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 驚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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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了一回,花去一千多銀子坐飛機到U市。
九月,U市沒有沙塵天氣,隻是很幹燥。起初的幾天我忙著熟悉工作的地方,一星期後的某一天,起床照鏡子差點沒背過氣去,我原本白皙光滑‘臉皮’粗糙幹裂不說,還有一塊塊凝結的紅斑。哀號一聲扔掉梳子趕忙給丁辰打電話,不出所料她狠狠地幸災樂禍了一頓,要我買什麼保濕露、護膚水、修護膜、隔離霜。這個霜那個水搞得我頭大,用紙記下後到她說的商場去買,低頭一看櫃台裏的價格標簽,不理商店小姐的熱情招呼我紐頭就走。
考慮到‘麵子’問題,我到一家化妝品店買了套護膚品,露啊霜啊一應俱全,五百銀子,貴是貴了些,可與丁大小家說的那些東西相比差遠了。隨後到超市買了幾斤黃瓜,切成片邊吃邊敷臉,內外兼顧。
不久後我發覺引起我毀容的罪魁禍首是U市的自來水,頭一天打開水龍頭就有一股濃重的漂白劑味撲麵而來,我心想,這準是南方的某地不坑蒙人,南水北調調來這麼劣質的水,需要放這種分量的消毒劑。自來水是不能用來洗臉了,想了很久,昧著良心用飲用純淨水。此後每當見電視報紙報道哪裏又喝不上水,我就要自我唾棄良久。
每星期用的純淨水以桶來計算,久而久之送水的小夥子也和我熟識了,他是個十七八歲的大男生,不知怎麼看著他就使我想起了丁曉,大概是兩人都拉著張撲克臉吧。
工作,勤奮地工作,任勞任怨地工作,為了每星期的洗臉水錢我也得拚命工作。曾經豪言壯語,賺了大錢要給老媽買拇指粗的金項鏈,要給老爸買勞力士,可現在賺的銀子剛好夠我一個人的開銷,沒有一點餘額。每月三千五對剛出校門的菜鳥來說算是非常不錯了,我也夠節約,無奈U市的消費實在高。
爸媽時常打電話問銀子夠不夠用,李玲偶爾也會問一個人過得好不好,丁辰卻少有問候,我恨她。
“丁大小姐你還記得我啊。”我訕訕嘲弄著,距離上次通電話有三個多月了。
“小秋你能回來一趟嗎…”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我心裏慌了,“出什麼事了?你別嚇我。”
“是丁曉的事。”
“他怎麼了?”腦中立刻聯想到車禍、絕症…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她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帶著怒氣和哭腔把這一年裏發生的事娓娓道出。
丁曉在我離開後就轉學回家在W市的中學念初三,可我竟然毫不知情。
“我沒告訴你?我以為你知道的。”
“你沒說他也沒說,我怎麼知道。丁丁你別太擔心,很多他這個年齡的孩子都會有叛逆期,好好和他溝通…”
“不是的,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他是真的在混黑社會!”
我驚訝她的用詞,‘混黑社會’而不是‘混社會’。
“他…他在販毒!你知不知道,他居然在販毒啊。”
“丁丁你別哭,到底是怎麼會事?!”我的心越來越沉,她很少會哭,唯一的一次是梁柯宇要出國那一回。
“我也不清楚事情,姨父把他從公安局裏領出來,說是在他身上發現了搖頭丸和白粉,白粉哪,他哪裏來的那鬼東西,不知道他有沒有沾上…”說著她又哭了,哽咽道:“如果不是姨父是公安局長他早就被送去勞教所,更氣人的是放出來後他還不知悔改,同樣成天和街上的混混搞在一起,經常幾天不回家…”
“同樣和街上混混搞在一起?他以前也這樣?”和混混在一起,販賣白粉,進公安局,她說的是我認識的丁曉麼?
“轉學回來他就開始和他們來往,他從小就讓人省心,我和爸媽很少過問他的事,按說他在A市上學不會認識那些人的。爸媽為了他吵了起來,我媽怪我爸對他太放任,我也不知道我爸是怎麼想的,都出了這事還什麼由著他。”
“他中考怎麼樣?”我問出心裏一直惦記的事。
“怎麼樣,他根本沒去考,考試那幾天我們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找不到他,他是存心的!”
我喃喃說,“他到底是怎麼了…”
“你和他住在一起兩年,知不知道他在那邊都和什麼樣的人來往?有沒有和那些小流氓在一起?你怎麼都沒和我說起過?”
“我…他應該沒有…”
丁辰不聽我說完有急著問:“他是不是也成天不回家,他的老師對他怎麼說?”
“不是,他都每天按時回來的。他的老師怎麼說…我不太清楚…”
“你不太清楚?你不清楚還有誰清楚…”她突然停住怒火,懊惱地道歉,“對不起小秋,我真氣瘋了才會對你發火。”
“我知道…”
“小秋我知道你很忙,可你一定要回來一趟,我也是沒有辦法,你回來勸勸他,他一向聽你的話。”
我苦笑,她是哪裏看出丁曉聽我話來著,不用她說我也打算回去,丁曉的事我無法不管。
“國慶有假期…”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能不能早點,多請幾天的假。”
“好,我下星期就回去。”嘴上這麼說心裏卻不敢肯定經理給不給假。
果然,一個項目完結新的項目又來了,經理死活不給假。
“我辭職。”
整個辦公廳的人都轉頭看著我,我這個平日少有話的人開口就是一鳴驚人哪。
“家裏真有急事?”經理問。
“是,很急。”
“好吧,我同意給你假期,不過這個月的薪水…”
“沒問題。”
※
下了飛機打車到了丁家,丁辰正要去接機,我告訴她飛機早點了。
“丁曉在家沒?”我問她。
“吃過飯被我媽叫住,正在書房教訓哪。”
我噔噔上了樓遇上他從書房出來,我叫了一聲丁曉。他微微一愣從我身邊擦過下樓,我拉住他,他甩開我,我又拉住他。我說,我才下飛機正暈著,你別再摔我。他沒再甩開我,說,你鬆手。
不想與他拉拉扯扯,放開了手,他噔噔下樓,我跟著追去。
“你要出去?”
他瞟了我一眼沒停下腳步。我趕忙把包丟在樓梯上,一屁股坐下去靠著牆。
“張秋!”
“我頭暈…”
他噔噔返身回來扶起我,“要去醫院麼?”
“不去,我吃藥…”
幸好,很久沒用的苦肉計還湊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