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失神地看他。
    瓊玉一臉的笑，不答反問：“你也知道我對你好？”
    他說完這句話就深深地看我，好像有情緒要傾倒出來。
    我一激靈連忙退出這個溫暖的懷抱，轉開話頭：“瓊玉，你之前說過有人告訴你我在這裏，是誰？”
    瓊玉收回手背在身後，道：“是你身邊的小丫頭。”
    瓊玉沒有再揪著話頭不放讓我鬆了一口氣，揮去心裏的悵然若失，我的神經又再次提了起來。
    “我身邊的小丫頭？”小青蔥？“她會說話？”
    瓊玉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這是當然，不然她如何告訴我？”
    小青蔥會說話？那之前為何我如何逗她她都不說，甚至然我一度以為她是個啞巴？被欺騙了的感覺沒頂而來，失望悲哀甚至蓋過了我因見到希望而產生的歡喜。
    “可能她有苦衷。”瓊玉輕輕地說了一聲。
    他眼裏的悲憫讓我感覺到一陣煩躁：“不要再隨意窺視我的想法！”
    “你自己把所有想法都表現在臉上，我又何必浪費法力窺視？”
    “反正窺視的是你，隨你怎麼狡辯好了！”
    “嘖嘖，女人真是難纏。”
    “又沒人要你纏！”
    “你這是在無理取鬧麼？”
    我突然泄氣，還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
    我承認我是在遷怒，可是我又有什麼資格遷怒？
    我沒有資格氣小青蔥的隱瞞，也沒有資格將怒氣撒在瓊玉身上。
    何況，他們都救了我。
    “小如如，有時候你真是笨得人神共憤。”
    瓊玉歎氣搖頭，用一副你無藥可救了的眼神看我。
    我能聽見自己腦袋的神經線再次“圪崩”一聲脆了，我咬牙切齒，狠狠地白他一眼，卻惹來他更鬼狷狂魅的笑。
    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
    是小青蔥端著一盤子的糕點。
    突然見到她我有些不知所措，剛剛還認識到她對我撒謊，這時候又見她心無旁貸地對我笑。
    不得不說，我很糾結。這時候一顆心若真擰巴成了麻花，也不過如此。
    “你會說話，對吧。”我終於開口，聲音說不出的幹澀。
    小青蔥點點頭，卻還是沒有發出聲。
    “以前我一直以為你不會說話。”我勉強提了提嘴角，笑得很僵。
    瓊玉過來拍我的肩膀，不陰不陽地說：“別嚇壞了小孩子。”
    這下子我笑得更僵了。四周的氣氛越發尷尬起來。
    小青蔥垂下了眼睛，捧著盤子靜靜地站在門口沒出聲。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願意對我說話麼？難道我一直以為的相依為命竟然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想問她卻沒有開口，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
    難道就要這麼尷尬地對站著？
    小青蔥一直靜默的身體突然動了，我心跟著跳了一下。她頭一直低著，捧著盤子朝我走來，慢慢地將盤子放在桌上，然後慢慢轉身向門外走去。
    我焦急地向瓊玉看去，希望他幫我叫住小青蔥。既然小青蔥願意跟他說話，就表示她並不排斥聽瓊玉的話，至少比起我，她更願意親近瓊玉。想到這裏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畢竟你待人家一心一意，卻突然發現人家棄你如履，真的不舒服，十分地，不舒服！
    可無論我如何暗示，瓊玉卻始終看著我似笑非笑。
    眼看著小青蔥就要走出去了。
    “等等！”
    我這時再顧不得其他，快跑幾步將小青蔥抱在懷裏：“你有苦衷的對不對？”
    手濺上了一滴水花，我心裏的那根麻花突然鬆解了。將小青蔥的身體掰過來與我相對。好不容易養胖的臉頰這時候凹了進去。紅腫的眼睛在巴掌大的小臉上顯得更大。她眼裏的哀傷一閃而過。
    我的心揪緊，喉嚨很幹：“好不容易將你養胖了些，可不能在這時候又瘦下去。肚子餓了吧，一起吃點心，怎麼樣？”
    小青蔥破涕為笑。雖然是無聲地，我卻能真實地感受到她的快樂。
    管那麼多做什麼呢？隻要我能擁有此刻的快樂就好。人生不過黃粱夢，夢裏荒唐，夢外淒涼。並不是所有快樂都經得起推敲，就像一縷青煙，快樂對於不懂得知足的人來說，也會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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