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誓鳥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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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最終沒能和郝靜彙合,結果出來後她很失望。郝靜打聽過那所中學,環境不錯並不比曙光差。她開導了安安一番把那所中學盡往好處誇,安安雖然半信半疑不過總算沒那麼難過。
    《誓鳥》已經在平川上影,郝靜看見胡玉文給袁姨送電影票來著,袁姨沒接。胡玉文就把電影票放在桌子上走了。
    自己的作品拍成大銀幕是什麼樣子郝靜很好奇,她溜進袁姨的房間。撒嬌的喊:“袁姨。”
    袁姨知道她的心思,把電影票拿起來,“是不是想去看電影?”
    郝靜狂點頭。袁姨把電影票遞給她,說:“你才這麼大愛情片我是不建議你去看得,不過怎麼說也有你的心血我攔著就太過分。給你,拿去吧。”
    郝靜接過來一看裏麵放著兩張電影票。
    “兩張票啊,怎麼都給我。”
    袁姨淡淡的說:“你去吧,袁姨那天有急事不去了。那張票你要不送人要不扔了吧。”
    郝靜抬起頭看袁姨,她的雙目微斂隱隱有憂傷的模樣。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拿著兩張電影票郝靜想著扔了太可惜,送人的話送誰?安安那麼小她也不願意讓她接觸什麼愛情片。迎麵鄭斌笑的沒心沒肺的跑過來。
    郝靜有了主意,叫住他。“鄭斌要不要看電影?”
    “看電影,好啊好啊!”鄭斌爽快答應。
    郝靜穿戴整齊,看看同行的鄭斌也還滿意。點點頭,兩人坐著11路車來到新世紀影院。
    電影院門口發現胡玉文的身影,郝靜上前打招呼,“胡叔叔,您好。”
    胡玉文看見他們倆很失望的樣子,勉強跟他們說了幾句話就往外走。
    郝靜喊他,“胡叔叔,電影就要開場了。”
    胡玉文說:“我有急事,不看啦。”匆忙的頭也不回。
    到了電影院才說有急事?不是等不到人會去找了吧?
    郝靜暗自猜測。
    進了電影院裏麵黑漆漆的,可以看到稀稀拉拉坐著幾撥人。
    愛情文藝片在票房號召力上一直都比較弱勢,後世喜歡把上映期安排在情人節這樣的檔期,為的就是多吸引一些戀愛期男女。現在的大環境,情人節還沒有那麼深入民心。
    看著大銀幕打出的《誓鳥》兩個字,郝靜覺得心髒狂跳起來。
    第一個鏡頭是郝靜扮演的喏喏蹲在屋簷下,伸出手玩著滴下的一串串水珠。畫麵帶著淡淡淺灰色調。周圍躲雨的同學一個個都家長被領走了,隻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喏喏抬頭看看天還下著雨,不會有人來接她。她走出屋簷冒著雨往回家的路走去。
    鄭斌看看郝靜,再看看電影,他吃驚的說:“你,你在電影······”
    郝靜捂住他的嘴,警告他不準亂說。
    回過身繼續看電影。
    回到家後媽媽在煮飯,喏喏自己走到浴室脫衣,洗臉,擦幹,一切那麼熟練。
    喏喏希望得到父母的疼愛,但是父母卻總是溺愛著弟弟永遠忽略她。
    十二歲的時候喏喏離家出走,遇見了同樣出走的程宇峰。一次相遇,結下一生的緣。這次失敗的出走後,喏喏開始用功讀書,她要考一個很遠的學校,越遠越好。電影裏的喏喏已經長大,長發白裙,流露著少女的芬芳。畫麵變得明亮起來。
    她和程宇峰一直以書信保持著聯係,公園的漫步,圖書館的共讀,偶爾相識一笑眼睛裏有淡淡的欣喜,卻從沒有說破。
    喏喏的父母沒有能力再供養她上大學,她和表姐一樣都要被送到外地打工。
    三年後,他們相遇。
    程宇峰是名牌大學生,喏喏在吵雜的商場買著家電。
    這樣的相遇何其殘忍。
    程宇峰依然愛她,喏喏退縮然又無所保留。
    她渴望愛,別人給她一點足以讓她幸喜若狂。
    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有一個紅顏知己?喏喏會在心裏問。
    程宇峰的知己不是喏喏而是另外一個女孩。他們是同學,同伴,程宇峰總是訴說著那個人的美好,說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孩。
    那麼我呢?喏喏在程宇峰的身邊,眼神分外落寞。
    “工作很累,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們還有很多話說。”程宇峰會這樣對她說。
    喏喏綻開一個笑容,笑容明豔眼神決絕。
    她說:“好啊,再見。”
    再見即是永遠不見。
    又三年。
    他是開發部的經理,她是對頭公司的總監。
    喏喏正裝短發,精明而幹練。
    他們試探,引誘,逃開。
    感情在這裏不在單純變成一場遊戲,一場陰謀。
    他的心底保留著對她最初的愛,即使最後輸的一敗塗地,他問出的也是一句:“為什麼不告而別?”
    喏喏笑的勾人魂魄,“何必來問我?你不懂嗎?如果到了現在你還不懂,根本不值得我說。”
    他懂,數年的尋尋覓覓,彷徨失措,他早就懂得。
    可是為什麼你不說?兩個人要傾訴過,要吵過。為什麼要讓我用那麼大的代價學會懂得?
    電影的高潮部分是在喏喏的母親找到她的時候,喏喏優雅的坐在沙發上,輕抿一口香茶。“多少錢?”
    母親拘謹的抓著衣擺,惶恐的說:“不要你錢。這些年你寄的很多我們用不完。隻是你爸爸,病了。想見你。我們知道以前對你不好,隻是想彌補······”
    “彌補?”喏喏放肆大笑。
    “人們做事情總要分主次。重要的事情總是先傾注心力做完,次要的事情永遠放一邊。等所有的事情都做完無事可做的時候才想起來,原來還有那麼一件事情沒做。從小我就那件不主要的事情,我拚命的努力隻想得到你們一丁點愛,隻要一丁點而已。你們都不給。”
    喏喏逼近她的母親,含著恨意咆哮,“六年,足足六年。我的小學離家遠,我每天都在學校餓肚子,你們從沒為我準備飯足足餓了我六年。我那六年怎麼過的你知不知道?我出來打工,你們覺得我有錢拚命找我拿錢。我去偷我去搶我做了牢你們知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怎麼被人欺負你知不知道?現在才說彌補?!我不稀罕,不稀罕!”
    喏喏褪去她精致的妝容,武裝自己的優雅,剝開層層外殼,內裏最初積聚的痛苦完全爆發,她像個瘋子。
    母親抱著她痛哭,她推開母親,抬起臉讓眼裏的淚光在空氣裏蒸發稀釋。她沒有眼淚,也沒有愛。
    又三年。
    機場,喏喏自美國回中國,程宇峰自中國至美國。
    短暫的相遇,匆匆又是離別。
    喏喏也和別人相愛,分手,再相愛。但錢夾的照片一直沒有換過。
    電影的結局,喏喏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程宇峰的聲音很愉悅。你打開窗簾日出是不是很漂亮?
    三年前你離開,我不是沒有去找你。去機場的路上出來意外,我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月。想找你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
    這一次來美國也是為了找你,在機場騙你,沒有說。
    我找到你工作過的地方,問到你的號碼。
    三年,三年,如果我不抓找你的話誰知道三年後你還會不會等我。
    喏喏泣不成聲捧著電話隻是聽他說。
    喏喏,如果我說我現在和你看著同一個城市的日出,喏喏,你會不會等我。
    影片在相擁的鏡頭裏戛然而止,郝靜流著感動的淚水向鄭斌望去,他居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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