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孤瓢獨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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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坐在窗邊,伸手推開窗戶,把窗軸撐著,趴在窗邊上支著下巴看向窗外,剛剛和蘇皓月兩個人回來的時候還是挺高興的。可是……總覺得見到盛安郡主有一種久違而又令人黯然的感覺。嗬,我在想什麼呢……
幾乎覺得自己是很認真地過著每一天……但是還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這樣就兩年了。想想當初自己離家的時候,感覺是那麼懦弱而幼稚。雖然現在也堅強不到哪裏去,不過總算沒有以前那般荒廢時日。
把臉枕在手臂上,這日子過得太好,反而覺得有些不踏實的感覺。蘇皓月對他這麼好,他未曾想過,如果有一天,蘇皓月要娶親什麼的,自己該何去何從,再一次離開這裏麼?看見盛安郡主和蘇皓月,心頭再一次湧上當初林轍和聞人馨語站在一起的感覺,所謂郎才女貌。這樣多好呢,好像唐縈也說過盛安郡主對蘇皓月有意吧?他們兩個也是門當戶對,將來要是成親了,自己肯定不能再留在這裏的,蘇皓月平日對他那樣親昵,就算蘇皓月沒有介意,他自己也不願意看著曾經與他親密的他和他人親昵,無論是以什麼身份留在蘇府都好,蘇皓月這兩年也對他夠好了,什麼救命之恩其實一早就當是還清了。如果有那麼的一天的話,自己要去哪裏呢,有哪裏可以去呢……
望向窗外的眼眸有些許黯淡,他好像,除了蘇皓月這裏,再也沒其他地方想去了,這可怎麼辦。心裏暗自揶揄自己,聞人西苑你又來了。
而正接待著盛安郡主的蘇皓月還是往日那般淡漠的樣子,盛安郡主見他不冷不熱的樣子也沒多留,走前還是多問了幾句
“剛才那位公子,不是說是你府上的下人麼?”
似是平常語氣地問著,不見其他意思。蘇皓月答道
“他曾經幫過我一個大忙,收留他做下人自然也對他好點罷了。”
盛安郡主點點頭,隨著笑著說
“我看皓月挺喜歡他的樣子麼。”
蘇皓月這時嘴角才見彎彎,盛安郡主看著他,他道
“是挺喜歡他的。”
盛安郡主再說幾句話便起身說要告辭了,這是她唯一主動來找過的男人,今日之前都覺得蘇皓月對她的態度和對其他女子還是有些許不同的,但是今天看到他竟然牽著另一位男子的手,漂亮明亮的眼眸除了溫和也沒有其他,看不出她的思緒。蘇皓月也不多感興趣,把她送出府門便回身往臥房去了。
輕聲走進臥房的院子,卻見房門開著,窗戶也開著,窗戶下麵那張白淨秀氣的臉龐不是西苑是誰?蘇皓月的眼裏一瞬間充滿了溫柔愛意,下一刻卻發現了不妥。西苑發著呆,沒看見他,眼神裏卻是他從未見過的淡淡的落寞與哀傷。這是怎麼了?他的小苑從來沒有過這樣子,他竟然想不出為何小苑會有這副模樣,眼神一淩,便抬腳走入房內,腳步聲輕輕的,那小臉的主人還是沒發現他已經在他身後了,若是有人偷襲他這可怎麼辦啊,蘇皓月不無擔心。
俯/下/身摟住他的腰,西苑一愣,轉過頭,蘇皓月順勢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西苑問
“盛安郡主走了麼?”
“嗯。”
西苑聽到回答,便又看向窗外,他雖本就是很安靜的人,但蘇皓月依然感到懷裏這人的氣息與往日不一樣,帶著種種失落,這是為什麼?
“怎麼了?”
蘇皓月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手始終不離他的腰,此刻正是貼著他的耳朵問著
西苑搖搖頭
“沒什麼啊。”
蘇皓月眉毛一挑,擰著他的鼻子把他的臉轉過來
“撒謊的不是好孩子。”
西苑抓著他的手掰下來,皺皺鼻子說
“我又不是小孩子。”
蘇皓月笑
“那就是承認撒謊了?”
西苑別過臉,道
“沒啊。”
“不願意告訴我麼?那換我不高興了。”
蘇皓月說著還真把溫柔的笑意給藏了起來,西苑見他這樣,心裏不好受的感覺越發明顯了,蘇皓月本不是真正要不高興,隻是想擺個樣子給西苑看而已,他此刻卻不知西苑心裏在難受著。
西苑呐呐開口道
“那個……”
“嗯?”
蘇皓月輕柔的語氣不經透露了他還是溫柔的愛意,西苑的心裏卻還是不好受著
“我跟著你也有兩年了呢。”
蘇皓月挺高興他說“跟著你”的。當下不再板著臉,微笑著
“是啊。”
西苑卻沒看到他臉上明顯的笑意,說著
“其實報恩什麼的……”
蘇皓月的心忽而又沉了下來
“你對我已經很好很好了,什麼恩情一早就在你決定收留我那時起就還清了,這兩年也一直受你照顧。”
西苑分明感受到身邊那人的氣息由剛剛的親密貼近到微微疏離,心裏忽然開始覺得疼痛起來,麵上卻沒有相對的表情,蘇皓月淡淡地問
“然後呢?”
“然後……”西苑這時回頭看他,蘇皓月淡淡的眼睛裏什麼也沒有的樣子,忽然覺得,方才想到他終有一日也是要離開蘇皓月的感覺現下越發真實而疼痛……
“如果你覺得這裏不再需要我的話,就告訴我,我……我會走。”
蘇皓月的眼神頓時冷了幾分,西苑見他這樣子,心裏有什麼就要決堤了。蘇皓月道
“這裏為何不再需要你,你又為何要走。”
蘇皓月心裏其實也是相當不好受的,不過他本就是麵目冷峻之人,心裏有什麼不快永遠隻有一副表情,就是冷漠。他想過很多,最終還是確定自己不能沒有西苑留在身邊,更想不到會有哪一天西苑會說要離開他。西苑見他這模樣,心裏是惶惶,但是還是繼續道
“我想你也終有一天有成親的,我……我還是覺得我留下不妥,還是離開比較妥當……”
說話當口,西苑悄悄拽住自己的衣角,蘇皓月看在眼裏,聽見他的話先是頓了頓。房內一陣令人難耐的沉默,西苑更加認定了自己的想法。蘇皓月終有一日是要成親的,不論是和誰,自己不想看見那樣的場麵,也無法想象以後蘇皓月在他麵前與另一位女子每天一起進出,恩恩愛愛,自己或許,或許要趁那天來到之前早早離開為好。
下巴被人強行抬起,西苑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強而有力的吮/吻讓他的心狠狠地漏了幾拍,隨之是一陣窒息襲來,蘇皓月早就在剛才趁他驚訝的當口把舌頭先入為主,在他嘴裏蠻橫地攪拌,時不時咬那柔軟的唇瓣,西苑感到自己快要嚐到血腥味了。最終還是蘇皓月見他快透不過氣來才放開他,不過還沒等他好好喘息一下,蘇皓月把人打橫抱起,西苑一陣驚慌,抓住他臂上的衣服,走了幾步便被扔到了床上,狠狠地……
西苑感到自己的背脊要摔斷了,蘇皓月匍匐上去,一片陰影,西苑眼裏帶著怯意看他,他以為蘇皓月要暴戾起來,豈料到,蘇皓月又是生氣又是好笑的樣子,西苑呆呆地看著他
“我真被你氣/死了。”
還以為他心裏還是喜歡林轍,所以想離開,還以為他一點也不喜歡他,才想著離開,還以為他對他隻不過是“報恩與被報恩”的關係,所以才想著離開……
原來什麼都不是,聰明而又愚蠢的他終於可以確定西苑是喜歡著他的了,而且是非常喜歡,看他提到他可能要成親那副難受的樣子,看到他說離開卻透露著悲哀的神情的他的樣子,他是又開心而又有些心疼,這個呆滯的傻孩子……
西苑愣住,被他氣死,他怎麼了嗎?他說錯話惹他不高興了麼?
“還道是為了什麼你要說那樣的話,嗬嗬。”
蘇皓月這雖然是笑了,但是西苑依然覺得他可怖,蘇皓月低下頭,從他的額頭吻起,到眉眼,到眉間,到鼻梁,到鼻尖,到嘴唇,肆意舔/吻一陣,再咬著下巴,到脖子,啃/噬著,西苑感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再抬起頭,身/下之人的臉上泛著他喜歡的紅暈,緩緩道來
“我為何一定成親?”
西苑愣愣看著他
“你是完美的人,一定有很多人都喜歡著你。”
“別人喜歡著我,不代表我也要喜歡他,如果我一定要成親的話,你又怎麼知道與我成親的一定是別人?”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蘇皓月道
“今個兒就跟你說清楚。”
西苑看著他
“我愛你。”
……
西苑胸腔的跳動經曆了他這二十二年來從未有過的劇烈,快到好像呼吸不了了,他說的不是喜歡,他說愛……明明前些日子才有人對他說這句話不久,為何感覺卻相差如此之大,蘇皓月道
“如果非得成親的話,我娶的一定是你,非你不可。一生隻你一個,非你不要。”
蘇皓月濃烈的愛意爆發出來,熱烈地傾瀉在身/下這人身上,毫不保留地……
“你……”
西苑一點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蘇皓月抓起他的手,輕輕吻著每一根手指,再道
“所以別再想著什麼我會成親你就要離開的事情了……小苑……”
“你心裏覺得不開心,可曾想過為什麼不開心?”
西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你不願意見到我成親,這是為什麼?”
西苑還是不答。
“告訴我,你也是喜歡著我的。”
蘇皓月以無比認真的眼神提問著他,西苑其實幾乎是意識不到蘇皓月問的是什麼問題,但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此刻是躺在床上,點頭的幅度是微不可見,但蘇皓月眼神在他點頭之後,就快要溫柔得滴出水來了。
再一次低下頭吻住他,吮吻柔軟的唇瓣,吸/食/軟/滑的舌頭,舔舐腔裏的牙齒,不由得,西苑把手攀在他的肩上,此時不同,蘇皓月伸手去解開他的衣服,西苑原本緊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抓住那隻強勢的手。
蘇皓月輕而易舉地就拂開了軟弱無力的手,繼續解著衣衫,不多時,西苑衣衫半敞,露出兩點粉紅的雪白胸膛。蘇皓月輕柔搓按,西苑身子就止不住一陣一陣的輕顫,把張開的眼睛又緊緊閉上……
廝磨了好一陣子,西苑總覺得會有什麼要發生心裏正當驚慌的時候,蘇皓月卻停下了動作,把打開的衣襟又拉上,西苑這才睜開眼睛看著他。
蘇皓月眼裏的溫柔,任誰都能讀懂,卻隻讓他讀到,蘇皓月不是不想繼續做下去,而是感到懷裏的人實在是怕得厲害,還是不忍嚇壞他。看來自己日後要多多好好給他“補習”了。今天這樣已經足夠了,兩人今日可是表白了對方的心意……正是初初甜蜜至極的時候,不急這一時……蘇皓月這樣對自己說,還沒有好好準備,也會讓他受傷,當然是舍不得的。從這以後,誰也不能和他搶西苑,他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輕輕擁抱著他,止住他的顫抖,溫柔地吻上臉龐,兩人的氣息纏綿在一起,分不清是你的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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