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杜無水見自己派去的人，拉攏著腦袋回來，就知道絕對是失敗了。“你們！唉……”他抬手就要讓人將他們拖下去處罰，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錯不在他們的身上，樓以洺豈是好對付的家夥？有這種結果也是早就算好的了。“唉。”他歎了口氣，揚起的手最終隻是揮了揮道，“罷了罷了，你們下去吧。”
    “是。”幾個人慌慌張張的便退了下去，生怕他又臨時改了主意。
    紅卿坐在一旁，漠不關心的一邊看著杜無水強忍著怒氣的臉，一邊舉起茶杯大大咧咧的喝了一口，出言諷刺道：“早就告訴你派人跟蹤；樓以洺沒有用。他要是連這幾個嘍囉都察覺不到還能活到現在？這下被發現了，你滿意了？”
    “你！”杜無水氣結，“要是被發現了，你也逃不了幹係，到時候別說當盟主夫人，不把命交代在這裏就算好事了。”
    “交代這裏？反正還有杜大掌門陪著，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不是。”紅卿吃吃笑著，臉上瞧不出一絲的不自然。
    杜無水早就見識過她嘴上的功夫，知道自己超不過她，便不再接話，隻是對著身後的丫鬟道：“去請傲閣主來。”
    “不用了，在下猜那幾個派出去的人是不是回來了，所以特地來看一眼。沒想到倒真是讓我猜中了。”
    傲羽，彩雲閣的閣主，笑眯眯的走了進來，似乎毫無察覺這次的失敗會帶來什麼後果，仍是一臉的笑意。
    杜無水將人讓到主座，一旁的的小丫鬟伶俐的倒了茶給他。紅卿在他的麵前也不敢在泰然自若的坐著，她恭敬地起了身站在一旁，可嘴上還是不肯讓步的告狀道：“閣主，杜無水派人跟蹤樓以洺，已經被人發現了，這會影響到咱們的計劃的。您應該給他一個重重的處罰，也好以儆效尤，讓其他人做事更加小心，不敢再犯才是。”
    杜無水站在傲羽的身後，咬著牙望著紅卿，那表情凶狠的像是要把她活吃了一樣。“你還有完沒完！”他忍不住開口吼道。
    “以儆效尤？這裏除了我們三個還有別人嗎？難不成紅卿是想將這件是鬧得人盡皆知？還是害怕自己日後也會做錯事，想要提前來個警戒？”傲羽抬手阻止了杜無水和她再吵下去，自己卻好像極感興趣的開口詢問道。
    細長的鳳眸一挑，美豔得妖冶的臉龐有著十足十的風情。但紅卿被他那麼一望，卻是從骨子裏冒出了寒意，連忙退到了一邊，低下頭去再不開口。“紅卿不敢。請閣主恕罪。”
    按說無論門派大小，紅卿也都是一派的掌門，根本用不著向一個同等地位的人行如此大禮。還有杜無水對待此人畢恭畢敬的態度，都著實的令人費解。
    “發現就發現吧，樓以洺是不會想到是你們派的人去的。在他的眼裏，你們是不會有這麼大的膽量的。”傲羽無所謂的的道。比起這件事，他似乎對桌子上的茶杯更感些興趣，舉在手裏出神的望了半響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給你的藥，放進去了麼？”
    “是，我已經看著樓以洺親口喝下去了。”杜無水道。
    傲羽臉上一直掛著笑，自打杜無水見到他的那一天到現在連弧度都沒有變過，以至於讓人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感到高興。“這就好，你們處心積慮的請他來也算是沒白費力氣。”他端起茶杯，卻不肯喝，隻是放在手裏把玩。目光沒有望向任何人，卻讓在場的兩個人無法不感受到壓力。“聽說……他們指名要見我？”
    “是，”杜無水點頭，“他們說有一個病人中了蠱毒，希望您可以去幫忙救治。”
    “皇璿情的蠱雖不致命，但想解起來卻也沒這麼簡單。更何況……”他抬眼，望了下站在堂下站的筆直的兩個人，自己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斜倚在椅背上，輕輕帶起的衣擺上帶起了隱隱約約的龍涎香，若有似無的更加的讓人忍不住心神一蕩。“更何況，皇璿情比起樓以洺來，要難應付的多，如果他今天也跟來了，那你們恐怕就活不到現在了。”
    他說的漫不經心，卻讓杜無水和紅卿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策劃的這件事，不指明的原因是因為他早就算好了不會有威脅的是嗎？這樣的城府，連江湖第一人都發現不了得謀劃，杜無水在心驚的同時卻又免不了暗暗慶幸自己和他聯手的決定真的是出乎意料的正確。
    “明天午時時去告訴樓以洺，就說彩雲閣閣主已到，傍晚時分便去拜訪。”傲羽自然是看出了他那點小心思，嗤笑一聲不知是嘲是諷。他打了個嗬欠，懶懶地伸了個懶腰，望了望外麵已經一絲光亮也不在的天空，悠悠吩咐道，“幫我拾一間屋子出來，今晚我就先不回去了。”微微一偏頭，帶著笑意的眸子目光流轉卻又泛著點點寒意的回到杜無水的身上
    “杜掌門不會不歡迎吧？”
    “怎麼會，在下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即使心裏有一百二十萬分的不願意，杜無水也沒有笨到將它表現出哪怕一絲一毫來。他還不想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死在這裏。“來人，把東苑收拾出來，今晚有貴客到來，決不許怠慢！”吩咐完又帶了些明顯的諂媚的道，“傲閣主，這邊請。”說著就要為他帶路。
    “不必了。”傲羽站起身，又是忍不住打了個嗬欠，“東廂而已，我自己回去。天色不早了，你們也早休息吧。”拒絕了杜無水的好意，他一個人閑庭信步般的悠然走出房門，在路過杜無水的身邊時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後者誠惶誠恐的低下頭煞白了臉，連目送他離開都不敢了。
    紅卿見人走遠，不禁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見杜無水還在那裏低著頭裝死，忍不住將火都發在他的身上，開口罵道：“不過是一個武林大會，你就算要找人自己這邊的人還少嗎？非要不知道從哪找來這麼個怪物，不但不聽你的指揮，還要把人當做祖宗似地供著，就算是到時候當上了武林盟主你不還是要聽他的命令嗎？到時候你甩都甩不掉，那那是人啊，分明就是一個殺人狂……”
    沒等她說完，杜無水就一個箭步衝上來捂住了她的嘴。“你不想活了！”他又驚又怕的道。
    “怕什麼！”紅卿拉開他的手，翻個個白眼，“人早就走遠了，你還怕他聽見不成？”
    杜無水皺起眉頭，氣急敗壞的道：“你懂什麼！”
    “我不懂，難道你懂？”紅卿瞟了他一眼，頗為不以為意的道。
    杜無水歎了口氣，望著紅卿的眼神中帶了些無可奈何和好自為之意味：“你知道他剛剛跟我說了些什麼？”
    “說什麼？總不會說他早就知道我不服他，就等著機會收拾我呢？”紅卿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不覺可笑。
    “沒有。”杜無水搖搖頭，還沒等紅卿再次開口諷刺，便接著道，“他隻是說……”
    傲羽的那帶著一貫的笑意和隱藏在話語中的冷意仿佛又回蕩在耳邊，龍涎香裏仔細的聞似乎還能分辨出血的味道。那一瞬間仿佛死亡的感覺就在身邊蔓延，令人窒息。
    “等下我離開了，你的這個好搭檔就該告訴你她有多討厭我了。記得千萬告訴她，我留她還有用，是不會就這麼殺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