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今天是雲雀出院的日子，獄寺一個人跑到醫院去接他。
    “你暫時住在我那裏。”獄寺把雲雀拉上車，還細心地幫他拉好安全帶。
    “這十年間我一直和你住在一起？”雲雀有些好奇。這個男子將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甚至連自己生活中一些習慣都包容了。除了龐大的時間網可以讓他那麼深入的了解自己之外，沒有其他的方法了。但是記憶中他和獄寺是水火不容吧？見麵說上一兩句就會開打的兩個人可以心平氣和的住在一起十年？真教人不敢相信。
    獄寺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點頭。
    在路上買了些生活用品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
    環視四周，的確有熟悉地感覺，隻是腦海裏沒有一點影響的存在。雲雀坐在沙發上麵，隨手抄起一個相框，相片裏麵笑頰粲然的男子刺傷了他的眼。
    他對自己產生了陌生的感覺，那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自己。
    “啊…以前的照片暫時收起來吧，醫生說，你慢慢會想起來的。”獄寺不著痕跡的把剩下的相框都收在了紙箱子裏麵扔進了儲藏室。
    雲雀也沒有多問什麼，在房間裏麵走了一圈，回頭問道：“一間臥室？”
    “啊，因為…怎麼說呢？我睡書房，你睡臥室。”
    “這是雙人床吧？”雲雀瞄了一眼，床上用品除了被子都是兩套。剛才也有看見洗手間的東西都是兩套，而且一看都不是新的東西。這很明顯自己在這裏住了很久，也許就是十年。
    獄寺把自己的枕頭抱出來，重新整理好床鋪，說：“一個睡雙人床不好嗎？”
    “沒有，但是…。獄寺…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雲雀拉住獄寺的手腕，後者如同觸了電般跳開，白皙英俊的臉微微漲紅，他說，我出去買煙。
    漫無目的的房間裏麵走動著，雲雀希望可以想起過往。
    在臥房，雲雀看見了一個電子鎖的櫃子。密碼是很簡單的四位數字，他自認為自己不會那麼無聊的用生日或者什麼亂七八糟的紀念日來做他的密碼。站在櫃子前麵想了許久，他腦子裏麵蹦躂出來四個數字“0909”。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曾經查看獄寺的檔案它上麵的寫的生日就是這個。
    密碼在情理之中的正確了，櫃子裏麵放的是一些關於彭格列的機密文件以及一些雜亂無章的草稿。雲雀翻了翻竟然翻出來了幾份保險，受益人的名字無非都是“獄寺隼人”。
    那種心情是難以言表的、
    收拾好東西，雲雀坐在床邊問自己，獄寺隼人和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大病初愈的雲雀聞著房間裏麵那莫名教人安心的氣息沉沉的睡去。
    “我回來了。恭彌…？”獄寺回到家隻聽得見靜得嚇死人的客廳裏麵時鍾走動的聲音，慌慌張張的換好鞋子衝進臥室才發現雲雀早已倒在床上睡著。他發出輕微的呼吸聲，胸口一起一伏，一小節繃帶從半開的襯衫中露出來。獄寺走過去拍拍他的臉：“洗了澡再睡吧。”
    “唔。”雲雀孩子氣的打掉獄寺的手，翻身轉向另一邊。
    “好吧，你要是那種不嫌髒的人的話，我很OK啊…但是…”獄寺挽起袖子開始扒雲雀的衣服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雲雀發現自己穿著睡衣安安穩穩的睡在床上。明明一直都是淺睡的自己竟然可以被別人扒了衣服還一覺睡到大天亮？
    被身體習慣的帶去洗漱、吃飯的時候，自己完全無所適從的就被帶入了十年後的這個世界。有一種彷徨，一種迷惘。
    “你起床了？”獄寺剛從天台曬了衣服回來的樣子，手裏的框子還滴著水，“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不用了我一個人也可以的。”雲雀知道如果自己沒有失去十年間的記憶的話，肯定不會這樣和獄寺說話，但是現在自己隻認為他們是合租人或者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獄寺僅僅愣了半秒，馬上回答說：“也行。我先回基地了。”說完放下框子，抓起外套和車鑰匙離開了。
    聽著門上掛著的風鈴清脆的聲響，雲雀失了神，他竟會和獄寺心平氣和的聊天了。難道他們不應該是大吵大鬧，然後你扔炸彈我舞拐子，最後打得雞飛狗跳才樂的清閑嗎？怎麼會相處的如此和諧？如此沒有違和感？
    他回想起來世川了平告訴他這十年間發生了什麼事，都可以抹掉了獄寺和自己的關係，沒有人知道的感覺，卻覺得人人都知道什麼。
    朋友？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畢竟兩個人在這間公寓都住了那麼長時間了。朋友關係再好也不可能處得來。好兄弟？倒是有可能，不過和一個人在一起那麼久完全不是自己的風格。難道是再深一層的關係？
    ------------戀人？
    即使這樣說得通了，自己不敢去相信……
    “咳。”雲雀清清嗓子，不想再想下去。這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範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