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逐流年 雲也淡 第十三章 你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孩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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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Zero
【1】
他從十歲開始就再也看不見那些迷人的風景。
以及。
那個被他稱為哥哥的人。
【2】
尋著水聲她打開了臥室的門。
“獄寺?你還沒有睡?”看著他走過來,雲雀甚是驚訝。此刻已經是深夜了。獄寺緩慢的前行著,睜著蒼青色的眼眸茫然的看著遠方,他伸出右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抓住了另一個人的左手,一股暖意在掌心蔓延開來,順著掌心的紋路進入冰冷的血管,然後在心髒周圍環繞,駐足於心田,成為心中的一抹溫暖。獄寺把臉貼了過去:“恭彌。歡迎回來。”雲雀橫腰抱起他,向臥室走去。隻有這個時候,腰部才不會成為敏感部位。雲雀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幫他蓋好被子,說:“小孩子這個時候該睡覺了。”“可是,我已經不小了。”獄寺抗議道。雲雀在獄寺的額頭上印上一吻,說:“好。那也應該睡覺了。晚安。”“晚安。”獄寺閉上了雙眼,安睡。
雲雀淺淺的笑。
水槽裏的斑斑血跡並沒有被剛才的水流衝洗幹淨。
PartOne
他依稀還記得小時候,雲雀常常帶著自己去看夕陽。那個時候他還看得見,很清楚。那個時候他還叫他哥哥,很響亮。
那個時候,夕陽真的很美,已經美到一種淒涼壯美的地步了。
他喜歡坐在雲雀的大腿上看夕陽。拉著雲雀充滿溫暖的手,一直看到夕陽沉沉的進入地平線,自己像一隻貓一樣蜷縮在雲雀懷裏睡著。雖然雲雀對別人冷冰冰的,但是他一直都很寵愛獄寺。
他依稀還記得,那個時候,雲雀喜歡聽他彈奏《卡農》。現在他把那首曲子背得滾瓜爛熟,不,應該是融入了靈魂裏。他喜歡看雲雀聽這首曲子的時候,嘴角的微笑。他會覺得自己終於為哥哥做了些什麼。
那個時候,他真的很開心。
但是,現在他已經記不清楚雲雀長什麼樣子了。隻有極不清晰的圖像在腦海裏浮現著,現在雲卻很少有時間陪他看夕陽了,他隻有一個人和他的一樣孤獨的影子在夕陽下發呆。有時,雲雀還是會趕回來陪他看夕陽,他們之間很少有對話,他告訴雲雀,他喜歡安靜的看夕陽。但是,他們還是會聊天。雲雀會拉著他的手,安靜的在一旁聽著獄寺的話,無論是什麼內容,雲雀會都聽得很認真,就算是今天聽見有幾架飛機劃過天空,哪個電台有換DJ了。鄰居家的貓又走掉了,居委大媽又來推銷她們的什麼什麼東西……就是這樣瑣碎的小事也沒有關係。雲雀都會很認真地聽。
今天也不例外。
“看病的換成可一個女的。”
“是麼?”
“她說她叫庫洛姆。”
“骸呢?”
“庫洛姆說他出差了,參加醫學研討會。”
“恩。”
“對了,今天的餃子很好吃。”
“那就好。”
“明天想吃牛排。”
“好。”
“不要蔥。”
“好。”
“八分熟。”
“好。”
“要黑胡椒味的。”
“好。”
“謝謝恭彌。”
“乖……”
雲雀摸摸獄寺的頭發,望著亮麗飽滿的夕陽,無語。
突然,獄寺舉起他的手指摸著雲雀的臉龐,他的五官很挺拔。這時獄寺失明以來第一次感受雲雀的五官。他默默地用食指劃過他的額、眉、眼眶、鼻梁、鼻尖、嘴唇、嘴角、臉頰……一直到下巴。獄寺收回自己的手,問:“哥哥,很好看吧?”聽見了這個陌生又百般熟悉的稱謂,雲雀愣了愣,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說:“你比我好看。”“真的嗎?我已經忘了我長得什麼樣子了。”獄寺不相信的眨眨眼睛。【對啊,你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孩子。】“我認識一個全世界最漂亮的孩子。”雲雀看著獄寺認真的說,“他有蒼青色的眼眸,銀白色的頭發……是不是很漂亮?”獄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靠在雲雀肩膀上,睡著了。
【我親愛的隼人。無論何時何地,你都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孩子。我永遠最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