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翰文山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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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聞薊犯難了,誰都知道鳳凰武功極高,僅僅隻有鳳凰兩人就已經難以對付,再加上個百裏縉彥,事情就變得很是棘手了。再說,百裏縉彥在江湖的名聲是相當好的,今日又是自己請他來幫忙。現在若真要與鳳凰動手,那不就是不給百裏縉彥麵子,並且此事自己也確實理虧,於情於理也過意不去,竟然他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何不就買他個麵子,也好平息這場風波。
和氣的笑笑:"本也無什麼大事,不過鳳凰突然前來我翰文山莊,老夫警惕些也沒什麼不妥吧。縉彥也是知道的,鳳凰的名聲、、、、、、嗬嗬,不過竟然有縉彥出麵澄清,那也定是誤會了。"側身又對著祈鳳祈凰道:"鳳凰怕也不是無氣度之人吧,先前之事還請不要見怪才是。"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些中毒的徒兒,心下萬分著急,"我徒兒這毒?”
這聞薊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呢,說變就變,祈鳳心裏咕嚕著,表麵卻也客氣道:"哪裏,聞莊主不計較就好,其實說起來,這的卻是個誤會。"伸手拿出一個小白瓷瓶子,"這是解藥,把它溶於水中,在裏麵泡上三個時辰就會沒事了。”
聞薊拱手笑道:"多謝了。”
祈鳳不答,揚起個邪邪的笑,懶洋洋的側身靠在旁邊的一棵樹上,繞起鬢角的長發,不緊不慢道:"聞莊主先不要道謝才好,鳳凰今日確實是有事前來,隻不過令夫人三番四次多加阻撓,也不知道令夫人到底有何用意啊。”
聞薊不悅的皺起眉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緊張地握住聞薊的手,莫雪璐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說,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挽回了,看來今日鳳凰是一定會道出真相的,天要如此對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如此辛苦了這麼多年,到最後,仍是逃不過啊。
祈鳳抿嘴一笑,招招手,"惠蘭,你過來。”
聞薊順著祈鳳的視線望去,看見一個身著羅裙的青衣女子,嬌小羞澀,乖巧可人。剛才精力全在鳳凰身上,並沒有特別注意過她,如今細看,卻為之一怔。這,這容貌,像,怎麼會這麼像。
"聞莊主,不知你可還記得十六年前的韓素雅?”
祈鳳的話音剛落,聞薊突然猛地一顫,連聲音也變得高昂起來,"素雅?你,你們怎麼會知道她的?”
"哦,原來聞莊主還記得她啊,真是出乎意料啊。"祈鳳揚眉,扯上個諷刺的笑容。
聞薊的手有些冰冷,不住的顫抖著,莫雪璐死死的握緊他,生怕丟了似的,聞薊對她笑笑,示意她不要擔心。歎口氣,聲線也平和了些,"她,過得好麼?”
"好?不知道,陰曹地府的事誰又知道呢。”
"陰曹地府?什麼陰曹地府?你在說什麼?”
祈鳳看著聞薊驚訝憤怒的表情,心下十分滿意,話語中又不免多了幾分挖苦,"看來聞莊主還不知道呢,她死了,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說來還真是可憐呢,屍骨無存,丟棄荒野,連剛出生的孩子也不放過,好狠的心呢!”
"什麼?怎麼可能?孩子?什麼孩子?"聲音都瑟瑟發顫,似乎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吐出來這幾個字,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惠蘭,難道?難道她?不,不會的,不會的。
"哎,當年韓素雅被你拋棄之時便已懷上了你的骨肉,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便被你趕走,還殺他滅口,怕她壞了你翰文山莊的名聲,我可有說錯啊?聞莊主?”
眾人一聽,都吃了一驚,議論聲不絕於耳。惠蘭低著頭,緊咬住下嘴唇,肩臂不住的顫抖,百裏縉彥更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怎會,怎麼會這樣,祈鳳倒是沒什麼表情,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跟他毫無關係,似夢幻一般。世間情愛,又有誰能說得清呢?糾糾結結,纏纏綿綿到頭來不過浮生夢一場,傷人,傷心。
"殺她?我幾時派過人殺她?我又怎麼會殺她?簡直胡言亂語!"聞薊怒不可此,聲線卻低的可以,全身都不住的發抖,七尺男兒,居然有些站不穩。死?怎麼會死?真的死了?
"哼!何止是殺,根本就是禽獸不如,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放過,還是繈褓中的嬰兒便把她棄之青樓煙花之地,害她小小年齡受盡人世淒涼。你卻在這裏過得逍遙自在,好你個人麵獸心,豬狗不如的東西!”
"胡扯,胡扯!我當年的確是叫她走,可我明明給了她大量的銀子,好讓她重新生活的啊。我聞薊雖不是什麼聖人賢士,但也絕非什麼小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我又怎麼會去做呢?簡直一派胡言!”
"哦?不是聞莊主做的?"細長的丹鳳眼眯了起來,回眸看向莫雪璐,"那聞夫人應該知道事情的經過的吧,聞夫人你來說說,可好?”
莫雪璐聞言,麵如土色,望著祈鳳的眼神像是要射出火來,恨不得就這樣活活把她燒死,"我不知道你在瞎說些什麼,這些胡話可不要亂說,我們翰文山莊雖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但也決不會任人欺負在頭上的。”
"哦?那聞夫人的意思是,你並不知情了?”
"那是自然。”
祈鳳癟癟嘴,不再理會莫雪璐,拉過惠蘭,直對著聞薊,"聞莊主,你可仔細看好了,可別說你認不出她。”
"她?她是?”
"對,她就是當年那個小嬰兒,你和韓素雅的女兒!”
"胡謅!"莫雪璐心慌意亂,急促的拉過聞薊的手,"薊郎,你別信她,我承認她是有些許的像素雅,可天下相似之人多的是了。這鳳凰不知有什麼用意,特來此搬出這些成年舊事,也不知是不是想要對山莊不利,薊郎,你可千萬別輕信了他們啊。”
祈鳳瞥了她一眼,哼,看來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抬手從惠蘭脖子上取下那塊翡翠玉佩,在手中晃了晃,幽綠的色澤,上麵那個聞字深邃有力,很是突出。"聞莊主,你可別說你連你們家的傳家玉佩也認不出了吧?”
那塊玉地質通透,閃著靈氣,如此好玉,看一眼就會讓人過目難忘,聞薊又怎會認不出。那的確是聞家的傳家之物,當年與素雅定情時以定情信物送之於她,說好,玉不離身,玉離人離,如今,玉還是那塊玉,隻是那人呢?聞薊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大霧,身子一頓,險些站不穩。果真是死了麼?果真是?
莫雪璐見聞薊險些摔倒,趕緊去扶他,卻被聞薊硬生生的避開了,莫雪璐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剛被風吹幹的臉上又劃過一道清淚。
聞薊何其聰明,當初送走素雅這件事是全權交給莫雪璐的,如今,已到了這種地步,到底誰是凶手又怎會猜不出呢?聞薊覺得難受,無法傾訴的難受,左右都是自己最珍貴的女人,為什麼結果會變成這樣呢?
莫雪璐的手僵在空中,苦笑了一下,辛辛苦苦如此堅持,到頭來不過一場空,嗬~~~又有什麼好爭的了呢?難道真是一開始就錯了麼?我錯了麼?可是,可是我的苦又有誰能理解?我又有誰來同情?莫雪璐驀然安靜了,事到如今又有什麼好再隱瞞的呢。費盡心思,不過落花如流花,不是自己的或許真的永遠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吧。
"是,她是我殺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抬頭,望著聞薊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