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千年,終不過是霧裏看花  第五章 傳說的延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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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回味的故事,沒有人想起的種族,沒有人在意的命運,沒有人憶起的延續,在很久很久的以後,漸漸的變成了傳說!隻是傳說中的犧牲依然華麗!
    後來的後來,其實傳說依然在延續,那些華麗背後的蒼涼更加的驚豔,驚豔到不為人知!傳說的結局令人遺憾,所以便有了靈異中的續。
    續中那場滅絕人寰的災難並沒有使夜殤族絕跡,故事開始變得老套。那個孩子的原名叫夜一,後來改名夜憶殤,淘氣的有點頑劣,聰明的有點多餘,他是天生的探險者,喜歡挑戰未知的困難,總是利用他那有點多餘的聰明才智躲過出山的重重關卡,踏向未知的世界!
    增長了見識,保住了生命,失去了親人,這樣活著該慶幸嗎?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總是會被驚醒,橫屍遍野,死相猙獰,忘不了族長閉眼前的祈求的眼神。
    撐著最後一口氣告訴他族中的秘密,同時也決定了他以後的人生。強迫他吃下獨眠與長寂,隻是為了不讓夜殤族從此在人間消失!逼他用自己死去的家人發誓,留在他們住的地方認真修煉,五百年不許出山,直到最後通過山中神像下邊通道中的種種試煉方可隨心所欲。
    縱觀人世萬般種種,在經過了時間的沉澱之後,發現原來那些曾經的痛,曾經的傷,曾今的恨漸漸的退去了最初的顏色。族長讓他做的那個試煉最後一關是進入死亡之穀,按照碑文提示隻要順利走完那條屹立在峭壁旁邊的小路,背貼著峭壁,一步一步的慢慢前行,徘徊在死亡的邊緣,但是對夜憶殤來說這卻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也許隻要微微前傾,他就可以和死去的親人團聚,可以從身心受虐的現實中解脫。
    五百年了,真的很累,背負著延續種族血脈的使命而活著,承受著對親人蝕骨的思念孤獨的活著,忍受著午夜夢回時噩夢驚醒時對未來的絕望而活著。那是一個沒有希望的未來,他是一個被拋棄的存在,隻有在練功時舞動的劍氣能夠證明他是活著的,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五百年了,一個人活著,漸漸的時間久了,他便有了自己已死的幻象。他時常會自嘲的想著自己眼下的處境和傳說中那美麗的鳳凰很相似呢!相傳,鳳凰是人世間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負著積累於人世間的所有痛苦和恩怨情仇,投身於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麗的終結換取人世的祥和與幸福。同樣在肉體經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輪回後它們才能得以重生。
    然而,他終究不是鳳凰,他的使命與犧牲不是自願的,而是來自於一個臨死的老人深深的哀求,老人告訴了他村中的秘密,禍災的起源,逼他長生,告訴他五百年內不能出山,不能報仇,留在赫塔部落,守護獨眠與長寂,守護夜殤族最後的血脈,守護人類欲望中最後的淨土。
    服下獨眠與長寂的前幾年沒什麼後遺症,除了偶爾頭痛欲裂,隻是這種症狀在靠近火源的地方比較明顯。直到五百年後他才理解了為什麼當時族長逼他吃過藥之後那種無奈卻又愧疚的表情,他說孩子,對不起!那時候他一心想著為族人報仇,可是他還隻是十歲個孩子,稚嫩的肩膀如何扛起血海深仇?這也是他為什麼會聽從族長的遺言,五百年後再出山!
    人們隻是看到欲火重生之後美麗的火鳳凰,可是誰又能理解那種涅槃的苦痛呢?吃下獨眠和長寂,他換來了永恒的生命,可是誰又知道那種百年一次的輪回之苦呢!百年到來,頭痛到神智不清,總是無意識燃火自焚,第一次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就會這樣被燒死,然而大火隻是毀了他的皮膚,之後的半個月中那些燒死的組織開始脫落,全身上下一直存在著那總撕裂般的痛苦,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人生生的扒了自己的皮一樣,之後便是皮膚的再生,本來已是百歲的人,全身的皮膚卻好像是出生的嬰孩般!之後的百年就如同正常的人生一般皮膚漸漸鬆弛,直到皺紋滿麵,等待下一個百年的到來!可是似乎衰老的速度也在變快呢!每一次痛到失去意識之前他總是在心中祈禱天神能夠帶走他,從此不要再醒過來,然而每次祈禱的都不會成為現實。
    他恨那個滅族的人,恨留他獨自活著的親人,恨為了夜殤族和世人的幸福而把自己推向著輪回的痛苦的族長,真的很想死!可是他現在不行,既然答應了族長那就做到吧,隻要通過這死亡之穀,他就自由了,報了仇,他就可以和死去的族人和親人見麵禮!
    可是一切的堅持在那一刻改變了,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隻有活著才是重要的,那一刻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想活著。走過死亡之穀峭壁時候不小心他掉下去了,墜落的心,如同此刻下滑的身體,這一刻他突然間想要活著!死亡之穀,考驗生死意念,進入死亡之穀,法力全無,那一刻他是一個平凡的人,有著平凡人的想法,所以他想活著,終於理解了為什麼那麼多人追求長生,懼怕死亡!在經曆了那麼多的痛苦之後,他也沒死掉,所以他一直認為生命太過堅強,所以他才會痛苦著活了五百年!隻是,這一刻為什麼他的求生意識會這麼的強烈?這難道就是身體中潛意識的對死亡的恐懼而產生的本能,這難道就是人心中最深的渴望?
    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己是躺在穀底的寒潭邊,全身冰冷,隻有那顆跳動的心證明他還活著!慢慢的睜眼,四周一片春色,盛開的桃花,在風中透出絲絲暖意!掙紮著起身,望向周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便是有點破敗的茅屋以及它旁邊的墳墓,愛妻花雨言之墓,夫夜洛立!
    難道有人住在這裏?夜憶殤陷入沉思,所以他也就沒發現有別人的靠近!
    “你醒了?”有點蒼老的聲音!
    “你是誰?是你救了我?”五百年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對眼前的這個陌生卻又有點熟悉的男人說的。曾經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要怎麼開口說話呢!
    “我叫夜洛,但是救你的不是我,是你救了自己,而我隻是把你從寒潭中撈上來而已。你求生的一直很強烈!”男子坐下來,望著茅屋變上的墳墓若有所思。
    “什麼叫做我救了自己?我隻記的昏迷前我的身體在迅速墜落,那一刻我隻想活下來,可是卻無能為力!”夜憶殤的聲音有點沮喪。
    “是你的求生意誌救了你自己,如果沒有它,那麼你早已死在死亡幻境中了,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可以衝破幻境的封鎖,掉入寒潭之中。”靜靜地敘述,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哪兩種人?”直覺告訴夜憶殤眼前的男子眼中透露著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種是求生意誌特別強烈的人,一種是一心求死但是卻有著某種執念的人!”
    “哦,那你呢?是哪種?”
    “我啊,兩種都不是,我是那種該死卻死不掉的人!這也許是天神對我殺戮的懲罰吧!與心愛的人永遠陰陽兩相隔。”漸漸的男人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
    “天神?莫非你也是夜殤族?”夜憶殤抓住最重要的信息。
    “是啊,我是夜殤族人,但是我是夜殤族的罪人,也是天下人眼中的罪人。”有點後悔的表情。
    “莫非你就是族長口中所說的那個赫塔部落唯一的首領夜洛?”有點不可思議,族長不是說首領已死謝罪了嗎?那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是葉修嗎?他還好嗎?對了,小子,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孤獨多年的夜洛突然間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和葉修他們調皮玩耍的那個時候,嘴角不自覺的擎著一絲笑意。
    “族長他…他已經不在了,還有大家大家都死了,死在越塔部落,也就是當時嶽煌國的王爺的手中,他們為了奪取獨眠和長寂,竟然在整個部落的酒水中下毒,我回到部落中的時候他們已經都去了,隻有族長撐著最後的一口氣告訴了我一切,他還讓我五百年不準出山,他要我在出山之前必須經過部落神像下邊的試煉,結果在死亡之穀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地方。”有點孩子氣的控訴,似乎終於見到了久違的親人。
    “哎,終究是我連累了大家,如果不是我當年的年少輕狂,嗜血成性,四處掠奪侵襲,又怎麼會有後來的眾叛親離,甚至殃及池魚。”對著一個晚輩說出自己過去的的不堪,這一刻沒有時間的距離,隻是兩個相似的人,談論著曾經那相似的人生。
    “對了,前輩,不是說您????”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這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你是想說我死了,可是為什麼會在這裏!其實當年我也以為自己會死,我和天神達成協議之後他給了我一杯酒,我想我就解脫了吧!可是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這個地方,既然沒能死掉,沒能解脫,那就好好活著吧,一直就活了這麼多年,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活著的人。”
    “哦,前輩,你後悔嗎?後悔當初所作所為?”這個人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
    “後悔,隻是當時在並不覺得自己錯,直到最後天神找到我,那一夜他問我‘你真的不後悔?你認為自己愛花雨言,可是你的愛讓她死了;你認為你是為了族人,可是他們最後卻因為你而遭受戰禍?你真的覺得自己的追求是對的嗎?’,其實從當初打賭失敗之後我就意識到了,隻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真誠的歉疚,無奈的結局,心痛的感覺!
    “對了,你呢?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出山去,找到越塔部落報完滅族之仇,之後再回來吧,還記得我小時候總是溜出去玩,但是,也許是老了吧,現在很不想出去。”為什麼現在說起報仇之後自己心中的願望不是那麼強烈呢!
    “孩子,隨自己的心吧,不要為了責任或者諾言或者使命之類的東西而活著,那樣很累,隨自己的心吧!畢竟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著的人仍需活著,不要為死去的人背負什麼,也不許為死去的人而強迫自己做些什麼!”雖然眼前的人已經活了五百歲,但是在自己眼中任然隻是個孩子,有點心疼他。
    “前輩,我不知道現在自己要怎麼辦?突然間感覺以前堅持的東西不再那麼重要了?就連報仇也是,突然間報仇的心沒那麼堅定了?怎麼會這樣?”帶著疑問,帶著迷茫,更多的是對這種自我懷疑的恐懼,這時的夜憶殤不再是一個五百歲高齡的人,他是一個孩子,像最近的溫度伸手,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幫助!
    “不想報就不報了吧,再說曾經的那些仇人早已不在了,而你所謂的報仇隻不過想找他們的後代,可是他們何其無辜?他們和當年的你們是一樣的,為什麼發生在夜殤族的悲劇還要再次上演?你是過來人,知道那種失去親人的悲傷,就不要讓悲劇在延續了吧!放過他們,放過自己,放過所有人吧!”
    很難想象當年那個嗜血的人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夜憶殤還以為他會讓自己堅持報仇呢!現在真的不太懂眼前的這個人了,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改變了呢?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一雙眼中充滿好奇與探究。
    “時間吧,活得久了,想的多了,記憶也就變得模糊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會感覺到總有那麼一些事是不會忘記的,而且還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變得更加清晰。”嘴裏訴說著,眼睛卻緊緊的盯著茅屋旁邊的墓碑,那是一種叫做思念的眼神!
    從夜洛的眼神中夜憶殤看到了在歲月長河中唯一的永恒,那就是愛。也許時光可以磨滅嗜血的個性,可以磨滅刻骨的仇恨,但是磨滅不了那種銘心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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