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二十五章 殷家始末(五)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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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祈冷笑一聲,“我的命,對付你倒也夠了。”
    “殷祈。”那人在桌前坐定,看著麵無血色的殷祈,語氣稍緩了些,“你我本就是合作,沒必要為了一件小事,壞了大局。”
    殷祈抬眼看他,順著桌子坐了下來,嗤笑一聲,“胥鎏大人若是明白此理,今日為何會出現在在下的書房?”
    被稱之為胥鎏之人不急言語,從桌上拿起茶壺,輕晃一下,微微傾斜,茶水落入他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茶杯中,見那杯茶遞到殷祈麵前,做了個請的動作。
    殷祈神情警惕的低頭向那茶杯望去,隻見本來冰冷的茶水漸漸溫熱起來,不解的看向胥鎏,出聲道,“這是什麼意思。”
    胥鎏放下茶壺,看向殷祈答道,“剛剛你中了我一掌,若是想要繼續接下來的話題,那這杯茶你是必須要喝的。”
    將信將疑的端起茶杯,放在鼻間嗅了一下,似乎除了茶水的味道再無其他,殷祈抬眼看向麵前並無多少表情的人,遲疑片刻,終是將那茶水一飲而盡。看似無奇,入喉才覺得帶了些苦味和辛辣之氣。
    將杯子放回桌上,殷祈皺著眉頭,另一隻手抓著喉嚨,問向胥鎏,“這是什麼東西,咳咳……這麼難喝。”
    胥鎏神情淡定,將那杯子收了回去,開口道,“良藥苦口,你沒聽說過嗎?”
    “好好。”殷祈站起身來,胸口的位置似乎沒有像之前那般疼痛,活動了一下胳膊,“效果好像不錯。”
    “那是自然。”
    在二人說話的瞬間,殷祈的目測了一下從桌子到門口的距離,順便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貿貿然的衝到門口,有多大的幾率能夠脫身,正想著,猛然間感到肩上一沉,胥鎏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殷祈,我勸你還是放棄什麼逃跑的計劃,這是你殷府,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殷祈泄了口氣,坐回了椅上,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串門子?”
    “為什麼讓他們住到後院去。”胥鎏的直接發問令殷祈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所為何事,開口答道,“我這和尚廟小,一眼就能看完,隻有後院是安全的,平日裏也不會有人來往。”
    “無人來往?”胥鎏反問道,“如果我沒記錯,這些年來,絲言一直住在後院中,你將他二人安置在那裏,豈不是告訴他們府中藏著什麼人。”
    貌似被胥鎏的話提醒道,殷祈沉默了下來,點點頭,“你這麼一說,似乎真是如此,那我將他們帶回來,別住後院了。”說著就要起身,但還是被胥鎏按回椅上,“我真是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為之。”
    殷祈用無辜的眼睛看向胥鎏,搖頭道,“我不過是忘記了而已,你激動什麼,十二的性子我清楚,從來愚鈍,什麼事也不會深想,況且絲言已經死了,他們就算懷疑,也隻不過是懷疑罷了。”
    按壓著他肩膀的手緩緩鬆開,胥鎏拎起他的衣領,開口道,“殷祈,你最好祈禱自己句句為真,若是被我知道你敢騙我,那麼後果你是知曉的。”
    殷祈不急不躁的笑了笑,“自然,我哪敢騙你啊,欺騙了你於我也沒有半分好處,你說是不?”
    胥鎏哼了一聲,不再追究,從這個人口中想要套出點話來,真是難於登天,雖然不過是人界的人類,但殷祈這人如果他不願,你便永遠都不知道他的真正想法,他二人看似在一條線上,但誰知什麼時候,這人便會倒戈相向,所以……胥鎏看了滿麵笑顏的殷祈一眼,心中暗想道,有些事情還是自己查探一下比較好,他總覺得這幾日的琰城愈發的不穩定起來,似乎有另外的勢力在不斷的阻撓自己。
    覺得沒什麼要說的,殷祈便擺出一副主人家要送客的模樣,打著哈欠,“我說胥鎏大人啊,你難道不睡覺嗎?已經這麼晚了,我明天還要上早朝呢。”
    胥鎏白了他一眼,開口道,“殷祈,我真好奇最後你會怎麼死。”
    殷祈攤了攤手,“你好奇也沒用啊,保不齊你根本就看不到那一天。”
    明知同他做口舌之爭是自取其辱,但胥鎏還是會忍不住,整了整褐色的披風,胥鎏抬起步子,向門邊走去,才到門口,便聽到殷祈的聲音傳來,“我說,胥鎏大人,你天天裹著大披風,不累嗎?”
    胥鎏回頭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非人界中人,若直接暴露於日光中,會法力受損。”
    殷祈點點頭,看了眼窗外,“但現在皓月當空,你為何也要裹著大披風。”
    這隨意間的問話,讓胥鎏不知說些什麼好,總不能直接說是習慣吧。殷祈見他沒吭聲,便又點了點頭,了然道,“我明白的,有時候我出門也會見到想把自個藏起來的,尤其在見到在下的時候,一個個都羞於露麵,這個,對比是會顯出差距的,我明白。”
    胥鎏的嘴角抽搐一下,看著殷祈那副欠揍的表情心說,自己再搭理他就是瘋子,披風一甩,屋門洞開,整個人飛出屋外消失在夜空中了。
    見到胥鎏終於離去,殷祈這才微微鬆了口氣,走上前去將屋門閉好,靠了上去,若是被他知曉絲言根本沒有死,而且還很可能在司馬擎澹處,那自己就算有八十條命也沒處使。雖然同樣不是個人,但人家翌蕈怎麼就氣質非凡,舉手投足都有一番風味,殷祈搖搖頭,“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深吸了幾口氣,待心情都平靜下來,殷祈在屋中踱起了步子,當年為了計劃穩妥,自己同時聯絡了兩組人馬,一方是翌蕈,另一方便是這個不知身份的胥鎏,翌蕈為人輕飄,說要得曦澤國王位,但似乎一直都是興趣缺缺,而胥鎏卻不同,被夜未明發現的那些人,都是胥鎏一點一點安插在這琰城中的。
    這個曦澤國怎麼樣,他早就不感興趣,隻要這兩者其中一方能夠助他取下夜殘痕的腦袋,剩下的便是隔山觀虎鬥了,殷祈微微一笑,這兩人似乎都不是一般族類,到時定有一場好戲可看。
    走到書桌前,殷祈從桌底摸出一個畫軸,小心的撫摸了一下,一點一點的在桌上鋪開。一名妙然女子躍然畫上,微側著身子的她坐在涼亭中,看著亭邊的一池湖水,雙眉微顰,眼簾低垂,若有所思的模樣看起來惹人憐惜。
    “琬兒,你為何這般難過。”看著那畫中的女子,殷祈不禁出聲問道,“再等等,再等等,我會將他帶到你身邊的,再等等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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