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還是呆在那間客棧，窗戶被關上了，外麵的光透進來。隱隱能夠聽到從樓下街上傳來的聲音。
    “醒了？”是無淚！
    “你端的是什麼？”
    從他推門進來我就聞到一股子藥味。臭烘烘的澀得要命。
    “這是給你的。你生病了。”
    他端得更近，我連忙後退。那味道太重熏得我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
    “能不喝麼，我感覺還好，沒有不舒服。”
    “諱疾忌醫不好。還是喝了吧。”
    無淚毫無商量餘地端著藥碗直接走上來。
    我指了指那冒著的煙，道：“那你先放著吧，我晚點時候再喝。太燙了。”
    “涼了豈不更苦？”
    “我不怕，到時候一口悶了就是。”
    無淚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終於把那碗藥放桌上然後自己走了過來。
    “我出來很久了，是時候回去了。你知道錦州城麼，給我指個路吧。”無淚皺眉，我又想錦州城也不是什麼大地方，估計知道的人也不多，於是我又說了句：“那知道洛陽城吧，能告訴我洛陽城怎麼走麼？”
    無淚過來扶我躺下，道：“你麵色不是很好，這幾天就在這裏好好休息吧。”
    “可是……”
    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身穿黑袍的人人敲門進來在無淚耳畔低低說了些話，無淚點點頭打發他出去。
    “乖乖把藥喝了，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晚會兒我來看你。”無淚幫我拈了拈被角就離開了。
    我聽著外麵的聲音沒了才慢慢坐起來。
    桌上的藥烏漆嗎黑，還冒著白色的煙。
    這個時候我不能隨便吃這裏的東西，藥劑更不能隨便喝。事實上，此時我已經不能確定外麵傳來的聲音到底是不是人聲。
    這座無淚城上上下下都透露著古怪，無論是掌櫃還是小二，更甚至是無淚，他們或是滿臉笑容或是麵無表情，都讓我感覺不自然，總覺得那下麵還隱藏著什麼。可是大家又有如莫測的古井森然，叫人探不到底。
    還有剛剛出現的那個身穿黑袍的男子，從頭到腳都蒙著隻露出一雙幽幽的眼。他身上的冷然氣息，怎麼遮都遮不住。
    窗口的盆景景致小巧，底座雖然不深，相信大抵能夠容納這一碗藥的。
    將藥全部倒進那盆栽裏，小二又來問我哪裏用餐。我跟著他下樓，看了一遍單子，然後才說：“今兒個我出去，就不在這用了。”
    小二哈腰：“客官好走。”
    看來目前我的人身自由並未受到限製，打定主意先出去摸摸情況再說。
    街上人來人往，都是一副笑臉。可是往日我看著的溫暖此刻卻陰冷起來。我此刻的感覺無異於走在一群微笑著的僵屍之間。他們都在笑，就隻有我心中提防。他們此刻是溫文無害，下一刻都有可能長出猙獰獠牙。
    “嗚……嗚”有女人在哭！
    我慢慢側身看向那口小巷。外麵的陽光沒能照射進去，小巷仿佛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隱蔽在陰影之中。
    在一群笑的人之中，有一個哭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