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無毛說：“兩樣還是分開吧，我辦成一樣你給我一樣錢，這樣清楚。”
    何能爾也同意，在土豆上的分歧很快達成了一致，但是在尚家狗的價錢上卻很難統一。何能爾聽完皮無毛的要求也吃了一驚，他不明白皮無毛的理由。
    皮無毛說：“人的價值是沒法計算的。我弟弟到你那裏要沒有潛力，你也不會要他。至於能不能開發出來，那也是你的事。如果他在我家，可能一輩子都沒什麼價值，我們能在一起過日子，認為挺好就行了，有錢沒錢是掙多掙少的問題，影響的隻是我們的衣食住行，和我們的信仰沒關係。”
    何能爾說：“我不明白你們的也是這一點，難道信仰比利益更重要嗎？”
    皮無毛說：“至少在我們這裏現在是這樣，要不也不會對你們一直心懷不滿。所以能不能收上來土豆我也說不準，況且現在正是沒土豆的時候，難道你們那裏的土豆不好吃嗎？我聽說咱們的生長周期都差不多少，總不會收回去種吧。”
    何能爾說：“和你說了也沒關係，是連吃帶種。我們自己吃，上朋友那裏種。”
    皮無毛想了想才問：“你在南邊有反季節的朋友？”
    何能爾說：“是的，他是我的鄰居。冬天回來夏天去，我的頭一個土豆就是讓他要去了。”
    皮無毛說：“這樣吧，咱倆是頭一次合作。你先交給我一部分定錢，等把土豆收夠了拉走的時候再把剩下的給我。我弟弟的事你要同意，後天就可以領人，我把弟弟送給你，但你不能再進村子了，大家要知道是你收土豆，恐怕連我也收不上來了。要知道我把弟弟送給你，我就不能在村裏住了。這回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多錢了吧？”
    何能爾聽明白以後，藍著眼睛終於同意了，他要和皮無毛寫合同，皮無毛說不用了，你可以少給我點定錢。
    說好以後的何能爾給完定錢就回到了葫蘆鎮的賓館，時食物早已聽得目瞪口呆。皮無毛笑著對老丈人說：“千萬不能和別人說，等我有錢了不光您二老，連利人利香我都管，讓您二老省省心。”
    時食物這回是聽明白了，腳下也好象生了根。皮無毛把兩隻小羊拴在自行車的後貨架上，讓他先往回走，走不了等著也行，自己領著尚家狗又返了回來。
    皮無毛來到尚能飯家，看見尚能飯正在帳篷前曬牛糞，就直接對尚能飯說要把尚家狗領走，尚能飯馬上就答應了，兩人來到胡鬧家的時候，赫連春雪也愣了，當她聽說眼無毛要走尚家狗時，更是難以相信。胡鬧老了，證明隻能讓赫連春雪開出。剛吃完虧的赫連春雪當然不會放過報複的機會，不過當她看出皮無毛的急切以後也沒阻攔，隻是暗示了兩人心想的那點事要辦成，皮無毛當然投桃報李。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在和東方的較量中互有勝負以後，皮無毛再也不敢嚐試尋找強大敵人的破綻了。即使是外麵一走一過的敵人也不能。而內部的強大他想都沒想過。況且就算和強人合作，雙贏的利潤分到自己的頭上，也微乎其微。看來隻有從內部的弱小下手，皮無毛想好了前進的方向，碰巧遇到這天賜良機，當然要好好把握了。
    回到水皮村的皮無毛又找到了水中天，當他把來意說完以後，水中天笑了，他早已聽說了皮無毛在羊毛上一波三折，心想難怪當初不給自己放牛，看來還真是個人物。現在皮無毛找到自己頭上，水中天覺得放得太容易了皮無毛一定看不起自己，而不放又得讓皮無毛記恨，所以他說：
    “收完羊毛就收人，檔次上得真快呀。”
    皮無毛也笑了：“見笑了，事是那回事。水爺，說的不好聽呀。”
    “你說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水爺，我要不送走，尚家狗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在胡姓大家都不拿他當人看，現在我已經要過來，送是送不回去了，尚能飯讓我領走時都說出就當沒這個人。我媽剛沒了，要不送走就得村裏大家養著，您看著鬧心。何不給他一個機會呢？”
    “小子，你要說到這個份上我就和你說道說道：你要孩子我歡迎，給孩子機會我不反對，你把孩子的機會留給海外的人，我認為不行。”
    “水爺，你說。”
    “以前何方聖欺負到了咱家門口，說是為了高家姐妹，其實還是為了自己和人家打了一架。結果兩敗俱傷，咱們傷得最重，好賴不計總算守住了家門。所以直到現在，我們這一代人都對何家沒好印象。咱們是不得不打，人家是想打才打。想打是想多掙錢，把咱們打敗了還得給他錢，這才是天下的公理。你小子敢在東方的鍋裏搶飯吃，這一點我不如你。搶得辦法損了點，也是東方自己找的。誰讓他們當年到咱家來搶劫，你出頭家裏人看著也痛快，是替自家人出氣。這回你是為了錢出賣家族裏的人，這就不是家族裏的人能做的事了。當年水上漂為啥敗了？就是沒把家裏的窮人當人看。你現在的想法和水上漂有什麼區別？”
    “水爺，我還小，沒想那麼多。您要不說我這輩子都不懂，要是能上學就好了。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我要不送何能爾說不定會找到尚能飯，尚能飯也會象給我一樣不花錢就把剩下的兩個都給何能爾，還不如讓我掙點呢。”
    “好吧，我讓你掙。不過我要告訴你，掙來的這種錢要給大夥花了，要是你自己獨占，會遭報應的。”
    “水爺，我記住了。”
    過了水中天這一關，何能爾和皮無毛很快就在葫蘆鎮辦完了一切手續，皮無毛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和何能爾的錢一起落了底。有了家底的皮無毛又開始張羅土豆，然而在此之前何能爾已經放出話來，知道底細的村民沒有的沒有，抗拒的抗拒，根本就不是皮無毛所能左右的。當他正在垂頭喪氣，打算退出的時候，時利和來告訴他，水村的莫非家還有很多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