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後。
    肖銘接到文清寄來的文件的時候剛好也接到他的電話。
    “阿宇的母親去世了，是壽終正寢，我把他的母親葬在了他父親的身邊。他們一家，應該能夠團聚了吧。”
    “文先生，你寄來這份文件，是什麼意思？”
    “阿宇的父母已經走了，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麼可以牽掛的了。我不再需要那些了。”
    “可是文家也不該被交給我……”
    “聽著，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幾乎沒有和什麼人接觸過，小時候也隻是打架的時候才會和別人接觸的時間長一點，除了我的阿宇和我的爺爺。我沒有別人可以交待了。”
    “這……”
    “別拒絕我，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你不會……也想要去自殺吧？”
    “我沒有想過。因為即使自殺也不可能死得掉。”文清輕笑了一下，“我該走了，我已經替自己找好了安身之所，以後就不能再見了。”
    “嗯……”
    “對了，還是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啊？”
    “文雅那個案子，其實沒有什麼肇事車。是前一天的他自己，在感覺到自己撞了人之後下車檢查，然後被第二天開車而來的自己撞到的。所以究竟他是什麼時候去世的，我也不知道。第一天的他怎麼會被撞到，這是個謎，也許是時空錯亂了吧。”
    “這聽起來像個神話。”
    “但我知道你信了。”
    “玩笑？”
    “也許吧。”
    “這樣嗎……”
    “還有一件事，其實，黃有婷是不該……死的。當初，文雅想要殺我，於是要她的女友去卸我刹車上的螺絲釘，她之所會這樣做，是因為，黃有婷對他講過一個因刹車壞了，而發生的車禍，他……唉……罷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好，那些死了的人，我可以看得到他們經曆過什麼，也可以要他們去做一些事，開門之類的小事，也可以要他們監視任何一個，我想要看著的人。不過我沒有選擇看著阿宇，所以……所以才會造成黃有婷的死亡，其實，我隻是想嚇唬一下她，可沒想到，反而嚇到了阿宇。嗬，我說這些，你也不會理解的吧。”
    “我是聽不懂，可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也是在心理煎熬中活下來的，你早就已經有了你的懲罰。”
    “不，懲罰還沒有夠，我不知道還有多殺年。”
    “人生還很長，你該重新開始了，雖然……我對你承認是你……這件事，覺得……但是，我不想再做什麼了。趙宇他……在天上。也是他改變了我的想法，他……代替了你……”
    “我知道。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我才要學著承受更多。他……在天上。”
    “我相信你。我知道你已經不是二十年前那個文清了。”
    “謝謝。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該跟你道別了。”
    “嗯。再見。願你快樂。”
    “謝謝，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