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  【回廊】你是我形同陌路的愛人。文:克莉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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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我去看梁寧時,天空下著微微地細雨。盛夏十分的天氣卻異常的冰冷,空氣中仿佛凝結了許多的碎冰,隨著風的擺動抽在臉上生疼。我抱著一把他最喜歡的藍色繡球花,從山下向山頂徒步走去。
    台階被修的十分整齊,山林中傳來一些不知名的鳥兒的叫聲。
    遠遠地我仿佛聽見山頂的大雨,就像數萬個亡靈在同時悲泣。換了一隻手撐傘,走了很久很久,終於走到山頂。
    當我站在梁寧的麵前時,那張我隻見過三次的臉毫無保留地展現在我麵前。就像我想象的那樣,他幹淨、溫柔。我把花放在梁寧的麵前,然後跪坐在他麵前,笑了笑說“我來看你了,還不晚吧?”然後從包裏拿出準備好的香火,用打火機點燃,插在他麵前。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梁寧。
    02。
    我跟梁寧相識是在一個小說討論貼吧裏,當時我發了一個帖子說某個作家的書。第一個回帖的就是梁寧。我還記得他的ID頭像是某個動漫裏的男配角,但是是什麼動漫我忘記了。梁寧回的貼子是說“啊?你喜歡那個作家?他好爛的!寫的是什麼玩意啊?能看嗎?你真沒眼光”
    看到他回帖的時候我就怒了,於是回複說“哎呀,奔跑在冬日裏的傻叉,你能不能收斂一下你那小市民的口吻呢?不喜歡你幹嘛還要進來看貼呢?標題我寫的很清楚,相信你長眼睛了吧。”
    我去廚房倒了一杯咖啡後,他又回帖了“LZ看看清楚,別把我的ID弄錯了。是“奔跑在冬日的雪花”不是“奔跑在冬日裏的傻叉!”
    我笑了出來,差點把咖啡噴在顯示器上。
    咳嗽了幾聲後,我又看見有新的回帖了,是我在貼吧裏認識的一個好朋友,昵稱是小末。她回帖說“奔跑在冬日裏的傻叉,如果不喜歡這個作家你可以點擊屏幕右上方的紅色小叉,自動退出。請不要在這裏亂叫喚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幾個人回帖了,大多數都是在噴這個“奔跑在冬日裏的傻叉”的。有的人說“你的ID真是符合你的性格,奔跑在冬日裏的傻叉。”、“我相信你的智商就和你的ID一樣”、“親愛的別進來丟人了,你看你都招來了這麼多人噴你。你何德何能啊?”
    但是那個奔跑在冬日裏的傻叉也不是好惹的主,他當時也立刻回帖了。於是那一個晚秋蕭瑟的下午,我們就在這個帖子上,十幾個人噴他一個。
    現在想想,當時大家認識還真是一個奇妙的過程。
    後來我們幾個不知道怎麼樣的就成為了朋友,互相加了QQ和MSN,也一起常常在貼吧裏討論文章。當我加上冬日裏的傻叉時,他第一句話就是“你是死亡鳶尾吧?小丫頭嘴巴挺厲害的啊”
    我笑了笑,故意裝作驚訝地發過去一行字“哦,你是冬日裏的傻叉?”果然,過了一會兒他發過來一個盛怒的表情連帶咆哮說“你才是冬日裏的傻叉!我是奔跑在冬日裏的雪花!!!!!!!!!”
    但是他跟我說完這句話後,我就沒有再理他了。
    第二次聯絡才是真正熟悉的開始,當時我在貼吧裏發了一篇名叫《秋風中飄零的愛情》的小說,結尾就像這篇小說的名字一樣悲慘。
    第一個回帖的是梁寧,他給我了一段很長很長的評論,現在我隻能記住其中的幾句了。但是有一段在我印象裏十分深刻:
    結局真悲慘,這篇小說以喜劇溫馨的開頭預言了結尾的悲傷。為什麼男主會死啊?就是因為女主沒有去見他麼?還有啊,最後那個女主站在男主的墓碑前落淚的場景,真的把我弄得十分傷感,鳶尾,你為什麼要寫這麼悲傷的一個故事呢?
    最後,女主說的一句話真的渲染了整個悲傷的氣氛,她說“最難過的是愛你的人不在你的身邊,最悲傷的是,曾經用雙臂摟著你的人,已經遠在天邊”
    我看完他的評論後就上線問他“這個故事很悲傷麼?”梁寧回複的非常快“是啊,我差點哭了。”
    “你真的覺得特別悲傷?我就是寫來玩玩的……”我敲上這一行字發過去。
    他沉默了一分鍾後,發過來一句“我恨你啊,一個編出來玩玩的故事把我弄得這麼傷感惆悵!”我問“故事不就是編來玩玩的?”他說“當然不是啊,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那故事是什麼?”
    “呃…我也解釋不清楚,但是我覺得吧。一個能夠打動人心的故事,寫它的作者一定有很深的戀愛情結”
    “戀愛情結?”
    “不是那個戀愛情結啦。是…嗯…對某種事物很深的依戀”
    “可我沒有很深的依戀,也能寫出打動人心的故事”
    “……姐姐,你放過我吧”
    03。
    我們變得很熟悉了,在放假的時候我甚至會一天都泡在網上跟梁寧對話。當初我還不叫他梁寧,他也不叫我丁綺。我說“雪花,入冬了好冷好冷啊。我都不想出門了”
    他對我說“你遲早有一天死在家裏,死了發臭了都沒人發現”
    我咬牙切齒地發過去“那你就是死在外麵,淹死在護城河裏!”
    “誒誒,你這個女人還真是狠毒啊。”
    “是啊,最毒婦人心”
    “鄙視的表情”
    “哼”
    雪花對我說,他最喜歡的作家是三島由紀夫,最喜歡的動漫是《犬夜叉》我譏笑地對他說“哊,還看《犬夜叉》啊。你早就過了十七歲生日了吧”
    然後雪花會滿不在乎地對我說“你管的著嗎你?”
    我會恨恨地想“誰要管你啊,你跪在我腳下求我管我也不管!”
    雪花總是在我寫完文章後第一個評論。有一次他對我說“鳶尾,你就像一個水母”我問“為什麼是水母?”雪花很耐心的說“因為,水母很漂亮。但是你不能靠近,因為它身上有毒也有電。隻能遠遠的欣賞,也不能走進它的心裏,更不能知道它在想什麼。因為水母沒有大腦”
    我在屏幕前咬牙切齒“其實你就是想說我沒大腦吧?拐彎抹角的說什麼水母啊!”雪花連忙解釋說“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說,你就像水母一樣神秘、美麗。不是說你沒大腦,如果你非要這麼認為的話,我也沒辦法”
    我發了一個“--”然後又說“你怎麼認為我美麗?萬一你發現我是一個已婚婦女孩子都五六歲了,但卻冒充青蔥少女怎麼辦?”雪花笑了兩聲說“那就算你偽裝的好,我沒大腦”
    我說“這句話還真是押韻啊”
    這次換雪花咬牙切齒“你這個人啊,都不能煽情一次麼?我跟你說的好好的水母,你就扯到沒大腦的問題上。那下次我要是說‘鳶尾我要自殺了’你會不會來一句‘記得死的好看點啊’?”
    我認真地想了想,發過去說“是啊,你真了解我”
    “我恨你”
    然後我們又說了好多自己會怎樣死的話,雪花說“我不喜歡病死,那樣太悲哀了。如果死,會轟轟烈烈的吧”我說“現在可不打仗。是和平年代”
    雪花發過來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腦筋啊?”我甚至覺得他在那邊翻了一個白眼,“嗯…我會跳樓?或者出車禍?或者…跟歹徒拚命?”我想,你還真是會給自己找壯烈的死法啊。然後雪花問我“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
    “會啊,能讓我吐槽刻薄的人死了。我當然難過”我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會難過多長時間?”
    “呃…起碼會一年左右吧,嗯”
    “才一年左右啊…”他失落了?
    “喂,你還真打算去死啊?”
    其實雪花是一個十分單純善良但是嘴巴又毒的人,我們在對方難過的時候不會說什麼溫暖安慰的話,而是惡言相向。
    有一次我十分難過,上網對雪花說“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啊”他直接給我來了一句“跟你大爺我聊天心情還敢不好啊?你過來,我給你壓”
    “壓你妹啊!滾”
    還有在我發燒家裏沒人時,我對雪花說“我現在好難受啊,發燒三十八度多啊。怎麼辦,我死了都沒人知道啊。”雪花說“三十八度多?那你還不去吃藥真想燒成三八啊?那樣我就不跟你說話了。吃藥去啊,你傻叉啊”
    有一次雪花對我說“我剛從外麵回來,走過一條小巷子。有人尾隨我啊!”我說“你又不是女的你怕什麼?”雪花很正經地來了一句“萬一他是同性戀怎麼辦?”我當時一口把咖啡噴到鍵盤上,連忙抽出紙來擦,然後準備給他發過去說“那你就做好反攻的準備!”誰知道他先對我說“要真是那樣,我也應該是攻吧?”
    結果,我第二次地把咖啡噴到鍵盤上。
    而雪花說想跟我在一起時,我卻措不及防。
    他說“不知道怎麼了,我就是喜歡你。不是那種腦殘非主流的網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你比較像我媽媽吧。我媽媽在世的時候就像你一樣美麗神秘,性格也十分像。”我當時以為他在開玩笑,於是說“原來你有戀母情結啊”
    雪花很正經地說“不是,鳶尾。我就是喜歡你。你說怎麼辦吧。”
    我想了很久,告訴他“我不會網戀更不會異地戀。更何況我沒見過你真人也沒聽過你聲音不知道你的身世背景。”
    他當時就給我開了視頻,我點拒絕說“我家攝像頭壞了”雪花說“你看我就好了”他第二次發出視頻邀請,我小心翼翼地點開了。
    出現在屏幕前的是一個麵容幹淨帥氣的男生,笑容十分溫柔。他盯著顯示器打字“怎麼樣?我帥吧”我哼哼了兩聲“嗯,帥。一看就是那種非要被富婆包養不可的男生”
    然後我看見他笑了笑,十分溫暖。
    “那你包養我吧”
    我說“我沒錢啊,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大三學生”雪花發過來說“那我包養你”
    “滾!”
    後來,我提出來要聽雪花的聲音。其實我們本來隻要用QQ語音或者上yy就行了。但是我卻執意的要把聲音錄下來發過去。我錄的是自己曾經被雪花認為十分傷感的《秋風中飄零的愛情》而他錄的是一首席慕容的《一棵開花的樹》
    我還記得他溫柔的聲音在耳機裏融化開。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這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我已經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於是,佛把我化作一棵樹。
    長在你每天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的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進,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當你終於無終的走過。
    朋友啊,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那不是花瓣,而是我凋零的心。
    當我第一次聽到他聲音後被這種溫潤如水的感情震撼住了,那就像是一個滿懷慈悲的人對萬物的愛戀。夏日星空下微涼的晚風和閃爍的螢火。
    我聽完後,雪花對我說“怎麼樣?我聲音好聽吧?”我這次很認真地說“嗯,很好聽。你應該去做聲優或者廣播劇演員。”
    他沉默了好長時間,最後很驚訝地問“你誰啊?你是不是鳶尾啊?你把鳶尾弄哪兒去啦?鳶尾怎麼可能誇我呢?你到底是誰”
    我笑了。
    04。
    和雪花交往似乎異常順利,我們之間多了的是情人間的互相溫暖和問候。但是我曾對他說過“這真讓我不適應。”然後雪花的聲音就在我耳旁柔柔的融化“傻啊,有什麼不適應的。”
    我執著地說“變了的不隻是我們的關係。而是一種性質。”雪花不解的問是什麼性質,我想了很久,然後一聲不吭的下線了。
    最後給他發了一封關於我們之間性質的郵件。
    我說,現在我們已經不是那種可以互相刻薄吐槽的朋友了,我們是戀人。可是這更加奇怪不是麼?你看,我在這個城市,你在那個城市。離的十萬八千裏,網戀這種玩意真的不適合我。這種關係異常不穩定,你見過哪個網戀的戀人到最後能夠真正的走在一起。這就是一種精神上的寄托罷了。我們都不想麵對事實生活中的壓力和悲傷,而把精神寄托依偎在二點五次元的戀人身上。總有一天我們會分手的。
    給他發完郵件我就關電腦了,然後接到朋友的電話說去KTV玩。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在KTV裏見到了我前男友,他和另一個女孩摟在一起,見到我後微微一笑,沒有一絲尷尬的表情,他說“丁綺,好久不見了呢”我也笑笑,也沒有任何的尷尬或者悲傷的情緒“是啊,好好玩”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髒忽然抽痛了一下。
    在KTV裏嘈雜的環境中,我想到了雪花。總有一天,我們分手後,他也會像前男友那樣對我打招呼,會說好久不見。會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在一起。互相一點也不尷尬。
    這種感覺,要有多麼的落寞啊。
    想到這裏,我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是雪花打來的。我走出KTV,接了電話。雪花開口說“我看到郵件了”我小聲的“嗯”了一聲。等待著他的下文,可是他什麼也沒說,我們互相沉默了一會兒,我下定了決心開口“既然這樣…分手吧”然後不給雪花任何機會就掛了電話並且關機。
    回到KTV,我在某個人抒情溫暖的歌聲中想,二點五次元的愛情就是這麼不可靠。對啊,現實生活的戀人們還要麵對那麼多不定數,更何況是淩駕於二次元不滿三次元的愛情中呢?
    我跟朋友們玩到了很晚才回家,本來是不想上網的,但是臨走前朋友對我說,要發一個GV給我這個超級腐女看。我就上線等著她傳文件給我,然後我去倒了一杯牛奶,剛坐下來就聽見滴滴滴的聲音,我以為是朋友,於是沒看清楚就點開對話框,沒想到是雪花。
    他給我留了好多言。
    “你別這樣好不好?我知道你說的這種二點五次元的戀愛關係,但是你相信我啊。總有一天我會去找你的,你等著我啊。”
    “為什麼直接就說分手?我做錯什麼了嗎?小綺你告訴我啊”
    “看到留言後給我回話好麼?我沒有關機,今天晚上我會等你電話的”
    還有很多很多,我看完後有點難過。於是就給雪花打了一個電話,響了兩聲後他就接聽了,語氣很興奮“喂?小綺?”
    後來我們聊了很多很多,最後雪花對我說“下個星期我要去你們那個城市出差,等著我”這就像一個魔咒一樣,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一直束縛著我,牢牢地。
    和雪花約定的地點是一個公園,當時天氣特別的冷,我為了給他一個好的第一印象。穿了件長款開衫白毛衣,一件黑色的風衣和八公分的靴子。化了煙熏妝,新去做了發型。然後買了一杯星巴克在公園裏等他,期間我反複拿出鏡子整理自己。
    手機響了起來,我看見遠遠地有個穿灰色毛衣的男生走了過來,他拿著手機說“我到了我到了,你在哪裏呀?”
    猛地刮起一陣冷風,我打了一個寒顫。
    雪花出現在我麵前,就像視頻裏一樣,他溫柔、陽光。雪花對著我笑,他說“小綺是你吧。嗬嗬”我點頭“雪花?”
    雪花一本正經地對我說“你該叫我梁寧了”
    我們在那個公園裏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他的唇緊貼著我的唇,他的雙臂牢牢地抱著我,這種感覺應該是很甜蜜。但我卻覺得很悲涼。
    那個下午我們去了好多地方,做情侶之間應該有的約會,然後在某個地點說再見我愛你,最後梁寧送我上出租車,臨走前他對我說“你看,我真的過來找你了。”聽完他這句話後,那種異常悲哀的情緒又一次占領了我的心,是啊,他來找我了。
    可是,他又能在這裏呆多長時間呢?他終究會離開啊,我們不在一個城市。他的工作又不能調動…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不是嗎?兩個城市之間的距離不能總靠網絡來連接,總有一天我們會各奔東西忘掉彼此,然後在現實殘忍冷酷的生活中找到真正屬於彼此的另一半。
    那天晚上我想了好多好多,甚至想到了以後兩人的形同陌路。以後在網上就算遇見了也不會打招呼,他也不會對我的文章作出評論了,也不會用溫柔動聽的聲音對我說我他愛我了。
    他愛我。
    是啊…在這種二點五次元中哪裏來的愛和不愛呢?就算愛也是在這種不平靜的關係中尋找穩定性啊…這種關係就像一盤沙。走兩步就被風吹散了。
    於是我第二次對他提出分手了,電話裏梁寧十分著急他說“我不是過來見你了嗎?為什麼要分手啊,為什麼?你家在哪裏?我去找你,丁綺你什麼意思啊?”
    我聽他說完長長的對白後,“我們都明白這種關係不是嗎?這種二點五次元的愛情你何必這麼當真呢?”
    他說焦急地說“我就是當真了!你不能跟我分手,沒了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那你就去死啊”
    電話那邊是長長的沉默。這一次是梁寧先掛的電話。我趴在床上哭了了,眼淚流到衣領裏。我聽著外麵的煙花炸裂的聲音,玻璃窗反射出我的影子,快新年了啊。
    05。
    後來,我就真的再也沒見過梁寧了。兩年後偶爾有一次我在貼吧上看到梁寧的文章,驚訝地發現這是他在我們分手後的那個晚上寫的。
    他寫:
    丁綺,我真的不想跟你分手。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你既然已經提出來了。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在我們見麵後,你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們不是好好的麼?我有沒有告訴你,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啊?
    你說我們這種平行於二點五次元的愛情不會穩定,我特別的難過。你都不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就反駁了我們之間的愛情,你說我們的關係就像一盤散沙。
    可是我想,如果有可能,我不想這樣。
    我想過,我要辭職到你那個城市找你,再去找新的工作。不管以後怎麼艱難都有你在我身邊不是嗎?丁綺你怎麼能這樣啊,我覺得自己被玩弄了一樣。
    既然你說分手了,我也不會再去騷擾你。
    可是,你在電話裏讓我去死。
    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非要等到我去死你才甘心不是麼?我真的特別難過,第一次你提出分手時我的心髒都失去了跳動的規律。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有心髒病?
    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就是為了跟我說分手麼。我很明白你在想什麼,二點五次元的愛情是不確定的。你怕我們有一天會變成陌生人。還記得你那片《秋風中飄零的愛情》麼?其中有一段內容令我一場深刻“我們的關係就像在平行空間的陌生人,有一天我會走到你的麵前。你會牽住我的手,我們就在這個空間裏回旋、回旋。最終空間的支離破碎的瓦解使我們緊握的手鬆開,你從我身邊左轉、右轉,最後變成我陌路的路人甲”
    你可能也是這麼想的吧,我們會轉身變成互相陌路的路人甲。
    所以才選擇跟我分手。Ok,既然分手了我也不會去糾纏你。不知道你在看到我這篇文章會是什麼時候。不過我想,當你看到的時候,我們已經毫無關係。
    我趴在鍵盤上,淚流滿麵。
    這個文章是我在分手後兩年才看到的,我忽然有一種重新回到了那個在二點五次元中戀愛的感覺。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嗬護的愛情、支離破碎的心緒以及分手後的無奈和痛苦。
    就像我告訴梁寧的,他寫的“我們會轉身變成互相陌路的路人甲”
    文章下有很多回複,內容大部分都是“你們怎麼分手啦”的訊息,我草草的看完之後在後麵回複到“是啊,我們變成了對方的路人甲。”
    他在幹什麼呢?還會晚上不睡覺的回帖看貼麼?還會去留意關注某個寫手的文章看完後傷感麼?他還是當初那個純真幹淨溫柔的雪花麼?
    我們最終變成了互相的路人甲。
    06。
    晚上我正在看那些作家交上來審核的文章時,我收到了一封郵件。因為當時太忙了沒有時間去看,再一次打開已經是兩個星期後。我驚訝的發現這居然是梁寧的一篇小說,他來投稿到我們的雜誌,卻不知道我是雜誌的編輯。
    我認真的看了他的小說,講的是一對網戀的男女,後來衝破了重重阻礙終於幸福地在一起。我看完後摘下眼鏡,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有一行眼淚順著我的眼角流了瞎眼。
    梁寧還是沒變,他的小說最後男女主角幸福地在一起。正好與我們的結局相反。文章的字裏行間裏透露著對愛的期盼和得到幸福的向往,我給他回了封郵件,內容很簡單,是“梁寧,這兩年怎麼樣?文章很不錯,有些細節問題需要修改。你加我的MSN”
    五分鍾他回了郵件,內容讓我感覺五雷轟頂。
    “哦,對不起。我不是梁寧,他在前兩天剛剛過世。臨死前他說希望能把這篇文章投稿。”
    後來我從這個人口中了解到,梁寧是在車禍中死亡的,開車的途中心肌收縮,撞上了一輛貨車,當場死亡。
    一種悲涼的感覺從腳底蔓延到我頭頂,心髒裂開的聲音十分響亮。我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很久,我從地板上爬起來,再一次去看梁寧的文章。
    小說的最後一句話深深的刺痛我的心髒“我想,如果當初我放開了你的手。就得不到如今的幸福了,還好,在洶湧的人潮中,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你。我的手和你的手捆綁一生。”
    多年前我寫的那篇《秋風中飄零的愛情》中說“我們在這個空間裏回旋、回旋。最終空間支離破碎的瓦解使我們緊握的手鬆開,你從我身邊左轉、右轉,最後變成我陌路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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