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樓下好吵，才發現樓下有好多人。
    這些……這些……都是親戚？這麼多人？我嘴角抽了抽，決定往回走，再怎麼說，我不喜歡人多，在車站裏的那種讓人惡心到嘔吐的感覺還記著呢！隻是我才一轉身，就已經被人拎起來了。
    哼，可惡的葉諾。不滿的恨到。“你傻啊，今天是三十，別給自己討不吉利。”聽了葉諾的話，我才有點理虧，任他把我丟到人群中。厭惡的感覺上來。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臉孔，忽然覺得胃裏一陣搗騰。不好，是胃酸。葉諾見我如此湊過來問我，“小清，你怎麼回事？”
    “你……也真是的，你看見我在車站時候的樣子了吧。還把我往人多的地方丟。”葉諾想了想，臉色越來越難看，又看看我這幅有氣無力的樣子，決定把我弄到一個清淨的地方。“不久來了十多個人，怎麼就會這樣？”葉諾奇怪道。“這是我小時候就有的，沒辦法。”葉諾也沒有往下問，正想把我拎起來的時候，一個女孩子噗的撲到葉諾身上。我撇撇嘴，還是決定一個人自食其力。“不是，小清，不是……”葉諾忽然叫住我，有些慌張的看著我，還不忘把粘在身上的八爪魚扯下去。“葉諾哥哥，你忘了，我是你堂妹啊！”我看葉諾暫時沒有時間了。笑了笑，一個人轉身離去。
    “你怎麼了？”忽然有人上來扶助我。我抬頭，是他，蘇銘。他微微笑著。
    “沒什麼，隻是胃不舒服罷了。”
    “吃過早飯了嗎？”
    我搖搖頭，再說，我是絕對不能靠近廚房的，一進去我就完了，你知道嗎？蘇銘見我臉色慘白，彎腰抱起我，“靠著我就好了。”我點點頭，把頭埋進他懷裏，心裏是一陣莫名的安心。真的，好安心。
    我聞到在蘇銘身上有陣淡淡的香味，好像是青草味呢！清新如他。“蘇銘，我不要進廚房。”“恩？”他似是感到疑惑，問我為什麼，我就把和葉諾打賭的事情告訴他，他差點笑得沒把我丟下去。我在桌子前坐下，蘇銘到裏麵給我倒水。
    “謝謝你。”我喝了一口水向他說道。“蘇軼他們在裏麵？”他點點頭，“恩，姐姐，小軼還有伯母都在裏麵。”“你們真準備在這裏過年？”
    蘇銘點點頭，又是那種溫和的如清風似的微笑，“對啊，姐姐一直留我們，走都走不掉。本來想走的，但是我有想想，和小清一起守歲，很劃算。”我瞬間可以想到蘇銘和姐姐談判的內容，主題隻有一個，拐賣妹妹，就是這樣。這樣的話，我豈不是……啊～～～討厭討厭。可是，蘇銘又怎麼會想到和我一起守歲啊……
    “恩，是和小清一個人。”蘇銘又補充道。
    我剛喝下去的水瞬間噎在喉嚨裏有種想要逆流的感覺。看我臉漲的通紅，蘇銘才笑出聲，“傻丫頭啊，別噎著。”我狠狠瞪他一眼。
    “因為你姐姐告訴我你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在人群中擠著，不然的話，胃會惡心的。”
    “恩。”我點點頭。姐姐到底在想什麼，幹嘛把這些告訴外人？
    “好點沒有？”
    我點點頭，回過頭看著玻璃門外的人們，忽然覺得一陣虛無感。
    “呐，蘇銘，你說，今天會不會下雪啊。”
    “恩，不知道。”蘇銘聳聳肩，接著又是用手拖著下巴的姿勢看著我。又是被看的渾身不舒服。我總覺得蘇銘看著我的時候眼睛好像藏著什麼東西。黑色如鑽般明亮的眼睛裏藏著什麼東西，好像要把自己吸進去一樣。不僅皺皺眉，躲開蘇銘的目光。“誒，蘇銘，聽蘇軼說你在G市的時候有女朋友了呢！”
    “分了。”他說的很幹脆，好笑的望著我不解的樣子，“你條件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分？”
    “因為我不喜歡她。”
    我嘴角抽了抽，又喝了口水，卻聽蘇銘湊到我耳邊來輕輕的說：“你是不是喜歡我，所以才問的啊？”
    “咳……”一下子被嗆去了，蘇銘這說的是什麼話，果然和這人交好不是件好事。恩，決定了，和蘇銘明天就絕交。“恩，那個，我，後天就回去了。”蘇銘突然說道。
    我一下子僵在那裏，他要回去了？恩，本來就是啊。他本來就要回去的。心裏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空蕩蕩的。忽然覺得鼻子一酸，好想哭啊。蘇銘勾勾我的鼻子，“是不是舍不得我，看來小清還是喜歡我的啊。”他得意的笑。可是，我沒有喜歡他吧！我是這麼想的。
    “你以後回來嗎？”
    “恩，會啊。”那個人笑著，特別好看。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至於被纏住的葉諾，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兩個人，他心裏好嫉妒，可是，他實在脫不開身。小清知道嗎？那個男人對於她而言是個不同的存在。
    他眼底一片失落，從沒見過小清這般羞澀的樣子吧。
    ————
    早晨的意外就這樣草草結束。
    我一個人窩在房間裏不敢出去，反正姐姐她們也不會怪我。咚咚咚……咚咚……來的人是蘇軼。
    “小清，我怕你一個人無聊，所以來陪陪你。”“謝謝。”
    我拉著她在床上坐下。她忽然對我道：“小清，我哥哥和你單獨守歲嗎？”“恩。”我點點頭，但有種想要殺人的感覺，以蘇軼的想象力，一定會漂洋過海想到美洲大陸上去的。“呐，我覺得啊，小清，哥哥喜歡你的。”呐呐呐……開始了……“那小清喜歡哥哥嗎？哥哥在G市的時候，總是會問你的情況，回來後又總是看著你，我就想啊哥哥肯定喜歡你，現在哥哥又要求姐姐請你和他一守歲……”那時蘇軼喋喋不休了很多，聽得我頭都暈了。但是，她總是會說，蘇銘喜歡我。
    “呐，哥哥明天就是22歲了，你就是15歲，其實我覺得年齡不是大問題，對吧……”
    我一直沉默著，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因為那一句蘇銘喜歡自己？
    “後來，哥哥當著姐姐的麵承認了，哥哥喜歡你。當時隻有姐姐和我和哥哥在……”
    我腦袋一醒，剛才她說什麼？
    過了很久，蘇軼才抬起頭來，向我眨眨眼，“那個，小清，我想知道，小清喜不喜歡哥哥……”
    “我怎麼可能……”本來想說的話忽然猶豫了，最後還決定說一句——我不知道。
    “呐，小清，哥哥馬上就要畢業了，到時候他會留在G市工作，恩，那時候小清你……”我聳聳肩，“我從來沒有想過。蘇軼。我隻想平淡的活。”蘇軼看看我咬著自己的嘴唇，沉默了。
    看來今天不會下雪了。陽光從窗戶射進來，房間裏的每一樣東西都發著光。
    心裏微微有些失落，還以為闖進生命裏的人不會再走，沒有想過……真的沒有想過……他們還會走。對於蘇銘，我是不懂得。
    對於什麼喜不喜歡，我也是不懂的，不懂那是如何的感覺。“蘇軼，我不懂的，你知道的。”
    “恩。”蘇軼點點頭，“可是啊，那個，小清，你真的要好好想想我哥……”
    蘇銘……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心裏莫名的落下一陣煩躁。
    ……
    站在門外的人本來是想要敲門的，聽見兩個人的對話，才放下手，沉默的站在門口，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他隻是覺得心裏很痛。
    毛茸茸的睫毛上落下一片失意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