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  06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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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趁著人還不是很多的時候,程岩又拉著我跑到鐵頭的窩那去看了看。白天的視線要比晚上好得多,不過並沒有發現有和鐵頭類似的生物。唯一的收獲就是在更清楚的看到那河裏被廢料汙染的河水之後,更進一步的證明了程岩對鐵頭的推斷。
    昨晚回到家之後已經是夜裏一點多了,本來就沒有睡的很好的我今天早晨不到六點半就被這小子從床上拽了出來,困的我全身都難受的很。我和程岩在外麵吃過早點之後,便不斷的催促讓他趕緊開車回家,我好再睡個回籠覺。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程岩家的鄰居黃老頭坐在路邊,不知在做什麼。這老頭平日裏都是靠推著一輛三輪車賣水果為生,每天的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出攤了,而今天他卻在這裏做什麼?
    “黃爺爺。大冷天的,你坐這幹嘛了?”程岩把車停在老頭身邊,探出頭來問道。
    老頭見是鄰居,臉上想要擠出一絲笑來,嘴巴動了動卻沒笑出來。哼唧了一聲,垂頭喪氣的說:“是岩子啊。別提了。你趕緊回家吧。天冷。”
    “黃爺爺,看您這樣子是有什麼煩心事啊,怎麼了到底?有什麼事情你就跟我們說說唄。說出來還能痛快點。”見那老頭的神情,我覺得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便附和著程岩的話跟著說道。
    老頭歎了口氣道:“別提了,就剛才,我推著三輪出攤去。剛擺好東西,一群城管開著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二話不說就搶我的水果往他們的車上搬。我給他們看我的營業執照,可是他們根本連砍都不看一眼,反而對我大罵起來,我又爭不過他們,隻能拍拍屁股往家走,可是我啊越琢磨心裏越不是滋味,回家怎麼跟老伴交代呢。”
    “還有這事?”程岩把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老頭,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幾圈,從車上走了出來。“爺爺,跟我上車,我先把你送回去。”把黃老頭扶上車送到了家門口,下車的時候程岩又掏出了幾百塊錢塞給了老頭說是買他的水果錢。黃老頭推卻了半天拗不過,千恩萬謝的收下了錢樂嗬嗬的回家去了。
    程岩回到了車上之後,表情有些陰沉,低聲嘟囔著:“要翻天麼?”
    我看了看程岩,幸災樂禍的道:“唉,有人又要倒黴了。”程岩沒接我那茬,把我送到我家樓下就離開了。
    後來的幾天,我又幾次去程岩那玩,一來二去見得多了,對那鐵頭的新鮮感也就沒初見時那麼強烈了。
    2005年1月26日
    自從上次夜班死了病人,之後每次再上夜班的時候我們都會分外小心。以前隻要一過12點,三個護理員隻輪流著留下一個盯著病人,其他兩個人就會去找個自己喜歡的地方睡一會。而現在,每隔1小時,我和小孫都會去病房巡視一番,楊哥就留在大廳看著,三個人的神經都繃的緊緊的,生怕再出來什麼事情。雖說那個病人最後確定為自然死亡,可是我們班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所以院裏麵認定我們還是有一定的責任的。而楊哥一個人把責任攬了下來,被院裏狠狠罵了一頓,這讓我和小孫的心裏一直很是過意不去。
    “裏邊沒什麼事吧?”楊哥見我們出來,轉頭問道。
    “沒事,除了那幾個夜遊神還在那溜達,剩下的睡的都挺好的。”小孫對楊哥笑了笑。
    “坐下來歇會吧。”楊哥指了指身前的椅子:“你們是不知道,這一宿要是不睡,難熬著呢,這才剛11點,還早著了。”說完楊哥又給我倆每人遞上了一支煙。三人就圍坐在一起聊大天。
    不知不覺的,我們東拉西扯了快一個小時,小孫的臉上慢慢已經開始有了倦意。於是我讓他留在大廳接著跟楊哥說話,一個人穿過大廳去病房巡視。穿過大廳是一個狹窄的走廊,寬度大概隻能容納兩個人並排向前走,走廊的兩邊是呈一個“非”字型的病房排列,盡頭的牆上有一麵窗子,窗子旁邊的那件屋子是廁所。
    我沿著走廊向裏走,不時走進左右兩邊的病房裏看看,從頭到尾還是老樣子,大多數的病人都已經睡的很香了,此起彼伏的打鼾聲即使在走廊也能聽的很清楚。而那些不睡覺的還是在四處溜達,隻要不去打擾別人,我也懶得去理他們。很快的,我走到了走廊盡頭的廁所,皺著眉頭進去看了一圈,裏麵沒有出乎意料的空蕩蕩的。而就當我轉身的時候,一張臉正貼著我的頭,嚇得我急忙往後退了兩步。還好沒叫出來,不然我這人就丟大了。
    “安哥,給點個火吧~”病人李有誌見我轉過身來,麵無表情的從嘴巴裏發出低沉的聲音對我說。
    驚魂未定的我見是這家夥,心裏那個氣啊,也顧不得夜深人靜了,氣急敗壞的對著他大喊道:“我點你媽個頭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拍鬼片啊你?還站我後麵連點聲音都不出,你特麼的是魂兒啊你?給我回去睡覺。告訴你,我一會再來的時候要是看你還沒睡,老子就給你捆起來,一直到明天晚上都不給你飯吃!”
    那病人似是被我的反應嚇到了,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沒出聲音,轉身靜靜的走回了病房。我跟在後麵看著他老實的在床上躺好,沒多想就廳裏走了出去。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已經沒有聊天的欲望,渾身都倦的不行,動也不想動一下。我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倆,兩個人的眼皮都在打架。我拍了拍他們倆,他倆有些不好意思的坐直了身體。
    三人就那麼大眼瞪小眼的看著空曠的大廳,靜的要死。偶爾有病人從麵前走過,響起一陣拖鞋與地板的摩擦聲。
    “啊嗷~哦~哇哇~”這時候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似女人呻吟又似嬰兒啼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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