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對了一半。三房現在還吃著別人，要是不嫌棄。三房能把吃進去的留下來。要是嫌棄，三房吃不了自己的，也能留下來。三房的房裏就缺個人，人來了就行，什麼也不用帶。”
    “人要是什麼都不帶，來不來有什麼用？”
    “人要是帶什麼都不來，帶不帶都沒什麼？”
    “那麼就是說隨便來了？”
    言如玉兩眼放光：“你終於答應了？”
    吳笑娼苦笑著搖了搖頭：“偏偏我就是這一樣不隨便。”
    看見言如玉無精打采地回來，吳功返知道這是無功而返了。在暗自佩服吳笑娼的同時，也為妹子傷感。必竟和兩個人朝夕相處，他知道吳笑娼的為人。所以當吳功祿和他一起勸說時他沒說，同時也認為沒必要說。如果吳笑娼不想到一起，根本就不用說；如果吳笑娼想和妹子在一起，說也沒用。隻是不管到不到一起，隨之而來的流言蜚語卻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
    言如玉也有同感，認為是別人的流言讓吳笑娼感到可畏，才不敢接近自己的。想想也是，吳笑娼和自己都是教師，雖然是小學，教的都是還不懂風情的孩子，應該對孩子沒什麼影響。如果有說法，就是道聽途說的大人。這樣的後果會對自己和笑娼的工作帶來不便，那麼是工作重要呢還是情感重要呢，言如玉覺得都重要，也都不重要。關鍵要看自己想要什麼。
    言如玉想的沒錯，比起言如玉的情感至上，吳笑娼確實更在乎來之不易的生活。和言如玉家不同，吳笑娼家的日子一直處在溫飽的狀態，父母都是平常不過的人，要不他也不會讓弟弟早點外出務工了。自己的失敗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趁著弟弟還想爭權奪利，之前擴大一下視野很有必要，自己就有親身體會，至於敗在看不破的情網。說明自己還沒把世情看透。
    吳笑娼教的是語文，語文在小學是很少能看出天賦的，所以吳笑娼教得很輕鬆，也很隨意。要麼照本宣科，要麼隨心所欲。小學生們基本上都說不出什麼，偶爾有兩個說出來的也都讓吳笑娼手揮目送，用吹灰之力打發了。工作上和家庭裏都沒用完的心思，是讓吳笑娼最頭痛的事，思來想去，最後不得不借助酒精了。隻有在酒後，吳笑娼才忘了所有該忘和不該忘記的一切，笑得前仰後合，而醒來後又常常哭得死去活來。
    看到這一切的吳功返知道吳笑娼快要撐不住了，聽到一切的言如玉知道自己就要得逞了。在等待想要的日子裏，還有什麼能比想象更讓人陶醉的呢？在兩個人的心馳神往裏，經曆這麼多的曲裏拐彎，除了增加兩個人的迫切希望，種下的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言如玉覺得吳笑娼確實變了，變得和自己想的不大一樣了。對於受到打擊以後的狀態，言如玉早有心裏準備，可能是因為準備得太早，一旦吳笑娼和自己的想法不謀也不太合，所以還是有點別扭。看見吳笑娼放假了還找學生家訪，言如玉知道是在躲自己，來一回就這麼走了又不甘心，她決定等吳笑娼回來時再勾引一次，不想吳笑娼回來時還帶了一個叫白狼的學生，說是在語文上還有點潛力可挖，沒工夫和自己在一起。言如玉看出吳笑娼尷尬，就不再為難他。幾天來總覺得娘家有什麼事放不下，心想自己回去調整一下也好，於是就帶著一言難盡的心情又回到了胡河鄉的家裏。
    言如玉也曾想過是不是自己有問題，她也知道對邢寡悔有點過。過就過吧，左右也不想和他過了，不過份一點，邢寡悔也不會和自己分手。那麼即然邢寡悔看出自己的意圖，為什麼還苦苦支撐呢，言如玉想了一想，才明白父親還沒退休，邢寡悔還要再利用一下自己的父親。明白這一點後，言如玉也不太在意，她也知道如果阻礙了邢寡悔這一追求，那麼邢寡悔的報複將會比自己厲害一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言如玉也不敢嚐試。隻好等著邢寡悔的高就。好在父親已經露出口風，邢寡悔很快就會調到鎮裏，那時恐怕不用自己開口，邢寡悔就會主動提出分開。
    除了關心老家，最讓邢寡悔牽掛的就是下學期能不能調入鎮裏了。看見言如玉心不守舍地回來了，邢寡悔提出回娘家看看，言如玉答應得很痛快。還沒等邢寡悔給言有理打電話，言有理就把電話打過來了，對他說教委已經任命他是二中的教導主任了，委任通知明後天就能送到，邢寡悔心內一陣狂喜。他知道二中的校長老了，教導主任也就是過渡一下。同時言有理告訴他滿腹綸也被任命為盧水鄉的初中校長，對於這個結果，邢寡悔早有心裏準備，一點也不奇怪。
    這回總算看出沒有孩子的好處來了，夫妻兩地的暫時分居都沒有太多的牽掛。邢寡悔知道到了商量言如玉調回葫蘆鎮的時候了，他想了想，又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從言如玉去也匆匆來也匆匆的匆忙裏，他感到言如玉的這次出行目的並不順利。也就是說，他還有回旋的餘地，至於用不用餘地回旋，那就看自己高不高興了。雖然現在自己正在興頭上，他還是決定等一等再說。眼下要做的事情除了慶賀，就是解決回到鎮裏以後的日常生活了。對此邢寡並不擔心，言有理的高房大屋足夠他住的，況且大舅子言必失那裏也有地方。對於能不能和睦相處邢寡悔是不擔心的，他知道娘家人也不擔心，成親以來對娘家的親熱一點也不比自己的父母差，甚至還要好一點，連娘家人都感覺出來邢寡悔比言如玉更體貼周到。至於為什麼這麼熱心，都沒有仔細去想，也不能去想。世上有很多事情，隻要看著好就好了，不能有太多的要求。
    言如玉也總算等到要和邢寡悔攤牌的時候了，看見邢寡悔紅光滿麵，心想不用到晚上就會氣得臉色發青了。世上的事好象真有安排，那邊大哥賣房，這邊邢寡悔升官，苦苦等待的吳笑娼也到了不敢麵對自己的時候。先後的順序就象早讓自己計劃好了一樣。要是吳笑娼不回避自己，簡直就是錦上添花了。言如玉洗完長發，用梳子慢慢梳理的同時，也在心裏整理著千頭萬緒的來龍去脈，覺得事情的頭緒一詞的起源大概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