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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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月宮。
元兒坐在時凝月的床邊給時凝月喂湯藥,燒得滿臉通紅的時凝月虛弱的靠在衾雪的身上斜著頭,讓苦澀的湯藥從閉著的嘴唇縫隙中滲進去,衾雪時不時用手帕擦掉時凝月嘴角流出來的湯藥。
“聶……”時凝月嚅動著嘴唇想要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漲痛昏沉的腦袋卻禁止她發出任何聲音。
“聶無心那個小賤人已經被皇上關到寧清院去了,她怎麼鬥得過娘娘呢?”
時凝月聽見元兒的話用力揚了揚嘴角,無神的眼睛中得意的神情一閃而過。
衾雪歎了口氣,繼續重複喂藥的動作。
“娘娘,翎鵑宮的南宮惠妃來看望您了。”外麵一個宮人走進來通報,身後跟著直接走進來的羽央。
“你們都出去,我來喂她。”羽央把衾雪和元兒趕了出去,然後拿了個靠墊過來讓時凝月的身體支撐在上麵,接著捧起湯碗,一口一口地將湯藥送進時凝月嘴裏。
“娘娘……這……還是讓小的來喂吧……”元兒看見羽央,心裏有些不安,她肯定是來找時凝月麻煩的,雖然讓這個狂妄的妃子吃點苦沒什麼不好但要是事後她把火氣都撒在我身上了……
“你們兩個出去,聽不懂嗎?”羽央抬起頭瞪了元兒一眼,元兒無奈,隻好和衾雪一起退到外麵。
確認元兒和衾雪聽不見自己說話之後,羽央一邊不間斷地將湯藥塞進時凝月嘴裏,一邊說道,“不要以為就你知道怎麼惡毒地對待別人,我真希望喂給你的是毒藥。”
“大家和你的關係表麵上都很好,我不用顧忌這個,我也討厭說話遮遮掩掩的,時凝月,你不要惹我惹得過頭了,這個後宮不是你一個人的地盤,聶無心我保護定了,這次我非救出她不可,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就算是人頭落地也要把你折磨得很慘。”時凝月虛弱的反抗對於羽央完全沒有用,“我和你不一樣我不在乎皇上的寵愛,就是死了也沒關係,這個地方早就呆膩了,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放一萬個心,你不管除掉誰,隻要我還在,你別想得逞。”
在羽央毫不溫柔甚至帶有攻擊性的動作下,藥很快就喂完了,時凝月感覺到自己的舌頭被燙的沒有了知覺,她看著羽央,想要說出什麼,但是羽央早就轉身走了。
南宮羽央,你要的是你的同伴,我要的是我的皇上。
我倒要看看誰能得到。
和媛閣內,無晴坐立不安,反複思考著要如何才能救無心。
冷宮就意味著永遠出不來了,那是連陽光都無法溫暖的角落。無心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自己再了解她不過,可是為什麼她要承認呢?
傷害那麼善良的月貴妃絕不是無心會做出的事情,可是是誰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能找出是誰……如果能夠有證據。
無晴歎了口氣,後宮裏的人自己認識的都還不多,也沒有什麼權利,怎麼去尋找證據呢。
沒有證據就創造證據。
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重要的不是誰做出了這件事情,而是無心沒有做出這件事,重要的不是把做壞事的人繩之以法,而是救出自己為之可以犧牲一切的妹妹。
“巧蓮你過來。”
“夫人有什麼吩咐?”
“從大明宮出來的前麵那條路,是皇上的轎子必經的路線,我要你在那裏攔住皇上的轎子。”
“什麼?這是掉腦袋的事情啊!”巧蓮吃驚地看著無晴,夫人該不是因為聶昭儀的事情被打擊得神誌不清了吧,攔轎子?還是皇上的轎子?
“巧蓮,我知道這很為難你,可是要救無心隻有這個方法了。”無晴懇切地看著巧蓮,“聽我說,你要想辦法見到皇上,無論如何你要告訴他在福袋裏放詛咒符的不是無心而是我,你要告訴他詛咒人偶也是我放的。”
“夫人!這事情千萬不可!皇上要是信了我說的話你就會被打入冷宮甚至賜死的!我知道聶昭儀的事情讓您很難過,人心難測,就算是親姐妹也是一樣,在後宮裏沒有必要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聶昭儀也許從前是你那個善良的妹妹,但現在不是了,月貴妃和聶昭儀都不是省油的燈,不要為了這樣的人去死!”
“她是我妹妹。”無晴抱住巧蓮顫抖的肩膀,“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為難你,對不起這件事隻能拜托你,我怕自己說皇上是不會相信的,你要像告密那樣把一切都告訴皇上,真相,誰在乎真相呢?所謂的真相難道不應該是為了保護最重要的人而存在的嗎?如果隻會傷害到自己在乎的人,誰要真相?”
“可是……夫人會死的啊!”巧蓮沒有辦法停止啜泣,後宮裏自己見過的人,就數夫人最善良,什麼事情都想著別人,夫人對皇上的愛情也是單純的仰慕,夫人明明要求的那麼少,為什麼這裏容不下她!
明明連時凝月那樣心狠手辣野心十足的女人都容得下的!
“如果我活著,無心死了,那我會死的。”無晴閉上眼睛,充滿幸福地回想起與無心度過的童年,那個發誓要保護自己的黃毛丫頭,那個為了自己殺了人的惡魔,“我就是離不開她才來到了這裏啊。”
“為什麼……為什麼可以為了別人犧牲呢……”
“因為有比自己更重要的。”無晴鬆開巧蓮,抹去她臉上的眼淚,笑道,“得了,又不是生離死別的,大概就是被打入冷宮吧?聽說那裏很涼快。”
“夫人比我更重要……那麼比夫人更重要的東西也是比巧蓮的性命更重要的東西。”巧蓮咬咬牙,看著無晴溫柔的笑臉,心裏還是有些不甘,但既然是夫人是這麼吩咐的……
“凝月,你為什麼要害無心?”
“皇上!臣妾沒有!”“那麼你的身上為何穿著給無心送葬的衣服?為什麼你的衣服上那隻彩鵑不見了?為什麼你在流血?”
時凝月低下頭,看見自己白色的葬服上沾滿了鮮血,這不是聶無心的,聶無心分明還站在皇上的旁邊挽著皇上的手臂淡漠地看著自己。
這是自己的血。
因為皇上握著無心的手,將一把匕首深深刺進了時凝月的左腹部。
第二天清晨,在噩夢中驚醒的時凝月從床上大汗淋漓地坐起來,在一旁守了一夜的衾雪抬起疲倦的雙眼,“娘娘怎麼了嗎?”
時凝月沒有回答,而是驚恐地看著衾雪,然後低下頭看著自己潔白的衣服,才意識到那隻是個夢,害死過那麼多擋了自己路的人,自己竟然會被一個愚蠢的夢嚇到。
“娘娘醒了啊。”外麵的元兒端著水盆小跑進來,把衾雪推開,昨晚把所有事情交給衾雪之後睡了個舒服的覺,“昨天守了娘娘一夜呢,剛才離開。娘娘感覺好些了嗎?”
“聶無心現在在寧清院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時凝月好不容易開口問道,聲音很小,小到元兒想了一會兒才想出來什麼話是時凝月醒來之後第一句會說的。
“是啊,皇上對她非常憤怒,她是想回來也回來不了了。”
“帶人,男人,折磨她。”時凝月用手撐著額頭,用破碎的詞語向元兒下達了一個命令,元兒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的,僅僅是把那個聶無心送進寧清院是不會讓自己的主子滿意的。
“蜀葵,看緊。”時凝月像是又想到了什麼,“不要讓她離開視線。”
“娘娘真是英明,什麼都想到了呢。”元兒獻媚地說道,“奴婢這就去,衾雪,你可得好好照顧娘娘,要是有什麼閃失你可擔當不起!”
元兒離開之後,時凝月伸出手喚了衾雪過來,衾雪跪在時凝月的床前,扶住時凝月的身子,“娘娘有什麼吩咐?”
“你跟著元兒。”
“是。”
衾雪起身離開之後,時凝月想被人拆散了一樣倒在床上,寧清院的大多數妃子,她們因為自己的緣故進了冷宮,心裏還有著複仇渴望,元兒是她們可以利用的對象。
即使渾身虛弱,時凝月還是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嘴角,她們想要從那裏出來可沒那麼容易,如果想要複仇就想吧,讓她們在冷宮中被自己複仇的欲望和痛苦折磨至死,自己還真是出奇的善良。
寧清院。
蜀葵經過前院的時候,看見一些宮人和元兒走在一起,獻媚的笑著,元兒吩咐了宮人幾句,宮人點了點頭走開了。
聶無心要經曆自己必須經曆的事情了,光是把自己的阻礙物關入寧清院並不能讓她滿意,鮮血才是她喜歡的結局。
蜀葵瞥了一眼無心的房間,透過窄小的在牆壁上挖了個洞便稱作窗戶的地方看見躺在床上熟睡的無心。
自己也算有戲看了呢,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樣的方法折磨聶無心。不管使用什麼折磨方法,在這點上蜀葵並不反對時凝月,畢竟對於蜀葵來說,無心那副冰冷的表情一樣讓人討厭,討厭程度隻比對時凝月的討厭程度稍微低一些。
不過究竟是什麼讓玄王爺和南宮惠妃都那麼喜歡她,她的冰冷絕不是超凡脫俗,她的冷淡絕不是潔身自好。
或許她很適合當妓院的花魁。
蜀葵等宮人離開之後快步走上前,叫住了元兒,元兒看見蜀葵很是驚訝,蜀葵的武功是在她還是才人就眾人皆知的,現在該不會是要報仇吧。
但元兒很快鎮定下來,她預感到,有一樁對時凝月不利的交易即將促成,至少在這一點上她和蜀葵的目標是一致的。
“近來過得好?是有什麼話要我帶給月貴妃?”元兒露出一副蔑視的笑臉,她現在能夠拜托的人一定隻有自己,這樣一來,自己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能夠踩在曾經的蜀修儀頭上的機會。
“一筆交易。”蜀葵從腰間拿出一個錦袋,打開來,拿出裏麵的一把刻著百花爭芳的金鑲玉簪子和一隻鑲著紅寶石的象牙手鐲,這個西域進貢來的紅寶石,自己還真有點舍不得,不過對自己也沒有用了。
“拿出這麼貴重的東西,你該不是要我做什麼掉腦袋的事情吧?”元兒冷笑了一聲,掩飾住對這兩樣東西的驚訝和渴望,平常時凝月給自己的也不過就是一些玉簪子和玉鐲,這麼好的東西自己拿出去賣了可是很大一筆錢。
“不,我隻要你去給我找一種叫‘黑冥怨’的毒藥,這個簪子可以先給你,事成之後你自然可以拿到這個手鐲。”
“如果我說不呢?”
“這件事對你有壞處嗎?”
“我和一個受冷落貶為庶民的妃子做交易,如果被我的主子發現了怎麼辦?”元兒用挑釁的眼神看著蜀葵,這樣和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說話感覺很好呢,總有一天自己也會用同樣的語氣和時凝月說話的。
那天的事情自己可一直都沒有忘記。
“你的壞處大過好處?”蜀葵不理會元兒的挑釁,這種人總在尋找踩在人家頭上的機會,而如果對方絲毫不在乎她又得到了什麼?“想複仇不是嗎。”
“我在後宮裏的生活如魚得水,我可不是那個曾經的修儀,我何必複仇?”
“因為你不是受寵的妃子。”蜀葵冷冷的笑了,一個自以為聰明的人在自己麵前顯得格外可笑,“我真想不通,一個美麗如元兒姐姐的人,為何遲遲不能得到皇上的寵幸?你的美麗比起無心可是一點都不遜色,這究竟是為什麼呢……啊!那個月貴妃,你的貴妃娘娘,她可不希望有人會威脅到她,你在她身邊那麼久總不會說些她溫柔嫻淑善良體貼的話吧?你若是聰明點就要明白我們的交易對你的好處比對我的好處還要大。”
“第一句話就錯了。”元兒還想做最後的抗爭,但是在蜀葵冷靜卻咄咄逼人的口氣下,元兒處了下風,不能讓她覺得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我喜歡金錢,但不想要當一個受寵的妃子,伺候人我也伺候慣了,誰要做個整天勾心鬥角連睡覺都要擔心著會不會被陷害的妃子?那些人的趣味真奇怪。”
“爭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要是被你的主子發現你許久沒回去怎麼辦?現在隻有一個問題,你願不願意拿下這個價值連城的東西去給我買一瓶價格不到這個百分之一的毒藥?”
“不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你不過是個庶民!”元兒在蜀葵的語氣中感覺到了輕蔑,她清楚,蜀葵根本沒有因為被貶為庶民而有任何想要巴結她的意思,蜀葵從一開始就認定了這個交易肯定會成功。
“元兒姐姐,你願不願意拿這個庶民的破爛玩意去買一瓶用金子都買不到的毒藥?”蜀葵擺出一副獻媚的笑臉,眼神中卻依舊不改高傲的輕蔑,那條橫在蜀葵鼻梁上的刀疤反倒給蜀葵增加了一絲威脅的氣息。
見元兒沒有反應,蜀葵聳聳肩轉身,嘴裏念叨著,“和一個不會看大局的丫鬟說話真是累了我。”
“等一下。”元兒咬了咬嘴唇,反正也被時凝月羞辱了那麼多次,何怕被這個庶民羞辱,能夠複仇誰管那麼多呢?誰都知道“黑冥怨”是用來毀容的毒藥,那張美麗的臉如果毀了,自己可不是可以天天踩在她的頭上?光是被毀容就足以讓她生不如死了。
“把那把簪子給我。”
蜀葵揚起嘴角,“姐姐真是聰明人。”
衾雪躲在柱子後麵,看見元兒和曾經的蜀修儀在低聲交談著什麼,整個過程自己隻聽見了元兒很激動地喊了一聲“不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你不過是個庶民!”,之後又看見元兒接過了蜀葵手上的簪子。
一場對元兒好處極大的交易,她愛錢,但這個交易絕不僅僅是這個樣子,蜀修儀是因為月貴妃的緣故才貶為庶民的,而元兒早就對欺壓自己的月貴妃看不過眼。
人心的驅使下,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衾雪避開元兒抄近道離開了,所謂的近道,不過就是一條長長的小巷,裏麵關著那些失寵的妃子,她們在牆後麵唱著哀曲,聲音尖銳淒慘,甚至說不上是一支歌。
不要得罪任何人,因為人心太可怕了。
衾雪低著頭快步通過小巷,看到小巷盡頭的一處空曠平地時,衾雪禁不住鬆了一口氣,很少人經過這條小巷,因為那種絕望而瘋狂的歌聲,時而大聲尖笑,時而撕心裂肺的哭聲,常常把過往的人嚇得再也不敢靠近這裏。
那隻是被關在囚籠中的心發出的嘶吼。
回到凝月宮,元兒還沒有回來。不要得罪元兒。
“娘娘,奴婢回來了。”
“很好,她都做了些什麼?”
“奴婢的位置聽不真切,她和那些宮人交待了幾句就離開了。”
“沒看見什麼其他的人和她說話?以前的妃子?”時凝月有些不相信,在她的印象中衾雪是個嫻靜的不愛得罪人的丫頭,可誰都有利益熏心的時候,如果她真看到了什麼指不定還要添油加醋的說一番,這樣一來她以後就可以成為自己身邊地位最高的丫頭了。
“沒有。”
“很好,你下去吧。”時凝月點了點頭,打發衾雪退出去了,心裏計算了一下接下去的棋局。無心自己很難猜透,她不會不知道自己一直想盡辦法陷害她,聽說這次她自己招供了,誰知道她心裏又在想什麼?她遲遲沒有對自己複仇的跡象,可是她不可能不複仇。
沒有人能在遭遇了這種事情之後還露出像她那樣不在乎任何事情的表情,隻要她想要對自己複仇,自己就可以將她置於死地。
當天的遲一些時候。
無心被門外的吵鬧聲吵醒,掙紮著把身體支撐起來,朦朧中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士兵的布衣的男人,正笑著朝自己走來。
無心皺了皺眉頭,站在男人的麵前向後退,右手緊緊攢著剛才臨時抓起的簪子,時凝月是想用“我被其他男人侮辱了”這樣的事實來折磨我還是他身上的那股臭味?
後者絕對不可以忍受。
男人沒有說話,幾大步上前想要把無心逼到角落,無心躲開男人,始終和男人保持一段的距離,最後,那人被惹火了,上前一個箭步抓住無心的肩膀把無心往懷裏摟想要扒掉無心的衣服,無心抬起膝蓋狠狠對著男人的襠部一撞,疼得他後退了幾步,但是那一腳似乎沒什麼力度,男人直起身子想要繼續攻擊無心,無心躲過男人伸過來的手,舉起簪子插進男人的左眼,一聲恐怖的尖叫幾乎要刺破無心和站在窗外往裏看的蜀葵的耳膜。
蜀葵斷沒有料到在這種情況下房間裏傳來的聲音竟然隻有男人的尖叫聲和無心撞在牆壁上的聲音。男人捂住左眼,另一隻手抓住無心拿著發簪那隻手的手腕,把她往旁邊一甩,無心重重的撞到牆壁上,那男人憤怒地撲過來騎在無心的身上抓住無心的頭發開始撕扯,然後雙手扼住無心的脖子使勁搖晃無心的腦袋往牆上砸,猛烈地攻擊讓無心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她徒勞的伸出手想要反擊,卻發現自己的發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地上。
蜀葵握住劍柄,抬起腳轉身要往房間裏麵走,這已經不是自己可以享受的範圍了。
蜀葵用腳踢開門的聲音打斷了男人,男人轉過頭,與蜀葵充滿輕蔑的眼光對視,他像頭野獸一般撲向蜀葵要將她摔在地上,蜀葵沒有躲,抽出劍直直地刺入男人的心髒,那男人發出一聲沉悶的呻吟,然後倒在地上。
蜀葵抽出劍,插入劍鞘。血一滴也沒有留在劍上,幸好,這樣的人的血會讓人覺得惡心。她走向倒在地上的無心,無心的頭發被抓的很亂,嘴角淤青,嘴唇出血,身上有很多道抓痕,蜀葵跪在地上輕輕捧起無心的頭,感覺到手上濕漉漉的。
自己是悶在這裏悶了多久,竟然會浪費力氣去救一個自己討厭的人。
蜀葵托著無心的身體站起身,將無心放在床上,救不救的活呢這麼弱的家夥,說起來真讓自己失望,如果要反抗就反抗的力度大一點啊。
自己想要欣賞的眼淚和驚恐通通沒有,她那副表情就好像她可以戰無不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