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豆大的雨劈頭蓋臉地往身上打，像是積蓄了一陣子的力量，迫不及待倒金似地往下掉。
    “來不及了。”
    他擠出一個比哭還傷痛的笑。
    我愕然地看著他的笑，什麼來不及了？
    他直直地盯住我的身後。
    我轉身，背心一冷，脖子被輕易地掌握住。
    身後的胸膛冷硬得像塊堅冰。雨打得睜不開眼，我還是能夠從撐開的縫隙裏看到麵色鐵青的瓊玉。他站在雨裏，周身撐開薄薄的霧，衣不染塵。一道雷霆霹靂下，將他的身後的天空撕扯成一條猙獰的龍。
    “你終於來了。”
    身後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笑意，滿滿都是得意之情。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輕易地捏住我的脖頸，輕易地加重力道，就連要拿去我的性命，也是如此輕易。
    勿怪妖物太過狡猾冷漠，隻是凡人太易自作多情。
    我借由抬高自己的下巴來減輕痛苦，對瓊玉扯出一個還算輕鬆的笑：“又要麻煩你了。”
    “平日裏看你對我挺絕情的，怎麼偏偏容易對這些不三不四的阿貓阿狗熱心。”
    瓊玉不冷不熱，又上前了幾步，鐵青的麵色退去了，眉目越發地高貴起來。這一刻的氣度足夠浮華，我想著他在磅礴大雨裏也能保持風度翩翩，估摸著真是個神仙也說不定。
    我苦笑一聲，剛要開口，扼住喉嚨的手更緊了，這下子什麼聲音都擠不出來。
    “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從你殺害我一族老老小小開始，至今，已經一千五百年零六天了。我一日一日地想，一日一日地發誓，我會讓你後悔的。”話用帶笑的語氣說出來，無端端讓人毛骨悚然。陰冷的氣息噴在脖頸上，好像蛇吐著的信子。
    殺害一家老老小小？他與瓊玉竟然有如此深仇？可是再看瓊玉，他卻是麵無表情。
    “放開她，不然在我後悔之前，會讓你先後悔。”
    瓊玉又靠近了一步，沉靜如水。
    被掐住我的那隻手往後帶著退了一步，聽到：“大仙的威名在外，衝關一怒就能夷平大片山腰，恕小妖不敢放肆。所幸，如意姑娘的小脖子瑩白柔嫩一折就斷，握在手裏，安心良多。”
    力道加重，我的胸口很悶，耳邊開始有轟轟的鳴響。
    “那本是一次意外。”瓊玉開口。聲音裏有著愧意。
    他們打著啞謎，我無暇思索，每一寸感官都集中到頭上。血脈以可感知的速度跳動脹大，像是要撐開整張臉。眼珠子開始瞪大要擠出眼眶，我死死地閉合牙關才能咬住要出口的舌頭。
    我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可是不是現在。
    憋住氣，顧不得雨水的拍打。我要看清楚，看清楚這一切。
    “意外？”一陣瘋狂的大笑後，握在頸子上的手越發陰寒：“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因為意外不小心把如意姑娘的小脖子給折了？”
    “如果真折了……”瓊玉黑漆漆的眸子看了過來，有一瞬間我從裏麵看到了千年的飛雪，陰森而狠戾像是帶著千年化不開的殺氣。他一字一頓，飽含力量像是在下一個萬古不化的詛咒：“你會後悔的。”
    “笑話！”掐住我的手力道更重了：“你以為現在還有什麼能讓我後悔的麼？”
    瓊玉斂目，反問：“是嗎？”微微一頓，似在沉吟：“那阿花姑娘呢？”
    他緩緩展開一個詭異的笑，手一揚，蒼白的指間就立馬掌住一隻細細長長的脖子。橫空出現的阿花顯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待看清楚了情形，立馬血色盡退，一張臉比瓊玉的手還蒼白透明，薄薄的一層好像一扯就破。
    我心一打顫，急忙要吼，喉嚨又立馬被束緊，腥甜迅速竄上喉口。
    身後的胸膛有些僵硬，卻還是傳出了一陣笑聲，似是輕蔑的，卻又在顫抖：“你以為能夠用這麼個無用的凡人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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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工結束。發現我是個吸引猥瑣人氏的體質。
    昨天沒更。額，就不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