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勤與季樂長得不相像，因常在外頭跑業務的關係，皮膚曬得黝黑，身材亦較結實高大。下班後，季勤就駛車到弟弟的公司樓下，二人約好一起晚餐。
    各自點餐後，季勤凝視著對麵的季樂，道：“你好像胖了些，最近都過得很快活吧。”
    “胖了？”季樂驚恐的捏了下腰邊的肉，“不會吧。”
    “這樣就好，之前瘦得不像話。尤其是高中那陣子。”
    “高中啊……”季樂回想起那時候還曾因為初戀男友和他分手傷春悲秋了一陣子，終日食欲不振。
    “高中時你和一個叫伍鳴的男生打架了，還記得嗎？”
    “嗬嗬，當然記得了。”季樂幹笑道。在心裏捏一把冷汗，那人就是他的初戀啊，誰會忘記了。
    “還記得我有一次拿便當去你學校找你麼？”
    “哪一次？”
    “就是你和伍鳴打架之後的幾星期。”
    “有麼？不是很記得。”季樂努力回想。
    “我很記得，你知道為什麼嗎？”季勤緩緩地說，喝著桌上的熱茶，“因為我聽到了你的同學說你壞話，我一怒之下打得他們滿地找牙。我就你這麼一個弟弟，我不護著你，還有誰護著你？”
    “有這麼一回事？那他們怎麼沒告發你？”季樂吃了一驚。
    “他們自己也丟臉不是嗎？你可知道他們說些什麼？”
    “什麼？”
    “他們說我弟弟喜歡男的，糾纏著伍鳴，伍鳴不樂意所以才會打了起來。還說了許多更難聽的，我不想提。有哪一個當哥哥的聽見了會不生氣，你說是不？”
    “咦？”季樂的心跳瞬間加快了，手心緊張地冒汗。
    “我的弟弟，絕對是正常的。是嗎？”季勤的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季樂。
    季樂低頭望著小茶杯，含糊地哼了聲。桌下的手握緊拳頭，不那麼做的話，他的手肯定會顫抖著。
    季勤沒理會季樂，繼續說：“大學時，你跟一個叫賀文敬的一塊跌下樓梯。你說隻是意外，但哥哥還是擔心的。我怕你是被人欺負了，不敢出聲指證。所以稍微找專業的人調查。”
    “哥，飯菜都上了。我們吃完再談吧。”季樂忙打斷，鬆了口氣地看著侍者把菜端上。
    “不說完，我吃不下。”
    “哥。”季樂懇求地望著季勤，臉色蒼白得幾乎沒了血色。
    “你知道那調查的結果是什麼嗎？”季勤強硬地延續話題。
    “不知道。”季樂低聲道。
    “說我弟弟是個同xing戀，因為賀文敬劈腿了，二人爭執間就摔下樓梯。那是我第二次聽見自己的弟弟是同xing戀、是不正常的。”
    “哥……”
    “我跟自己說，那調查不屬實，那人也不專業，還自稱什麼一流的私家偵探。然後我一直等，等著你交女朋友。等到了現在，昨天看見你跟一個男的在超市……那個親昵，是超乎朋友關係的。”
    ——被看見了。季樂猛地一驚。
    “我跟蹤你們回到一所公寓，一直待到了天亮也沒見你出來。你們是一起住了？”
    “是。”季樂硬著頭皮道。
    “是？你竟然好意思承認了？”季勤用力拍了下桌子，周圍的顧客把視線轉過來。
    “為什麼我要不好意思？”
    “那是不正常的，你不嫌難看？”
    “哥，我很正常！你別說得我隨時會發瘋一般。”季樂激動道，別過頭，不讓眼眶的淚落下。
    季勤留意到周圍的視線，放低聲量，語氣仍是不退讓：“你根本就是瘋了，就是不正常。”
    “我很正常。”季樂不滿道，咬著下唇。
    “我還沒跟爸媽說，也管不了你這麼多。下星期你跟我回家。”
    “不要。”
    “你遲早也得跟爸媽坦白的，難道你要瞞一輩子？”
    “我、我沒打算……”
    “總之，你回去跟爸媽坦白。看他們怎麼說。”
    “你明知他們會反對，你明知爸會打死我。”
    “你也知道你是不對的，你終於承認那是不正常的了？隻要你願意和那男的分手，正常地結婚生子，我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我現在也很正常。”
    “季樂。”季勤按捺著怒火。
    “你那樣阻止我才是不正常。”
    『啪』，季勤再次拍桌，還沒張開口訓話，季樂已站起身，冷冷道：“我不想吃了，再見。”
    “下周六下午3時，我在火車站等你。”
    “我不會去的。”季樂頭也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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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樂一人站在沈禦家的陽台，樓下是五光十色的夜景。沈禦在公司加班，估計晚上10時才回到家。
    “我很正常！”迎著清爽的夜風，季樂對著外邊，扯開喉嚨大喊，“我是正常的！！”
    “你瘋了嗎？安靜，我看電視呢。”樓下傳來憤怒的聲音。
    “安靜，別吵著我寫作！”這是樓上的怒火。
    季樂低聲罵了句難聽的——不就是發泄情緒嘛，用得著這麼激動麼你們？
    “我會幸福的。”季樂對自己道，閉上雙眼，看見沈禦溫柔的微笑。
    一天不見，就開始思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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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不論這文是否有人在閱讀。此文是耽美中文網首發，表示那兒已完結。隻是某葉懶散才沒在這兒發完。有興趣的親可以去那兒看接下來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