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雖然看不到那人的眉眼，卻聽得見麵紗後細碎的笑聲。
    零零落落。
    “笑什麼？”她沒好氣地問。
    那樣的笑聲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就像一把上了鏽的刀，慢慢地淩遲著你，那時的人，已不求生，但願速死。
    男子轉身繼續侍弄他的曼陀羅。
    “我在你眼中看見了敵意。”
    長樂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抬手撫上自己的臉，俊俏的麵龐上浮起苦澀的笑，她自嘲地想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藏不住愛恨了。
    若是，若是自己可以早一些到江南來，那麼結果……
    臉上的苦笑更濃了。
    那麼……
    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早在自己到不注山之前，他們就已經相遇了。
    不是麼？
    公主與神醫，紅線兩端，天生一對。
    而自己，從頭到尾，隻是一個不相幹的局外人。
    風卷花香。
    “很好。”窗前的人幽幽稱讚。
    心底針刺般的疼痛終是化成了難以掩蓋的恨意，雙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你在嘲笑我？”
    也罷，既然遮掩不住，倒不如就坦率一些。
    蒼白的指甲染上鮮豔的花汁，日光下，泛著妖異的光芒。
    他低低地笑，“不過，還不夠。”
    “不夠？”長樂很是不解，這人話中有話，句句玄機。
    好的是，她已經有了恨，不夠的是，那恨意還不足以讓她泯滅良心，為自己所用。
    “皇後對你如何？”男人背對著長樂閑話家常一般地輕問。
    “很好。”
    提到皇後，女子煩亂的心才有了微微的平靜，然而，僅是這霎那的安寧，那人也絲毫不放過。
    “她已經知道了。”
    秀麗的眉頭蹙成小山，話到嘴邊，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是想問，她為什麼明知你是她的親生女兒，卻還能保持緘默。”
    膽顫心驚。
    這驚中，驚恐大於驚奇。
    奇怪，他怎麼看出來的，莫不是背後也長了眼睛。
    “她需要一個機會。”那人陰森森地說。
    “機會？”
    西方的天際，不知何時已經漫延上了血色的晚霞，紋著金邊兒，煞是好看。
    “這個機會，需要你來幫她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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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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