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 陰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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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高考的日子,我打算過後才問丁曉關於開采證的事。客戶公司的工作快要結束,最後幾天的工作我交給下手去做自己留在丁家吹冷氣。
這天下午高考結束,丁媽媽押著丁爸爸開車去接大功臣。我早早把門打開,聽到聲音後到門口迎接。丁曉迎麵走來,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辛苦了…”才開口就被他伸手抱住,整個身體壓著我的那種擁抱。雖然被他擋住了視線,可聽腳步聲我知道丁媽媽和丁爸爸已經走過來。急中生智,我趕忙摟住他,輕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樣說:“辛苦了辛苦了,等會兒做好吃的犒勞你。”
“丁小弟你還向秋姐撒嬌啊。”丁媽媽取笑道。
他放開手,揚了揚眉毛走向衛生間。我和丁媽媽含糊了兩句就上樓換衣服,剛才嚇出一身大汗把衣服全濕了。我不想去追究他的行為,他最近就沒正常過,反正過幾天我就要回U市了,遠離這個不正常的人。
“吃飯。”
“啊!”我飛快拉下T恤遮住肚子,“你怎麼闖進人屋裏!”
他轉了轉門鎖說:“你沒鎖門。”
“是,我的錯。”忘記這屋裏有匹色狼。“走吧。”不是說吃飯,他還擋在門口做什麼?
“丁曉!”他把門關上了。
他走過來,我站著沒動,他抱住我,我還是沒動。不想做徒勞的掙紮,那樣子實在難看。
“丁曉我們說好了的,說清楚了的,你不能這樣。”我的話語重心長,像是一個長輩的口吻。
“我不記得有說過什麼。”他說。
“那你說,你到底想要什麼?”我和他,怎麼會有結果。
“我想親你…”
“就想親我?親了我以後就不這樣了?”我問。
“恩…”
“我給你親。”
他把頭從我肩膀抬起盯著我的眼睛,手撫上我的臉摩挲著,還用食指撥了撥我的睫毛。我突然很想笑,這小子是從哪裏學的這些調情手段,而我也真的笑了。我說,丁曉我皮粗你就別再摸了。他說,是麼,沒覺得粗,很滑,就是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這麼滑。流氓…
看著他的臉一寸一寸向我壓近,直到他的唇貼上我的,我沒閉眼,也不敢閉上。他的唇在我唇上輕輕蠕動,逐漸用力。我屏住呼吸,怕一呼吸心髒的弦就會斷掉。
和趙文俊第一次接吻我臉紅了,就隻是臉紅,後來再沒有特別的感覺,有時會覺得不舒服,他的舌伸來時我會覺得不舒服。我以為我不喜歡這樣的吻。
丁曉用牙齒咬開我的下唇,我想退開,我不喜歡…可是,不一樣,想到是他,想到與他這樣親密的糾纏…我,我,我開始,開始發情了!想跳樓!想跳河!
他退開了,伏在我身上微微喘氣,他說:“張秋,不要和他結婚,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我用手撐開他,搖頭,“我已經老得非結婚不可了。”
“就非得是他?我就不行?”
我撲哧笑出聲,其實我不想笑,隻是故作輕鬆,故作對剛才的事不在意。敲了下他的頭走到門口,笑著說:“臭小子你說夢話啊。”是了,丁曉,我和你都不能再做夢了。
※
第二天從客戶公司下班後,我在大門口看到了丁曉口中的‘他’,趙文俊。
“師兄,你怎麼…”
“想給你一個驚喜啊,昨天就回到W市了,忍著沒給你電話。”
“真是好大的驚…”驚嚇啊!他!
“快上車,小秋?”
“丁曉,你來了…”我轉向另一邊說。
“你今天下班早了些,上車。”他打開車門讓我進去。
“小秋,他是你朋友?”趙文俊問。
“不是,他是丁辰的弟弟,我住在他們家,他有時候會來接我下班。”我說。
“那也是朋友啊,小秋真不會說話。”趙文俊親昵地刮了下我的鼻梁,然後走向丁曉,伸出手,“你好,我是趙文俊,小秋的對象,常聽小秋說起你姐姐和你哪。”
趙文俊的話讓我皺了眉,他不說我是他女友,卻說我是他對象,而且我也從來沒在他麵前說起過丁曉。
“你好。”丁曉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越過他看向我,“張秋快上車,再晚回去就沒飯吃了。”
“小秋不和我一起嗎?”趙文俊問我。
蠢鈍如我,這下才意識到,前任男友遇上了現任男友,火星撞地球了。丁曉的眼神在警告我,如果我敢不上他的車,後果將會非常嚴重。趙文俊顯然對他產生了敵
意,他並沒有把這個和他一樣高大的年輕男子當作女友好友的弟弟,或許把他當成了不識相的人,或許把他當成了…情敵,他實在是帥得過火,帥得足以搶走別人的
女友。
“我們一塊兒去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家菜館很好吃。”我自作聰明地作繭自縛。
沒法子我怕啊,我怕丁曉一個不高興當著趙文俊的麵把我扛起來扔車裏,怕他一個不高興就和趙文俊打起來,怕他混混的勁頭一上來就把人往死裏打,更怕趙文俊也是個中高手,雙雙打得血流成河…我想,我是不是成了禍水,那種我最討厭的腳踏兩船的禍水…
“小秋吃飯啊,發什麼愣?”趙文俊夾起一塊麻辣雞塊放進我碗裏。
丁曉馬上把雞塊夾回盤裏,淡淡地說:“她不能吃辣。”
祖宗啊,現在就是整盤辣子我也要吃下去。“我能吃…”我正要夾起雞塊他就擋開我的筷子,用湯勺乘了幾個清湯丸子放進我碗裏。
“吃這個。”
趙文俊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我忙以最快的速度夾起雞塊塞進嘴裏,隨即就被辣椒嗆了。丁曉遞來一碗湯,我接過大口喝下去,喝完才發現那碗是他的,那湯是他喝過的。天哪,天哪,天哪…
“嗆著沒?”趙文俊關心地問。
“沒…”他沒生氣…我剛這麼想他就站起身,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時間不早了,客戶公司那邊我還有事,你們慢慢吃,小秋我等會兒打給你。”說完他就走出了餐館。
“丁曉你…”我想罵人。
“吃飯。”
“吃你個頭!”
“你想吃?我砍給你。小姐請給我一把…”
“我把湯全潑你臉上,你信不?”
※
丁曉氣走了趙文俊,以後的幾天他都沒有打電話給我,我本以為他不是小氣的人,不會對一個小鬼…對啊,他根本不知道丁曉隻是十七八歲的小鬼。完了,我覺得我要失戀了,更完了的是,我竟然一點不擔心。我是個薄情寡意的人。
我擔心的是家裏的事,擔心丟失的寶馬車找到沒有,又不能打電話回去問,我知道爸媽不想我擔心。尤其是老爸,他起先還不想告訴我。
這天家裏終於來了電話,車沒找著,事情鬧到了法院。律師說因為老爸向車主開了張停車票據,保管合同成立,所以這場官司怎麼都是輸,現在就看能不能少賠一些。
“要賠多少?”
“那是輛新車,最少要賠人家三十多萬。”老媽像是帶著哭音。
“媽你別擔心,才三十多萬,我們家還賠得起…”拿出全部家當的話。
“賠,拿什麼賠,你爸把全部的錢都拿去搞礦山去了,還向銀行貸了款,這沒個半年一分錢也拿不到。”
“媽你真不用擔心,你閨女我現在還是挺成事的,如果真要賠,我來想辦法。”大不了把自己賤價賣給公司。
“不說了,你爸不讓我和你說的。記著回來一趟,把證給拿回來。”
“恩。”都把開采證的事給忘記了。
我準備去找丁曉,一出臥室就見他在門外,嚇了我一跳。
“找我?”他手指上轉動著一個鑰匙扣,環扣上隻有一把鑰匙。
“礦山的開采證在你哪兒是吧,拿給我…”
“你怎麼不問這是什麼鑰匙。”他把鑰匙拿到我麵前晃悠。
“什麼鑰匙,金的銀的?”我看了下,一把很普通的鑰匙。
他收回鑰匙捏在手中,“這是張爸爸給我的車庫鑰匙,你們家車庫的鑰匙。”
“那給我吧。”
“你真想不到?”
“想不到什麼?”我問,他也奇怪,一把鑰匙我能想到什麼。
“有了鑰匙,車庫才沒有被撬開,車才會丟,車丟了就要吃官司,就要賠錢。”他字字句句地說。
我慢慢懂了他的話,一股寒流從腳底湧了上來,臉上冷得起了雞皮疙瘩,腦袋有一瞬麻痹。
“什麼開采證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無證采礦,嚴重的話是會坐牢的。要把不嚴重變成嚴重也很容易。”他一字一句地說。
我應該破口大罵,喉嚨卻被雞骨頭卡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說過張秋,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說過,你不要和他結婚…”陰謀得逞他該得意才對,可是他在顫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害怕得顫抖。可笑,倒像是我欺負了他。
我終於發出了聲音,“我是不是該配合台詞問一句,丁曉,你的目的何在?”
他從衣兜裏拿出一本證件,是駕照,翻開湊到我眼前。
“我不懂…你的出生日期!”整整提前了四年!
“我可以和你結婚了…”
“這算什麼!”我打掉他的駕照,在腳下狠狠地踩,“學黃世仁?你就是黃世仁,我也不是那好欺負的喜兒!”
我欲哭無淚,這麼荒唐的事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是大美女,不是大才女,什麼都不是,怎麼會要人費這心。如果你覺得不甘心,那我告訴你丁曉,我喜歡你,你追了這麼多年不上手的老女人早就喜歡你了,這樣甘心了吧,這樣夠了吧。如果還不夠我…”
“不是,我不是!”他按住我的手,喊得比我大聲,“我就想和你一起,你要結婚,我就和你結婚,不要和他,我和你結婚,我和你不好嗎!”
“你妄想!”
“我妄想,妄想我也要想!”他抓住我一隻手提得很高,我的腋窩就快要被撕開。“為什麼我就不可以?”他問。
“真是好啊。”糾纏中突然響起第三個聲音。
丁辰!她什麼時候上樓的!丁家不是沒人嗎!
“不用看電視就有肥皂劇看。”她拍掌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