對不住二哥啊。”
    “……”程適的嘴角抽了抽,半響才有氣無力道:“六弟,見我被人耍弄,你就如此開心麼?”
    “怎敢?六弟我一向對二哥敬佩的緊,怎能存如此之心呢?要怪也隻能怪我高估了二哥的能力吧。再者方才不是你說要與她聊的麼,做弟弟的怎好插話呢?”
    程適徹底無語,自己的這個六弟,平時麵若冷霜、不喜言談,可隻要一開口,便是噎不死人不償命,自己瘋了麼居然求助於他?不過六弟的這一點倒是與那宋姓女子蠻相似的。
    “你打算一直呆在這兒嗎?你若不走,我可要走了。”邊上程澈淡然出聲。
    “這就走這就走,”程適終止自己的瞎想,“六弟啊,那宋晞顏似乎不大好接近啊,你這枕月樓的人,是越來越不簡單了。”
    “我的枕月樓?”不帶溫度的聲音陡然提高幾分,更添寒意。
    “呃,咱們的,咱們的,”程適忙改口,“不過雖然不好接近,但卻是有幾分意思,你二哥我還從沒在誰身上栽過呢,改日尋個時間,再與她切磋切磋,我還就不信了,嘴皮子上的功夫我還不如一小丫頭,說什麼也得把這丟失的顏麵找回來。”
    “隨你。”程澈隨口應他一聲便不再言語,但程適的那句“不大好接近”卻讓他限入了深思。
    不大好接近,二哥說的對,卻也不全對,她的不大好接近,分明是將想要接近她的人拒之於千裏之外。或許她自己也不曾察覺,在別人接近她時,總有意無意地豎起心房,將欲靠近她的人,擋在心門外。若說是對陌生人的防備之心倒還理解,可自己和二哥與她又不是第一次見麵,況自己又是她打的老板,怎的還仿似唯恐避之不及呢?難道是因為自己與二哥是男子?這就更不能理解了,你連青樓都進了,還怕與男子多有接觸?再者,撇開自己不談,單看二哥,也知他定是一有錢的金主兒,遇上這樣的,巴結尚且來不及,怎麼還三番兩次的拒絕?連對著玉盞,她都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這,實在是讓人費解。原是不信她那隻為謀生才來枕月樓的說辭的,可見了她的人,卻又忍不住要信她,自己多年來職業的感覺告訴自己,這女子,是可信的。可她那異於常人的舉止又作何解釋呢?欲擒故縱嗎?可話說的恁絕,縱的太過還怎麼擒?抑或是,她那不為人知的來曆才造就了她這樣的性情?細想想,也不無可能,可該是怎樣的經曆才讓她有粗此重的防人之心呢?
    晞顏回至枕月樓,憶起方才情景,不禁覺得有趣。看那程適,不是王孫貴族,便是富家子弟,兩次見麵都被自己以言語相堵,心下定然不甘,可就算再不甘,那也是他自找的。沒辦法,誰讓他非得往槍口上撞呢?不過細思之,那人還是不錯的,雖說自己說話直接了些,可他似乎並沒生氣,可見風度還是不錯。嗯,自己在這裏的日子也乏味,偶有人與自己家鬥嘴耍樂,倒也是趣事一件。
    晞顏自樂一會兒,想起他身旁靜默不語之人,依然清俊的眉眼,依然冷俊的麵容,縱是一眼不語,也不會讓人忽視他的存在。聽錦香叫他程公子,該不是與那程適是兄弟吧?若真是,還真讓人難以置信啊。兩人一個風流倜儻、玩世不恭,一個冷傲俊逸、不苟言笑,還真難以讓人往兄弟上聯想。不過細看,二人也不是沒有共同之處的,除去外貌不說,那通體散發的貴族之氣與時而不時流露出的傲然之態,倒是十分相似,那二人,應不是簡單之人。
    晞顏趴在桌上瞅著一旁忙碌的錦香,幾次欲張嘴說些什麼,終是忍住了。罷了,還是不問了,若真能問出什麼來,自己也就不會才知道原來那程適與這枕月樓也是有瓜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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