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再與你說早晚被氣死。”
    聽到瓊玉歎氣，我鬆了口氣，道：“那就不麻煩先生了，您自忙去吧。”
    瓊玉睨我一眼，衝我晃了晃手中的鈴鐺，那鈴鐺兒脆生生地響，上頭的花紋好似扭動了起來，我驚得後退。
    “先生這是何意？”
    瓊玉哼道：“我方才想，若你再如此多話，便徑直迷了你去。我這招魂鈴可是百試不爽，你可要試試？”
    我費力地吞咽唾沫：“不用了，先生法力高強小女子自是知道，您何必拿東西出來嚇我。隻是我阿嫲正在氣頭上，到時候真衝撞了先生，小女子就罪過了。”
    “你倒真的害怕你阿嫲衝撞我卻不是害怕我衝撞了你家阿嫲？”瓊玉再晃了晃手中的鈴鐺：“縱然你把我看得狼心狗肺，也別表現得如此明顯，要知道我是圖謀不軌，到時候真把你給辦了也說不定。”
    他這麼直白地說出來撞破我的心事還拿直勾勾的眼神看我，倒是讓我萬分不自在起來，霎時百口莫辯。
    不滿堵在嘴裏卻吐不出來，我也隻能直勾勾地與他對視。這時候我反而不怕了，抱著破鍋破摔的心態，就端看著誰的眼神更犀利更能殺死對方好了。
    可不曾想瓊玉卻很快挪開眼神，將手中的鈴鐺係回腰上：“也罷，說了這麼多我還真不想去了。此番來我卻也不是真要替你那阿嫲治病，隻不過一路上突然想起來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麼事？”
    “看來你還真忘了。”瓊玉嘖嘖：“我方才救你除了十九層地獄，這才還陽多久你就把恩人丟十萬八千裏去了。是說該說你狼心狗肺還是貴人多忘事啊？”
    “請先生寬限時日，我家中還有阿嫲要照顧，一旦時間允許，小女子自會登門，做牛做馬，但憑君願。”
    瓊玉皺眉：“你這條命既是我的了，除了我，你哪裏來的親人？反正你哪裏來的阿嫲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這時候應該伺候隻我一個人。還不快些收拾行李去我那處為我做牛做馬？”
    被他插了這麼幾句，我又是一口氣差點沒吐出來。
    我橫他一眼：“既然如此，先生現在便將小女子的命取了去吧。”
    敢說這麼一句話不是因為我有恃無恐，而是我不能再受瓊玉的威脅了。命這麼吊著，要上不上要下不下我早有一天會崩潰的！從崖上直接掉下來不可怕，可怕的是懸在崖上，上不來，下不去。何況，現下阿嫲來了，我說什麼也不能跟瓊玉再共處一室了。
    要麼瓊玉真的就此把我的命收了去，我不興再與他玩耍貓捉老鼠。
    要麼他放我一馬，他走陽關道，我過獨木橋，各走一方！
    “你這會兒是想過河拆橋吧。”瓊玉冷笑兩聲：“你當我是過街乞討這麼好打發？你還欠我一條命，若你的不願意給我也沒關係，拿你阿嫲的好了，她年老些，幹起活來想必會比你更順手。”
    “你！”我的心堵得發疼：“你明知道我緊張阿嫲，這時候說出這種話來要挾我，實非君子所為！”
    “哼，君子？那出爾反爾就是該小女子所為吧？”瓊玉道：“我自不在這輪回中，君子不君子的我也不知道，也不稀罕，你應該知道我既然說得出，便做得到！”
    我死死地抿著唇瞪瓊玉，瞪得眼睛發酸。他說得沒錯，我要死地知道這廝真的會做出這種欺淩弱小的事來。
    君子之稱是世人給的，世人不待見你，就算你高尚善良又如何？小人也是世人給的，世人不敢傷你，縱使你劣跡斑斑又如何？
    我平日裏規行矩步，老老實實做生意，甚至不敢像阿花那般說話大大咧咧，因為我家裏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所以任何人都可以來詆毀可以來欺負。大娘方才那麼篤定我敗壞家風，肯定是聽到了什麼流言蜚語，再想起剛剛回來時大家躲躲閃閃的眼神，仿佛什麼都明白了。
    一女子與一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數十日，再共同神奇消失數十日，繼而攜手共同歸來。若那名女子指的不是我，我也會忍不住猜測他們之間是否有旖旎發生。
    瓊玉他自是不在輪回，百無牽掛，所以用不著像我一般汲汲營營，用不著像我顧慮世人的眼光。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喜歡翻來覆去，向來耐力有限。”
    瓊玉施施然離去，我肺氣得都要炸了卻也無法。
    剛剛好不容易提起來的一點勇氣又被他幾句輕輕的話給打壓回去，這時候我是再沒有力氣上去抓住他理論。
    我因為阿嫲而變得勇敢，卻也同樣地因為阿嫲而顧慮更甚。此助我氣漲，此讓我勁消，我該如何？我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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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這章很廢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